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專家竟然是幾天前撞過她的,還讓她心旌搖動過的帥哥。
帥哥走上講臺,還是有些拘謹(jǐn)。
“大家上午好!”聲音依然如泉如琴稍低沉。
“我叫梁晨,畢業(yè)于江海師大,也是學(xué)教育的,也曾同大家一樣立志從事教育。但是,陰差陽錯,我看到了在線教育的前景,也看到了我們的在線教育與國際水平的差距。于是,我投身了實業(yè),專門從事在線教育的網(wǎng)絡(luò)建設(shè)。現(xiàn)為國家注冊高級網(wǎng)絡(luò)工程師、三級軟件編程師……”
他也是學(xué)教育的,還是985名本,竟從事了實業(yè)!她有些好奇。
“近年來,隨著信息技術(shù)的迅猛發(fā)展,從互聯(lián)網(wǎng)到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創(chuàng)造了跨時空的生活工作和學(xué)習(xí)方式,這為我們推進(jìn)在線教育提供了環(huán)境條件。但是,在線教育萌發(fā)和發(fā)展的最主要因素,還是現(xiàn)代教育的需求,是教育現(xiàn)代化催生了在線教育。
那么,在線教育有什么優(yōu)勢呢?……”
樊華正專注聽著,同桌的新同事賀迎春抗她一下,用手遮住嘴巴:“喂——,好帥啊——!這家伙。”又?jǐn)D眉弄眼:“要不要進(jìn)攻他?”
“好色之徒!”樊華佯裝不屑,旋即又伏過去:“不過,好色女生大都好相處!嘻嘻,哎,你若真想進(jìn)攻,我能助一臂之力?!?p> “真的?你怎么助我?你認(rèn)識他?”
“告訴你吧,報到那天撞了我的就是他。他給我留了聯(lián)系方式。”
“哇——!”一臉極度羨慕,帶出一聲極具張力驚呼,只瞬間,又變狐疑——“哎,不對??!顧漫、丁墨都沒這么寫,你是不是杜撰?”
“我為啥杜撰這狗血事?名片我還留著呢!要不要找出來給你看看?”樊華也較了真。
“嗯,也是,杜撰這個沒意義,你也不像那樣的人……
哎,到底你被撞,還是你,你碰瓷?要是被撞,那多好的機(jī)遇!要是碰瓷……,這戲路可太老土啦!可,可太跌,太跌咱211文科才女的份啦!”
“你奇葩!我碰瓷?我是那么不堪一簇?哦,這么庸俗一枚?顧漫、丁墨也過時啦!更別說瓊瑤!哼!我的腿都疼了好幾天呢!”
“那就是機(jī)遇??!”
“狗屁機(jī)遇!我都和你說瓊瑤過時了!”
“反正是機(jī)遇……”
倆人爭論是否是“機(jī)遇”時,帥哥正滔滔不絕宏篇大論。
轉(zhuǎn)眼到了課間休息時間,帥哥恢復(fù)了拘謹(jǐn),端著水杯對著走廊墻壁休息。
賀迎春拉拉樊華,慫恿她上去搭訕。
樊華搡她一下:“不怕丟人現(xiàn)眼你去!我是不去!”
“好好,陪我上洗手間總可以吧?”
賀迎春不死心,硬拉著樊華“路過”帥哥去洗手間。
兩人走過帥哥身邊,賀迎春故意弄出動靜。
帥哥聞聲只扭頭瞥一眼,便立馬轉(zhuǎn)回去繼續(xù)“面壁思過”,好像從未見過樊華一般。
賀迎春把樊華拉到洗手間門口急切求證:“你是不是說瞎話?還人家撞了你!還給你賠禮道歉留名片!人家根本就沒見過你!你看,人家對你根本就無感。”
“不信拉倒!我又不缺事做,你不信省的我浪費時間?!?p> “我信!我信!我信還不行嗎?不過……”
“不過啥?你還是不信?”
