元氣,自天地四方歸來,像是感受到莫名的奇妙感召,紛紛聚集在楚炎涼的身周,圍繞著他,開心地盤旋。
在楚炎涼的頭頂,高達五丈的,完全由天地元氣聚集的暴栗風暴,儼然就是一個巨人,俯視著腳下的人??墒窃诔讻龅难壑?,站在巨人的腳下,他感覺不到害怕,因為他感受得到,風暴對于自己的親昵。
司徒靜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看著楚炎涼,就像在看著一個怪物。這種能力,是對天地元氣何等的凝聚力,僅僅是揮一揮手,便有天地元氣從四面八方趕來,圍繞在修行者的身邊,這在修行界,都是前所未有的。
楚炎涼再一擺手,那些圍繞他身旁的元氣隨之散去,位于他頭頂?shù)脑獨饩奕艘搽S之彌散,回歸到天地之間。
“炎涼哥哥,你知道你剛才做到了什么嗎?”司徒靜驚訝說道。
“什么,這難道不是很平常的事嗎?”楚炎涼臉上平靜道。
“平常,”司徒靜跳了起來,大聲抒發(fā)自己的不滿,“如果這都叫很平常的話,那么天下大多的修行者,都沒有臉面活下去了。”
“炎涼哥哥,你不過是揮揮手,便能令天地的元氣附著在自己身邊,這在修行者之間是很不可思議的。舉個例子,修行者就像雇主,天地元氣就像雇員,只有雇主以自身經(jīng)脈中的氣海作為基礎,借由付出一些自身的元氣作為代價,才能夠得到天地元氣的感召,而炎涼哥哥你,已經(jīng)直接跳過了這個環(huán)節(jié),可以直接呼喚元氣,難道炎涼哥哥還覺得自己,是平常的嗎?”
看著司徒靜嘟著嘴的表情,楚炎涼似乎明白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擁有了遠超一般修行者的體質(zhì)和能力。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內(nèi)心歡呼雀躍,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自己能夠修行了,剩下的,就是學習秘術,成為一名真正的修行者。
正在楚炎涼還沉浸在對于能夠修行,喜悅的時候,地面忽如其來的震動,不過抖動的幅度并不是很大,來人最多不過三人。
沒過多久,地平線上奔來一支馬隊,馬隊為首一人,肩扛一桿大旗,大旗上面繡著一個金色的“萬”字,令楚炎涼知道,來人是萬三千派來的。
待馬隊來到近前,為首一人穿著防風沙的皮衣,面上還戴著口罩,當那人從馬上下來,一把摘下面頰上的口罩,露出一張滄桑的臉。
來人一下馬,便對著楚炎涼和司徒靜拱手,說道:“我家主人讓我們幾人,來查探先生是否出事了,如今見到先生完好,我們也安心了,我家主人讓我們幾人護送先生出去,希望先生可以允許?!?p> “萬三千真是有心了,既然你們來了,那我們也不客氣了,”楚炎涼說完,早有其余兩人,為楚炎涼和司徒靜拉來兩匹駿馬。
待兩人上馬后,馬隊為首的那人,從懷中抽出一枚信號彈,對著夜中中發(fā)射,信號彈越升越高,攀升到最高處時,一朵湛藍的光彩綻放,方圓百里都能夠瞧見。
“先生莫怪,這是小的們通知我家主人的信號彈,讓我家主人知道先生,并無大礙,”馬隊為首之人對著楚炎涼俯首,然后一扯馬韁,驅趕著駿馬,向著荒蕪戈壁的邊界走去。
楚炎涼和司徒靜相視一眼,一驅駿馬,跟上這只馬隊。
在他們的身后,亂石嶙峋,以后的所有人,都不會知道,一個驚天的大秘密,隨著這漫天的風沙,被逐漸掩埋,直至,被所有人忘記。
……
……
大漢,宣府城。
墨色的云夾雜著轟隆的驚雷,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碗口粗細的閃電不時在云層間吐出明艷的獠牙。此時,漢王呂青陽,這個被天下公認為,最有能力取得天下的君王,站在高大的廊檐下,大風將他的衣袍吹得噼啪作響。
“國主,進去吧,要下雨了,”一旁的內(nèi)監(jiān)說道。
呂青陽的眼神卻飄忽在天際之上,他的眼神變化莫測,仿佛想要去追逐那閃動的電牙。
“剛剛得到的消息,司徒將軍已經(jīng)回來了,”內(nèi)監(jiān)輕聲說道,似乎怕驚擾到面前的帝王。
“混賬,”呂青陽聞言面色一沉,“為何不早說?”
“微臣是怕……”內(nèi)監(jiān)的話還未說完,呂青陽已經(jīng)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徑直向著內(nèi)殿走去,“快,你去給我傳司徒破。”
司徒破的臉上還帶著風塵仆仆的顏色,跪拜在地上,呂青陽急忙地走下殿,親自扶他起來,“司徒卿家,此行辛苦了?!?p> “為國主分憂,豈敢有辛苦二字?”司徒破供著手,再次跪拜。
“行了,你我之間,就不必有這么繁瑣的禮數(shù)了,”呂青陽擺擺手,“說說你帶回來的消息吧?!?p> “天佑國主,能夠取得天下,司徒云秦已經(jīng)沒有猶豫地應承了下來,對于國主提出的條件,也沒有拒絕,”司徒破喜悅的說道。
“是么?”呂青陽的神色反而寧靜下來,“這個愚蠢的人,為了自己虛無的欲望,居然會答應下來,看來真的如你所說,天佑我呂青陽呀!”
“西魏的冉炎,也依照國主的安排,暫時奪得了西魏的君主之位,只是,尚有從洛陽歸國的憲公冉青山,國主要如何交代?”司徒破神色憂慮地說道。
“司徒卿家不必擔心,上次的朝見,皇帝多留了冉青山十多天,表面是君臣敘舊,實則是為了離間我們之間的關系,并以五座城池的代價,讓冉青山那個老滑頭取消了和我們的同盟。不過好在很多年以前,我就覺得他是個反復無常的小人,而找到被他罷黜的大兒子冉炎,如果我沒有猜錯,冉青山的位置應該就在這里了,”呂青陽說著,隨手在御案的地圖上畫下了一個圓。
“清風峽,那里我已經(jīng)為他安排好了后事?!?p> “國主圣明,”司徒破聞言,長身下拜。
“有了西魏的幫助,我才敢有席卷天下的雄心呀!”呂青陽撫著自己斑白的頭發(fā),“這個天下,為何要等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才擺到我的面前,”他呢喃說著,“這逝去的三十二年,真像是一場夢呀!”
呂青陽的聲音很低,司徒破只感受到那喟然的語氣有些哀怨,而殿外稀稀落落,雨點已自重重的天外,砸落下來,悄無聲息。
“呵,真是殘酷呵,”司徒破低沉著頭,看向地圖上,標注著清風峽的地方,等待那里的,將是另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