“既然他碰過你,你還讓著他,這家伙怎么對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嘁!你以為人家也和你似的好色?見了異性拉不動腿,不要命的搭訕?!狈A沒好氣懟一句轉(zhuǎn)身走了。
賀迎春呆立片刻,才想起自己來這兒本是要干啥的,走形式進(jìn)了洗手間。
樊華不敢獨自返回再“路過”帥哥,就獨自下樓,來到操場邊上。
那操場邊上一排欒樹、一排紫薇都盛開了,黃色的欒樹花如點點繁星,繁茂的紫薇色彩鮮艷,三兩株桂花夾雜其中,又送來芳香一片。
樊華正流連忘返,忽聽到有人在大聲喊自己:“樊華——,樊華——上課啦——?!?p> 樊華循聲望向二樓走廊。
賀迎春正站在帥哥身邊,夸張地?fù)u晃著手臂,又一聲妖嬈呼喚。
“樊華——,我是賀,迎,春,啊,你看不見嗎?”
而帥哥依然面壁,根本沒在意。
樊華心里惋惜著感嘆:小女子,為愛竟色膽包天奮不顧身啦!
……
此后,樊華和賀迎春都任職了高一語文教師,還分在一個級部。
業(yè)余時間,樊華準(zhǔn)備沖刺考研。
臨近中秋的一天上午,樊華無課,便漫步校園小花園。
藍(lán)天白云雁陣遙遠(yuǎn),校園蹊徑暗香浮動,她路遇踽踽獨行的賀迎春。
賀迎春迎面一句無厘頭:“那家伙不行!帥是真帥——!但是太高冷,介于木頭與石頭之間。”
樊華一怔,立即明白了,她是在抱怨那個“專家”“帥哥”,肯定是她“上門挑戰(zhàn)”遇到對方“寨門緊閉”了。
樊華身子一扭硬拿捏個林黛玉,細(xì)著嗓子佯裝怨怒:“‘呸!原來‘苗而不秀,是個銀樣鑞槍頭’!”
賀迎春眨眨眼:“什么蠟槍頭、銀槍頭?你從哪兒抓來的詞兒?咱說的脾氣,又沒說能力,咋還扯出什么‘槍頭’來了?再說了,人家再‘蠟槍頭’也是全市第一家在線教育創(chuàng)新企業(yè),不僅路子對頭,而且效益也不錯。還有,人家還是雙料工程師,是國家注冊的,是需要論文和筆試的……”
說著說著突然頓悟出樊華本意,立即柳眉杏眼倒豎,
“哎——,你一個淑女,怎么變得這樣?是惡毒還是無恥?是靈透還是下流?沒調(diào)查研究、實踐論證,哪來的結(jié)論‘銀槍頭’‘鑞槍頭’?”
“哎,我可是順著你的話說的!你不是說人家‘介于石頭與木頭之間’嘛!”
“‘介于石頭木頭之間’是描述他悶噗怵的性格!又沒說他……‘別的’?再說了,即便‘介于石頭木頭之間’不確切,也是我調(diào)查研究的結(jié)論,這‘銀樣鑞槍頭’咱又沒論證過,你咋就替我下結(jié)論?”
“哦,對不起!俺理解錯了!替你闡釋的也不準(zhǔn)確。
應(yīng)該是帥而不謙,是個目中無人傲骨嶙峋的石頭。
但這石頭呢,雖然傲的讓人恨,卻又帥的讓人憐。
所以,你不忍心說他是純石頭,就說成了介于石頭木頭之間了。
這你滿意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賀迎春收起大眼瞇成縫,又揚揚下巴點點頭,遂即又咂摸著糾正:
“不過,這家伙高冷是高冷,但不是高傲……
哎,‘高冷’和‘高傲’的意思可是不同的哦!
所以,也不能說他‘不謙’,其實嘛,他還是蠻謙虛的;
嗯,說他‘傲骨嶙峋’也不對,這家伙雖然悶,卻,卻并沒‘傲骨’,更不‘嶙峋’,并不是目中無人一類。
其實,其實,就是沉悶但不高傲,更不驕橫,甚至,還有些溫柔,哦,是溫厚。
嗯,只就是,你說三句,他沒一句,所以,我謂之‘木’。
但是,但是他的思維還是蠻靈敏的,意識也是很現(xiàn)代的,嗯——,穿著打扮也很時尚。
只是……嘖,反正是,反正是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