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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棄女成替身,殿下為她淪陷了

第9章當(dāng)場(chǎng)賦詩

  “咳咳咳……”

  翩翩咳起來,眼角輕紅,像暈染了胭脂。

  眾人暗暗咋舌,低下頭,不敢多看。

  怪道圣上拋卻后宮佳麗三千,偏愛這個(gè)臣子,白小侯爺真是比艷姝美女還好看??!

  王遷遞過一杯茶,討好地笑著:

  “小侯爺,您可愿賞臉?”

  六順肺都要咳出來了,目光炯炯地瞪著翩翩。

  生怕她丟了白熙的臉是吧?

  那可太好啦!

  她自己寫詩,好壞她肯定掛心上;可現(xiàn)在寫詩的是“白熙”,她可就不客氣啦。

  “好!我來寫!”

  王遷大喜:“來人!上文房四寶!”

  宣紙鋪平,狼毫吸飽了墨汁,翩翩廣袖一揚(yáng),揮筆而就,架勢(shì)是瀟灑極了。

  翩翩落筆第一個(gè)字,柯士朗暗暗點(diǎn)了點(diǎn)頭。

  白熙一向字丑,無根無骨,這次卻寫得不差,想來她也知自己的短處,人后有在追補(bǔ)不足。

  可繼續(xù)看下去,柯士朗眉頭就緊皺了起來。

  “高朋有三九,豆盞猶未休。肴饌空作冷,酒酣不識(shí)饈。”

  眾人原本興高采烈,翩翩寫一字,他們就念一字,念到最后,卻面面相覷,嘴隨眼睛一起眨巴,有點(diǎn)夸不出口。

  這……真的不是打油詩嗎?

  王遷揉了揉眼,再一細(xì)品,卻是冷汗淋漓。

  這詩的意思是說,這宴席上是有什么三公九卿的了不起人物嗎?菜肴一盤接一盤上沒個(gè)休止。席面置得這么盛大,大家卻只顧著溜須拍馬,敬酒應(yīng)酬,滿桌的飯菜冷了都沒人吃,白白浪費(fèi)了糧肉如許,可對(duì)得起種田的農(nóng)夫、飼養(yǎng)豬羊的農(nóng)婦?

  白小侯爺有過人之才,偏偏作了首打油詩給他,還語帶諷刺,分明是對(duì)他不滿了!

  王遷再也坐不住,連忙跪下賠罪。

  “下官該死!下官該死!”王遷淚水和汗水一起落下來,“小侯爺,下官再也不敢了!”

  書生們有的明白過來,便跟著下跪求饒;沒明白過來的,則恍恍惚惚,滿臉困惑。

  翩翩把狼毫擱下,笑瞇瞇地把王遷攙起來。

  “跪著作甚?吃飯吃飯,吃不完,不許走哦?!?p>  王遷誠惶誠恐,也不敢拜托小侯爺在圣上面前為自己說好話了,只低著頭,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飯。

  翩翩耳根清靜下來,八年了,她終于能大快朵頤一回。

  她被白老爺子暗地里養(yǎng)著,可不知是白老爺子有意虧待,還是辦事的人仗著她不能告狀,于是貪墨了銀兩。

  送到她跟前的時(shí)候大部分時(shí)候不是殘羹剩飯,也是清湯寡水。袖子短了一截又一截,可一年越過一年都沒人來為她添置新衣。

  像這樣的好酒好菜,她只能在一些游記、風(fēng)物志上看到,夢(mèng)里都在饞。

  她吃得香甜滿意,翊王這頭,卻是陰云罩頂,大雨欲來。

  沈季苦哈哈地?fù)u頭:“王爺,三天了,我腿都跑細(xì)了,真的籌不到錢啊,可醫(yī)莊那頭催得緊,再不給錢,那些重傷的兄弟就熬不過去了!”

  段玄逸坐在主位上,木著張臉,一動(dòng)不動(dòng),仿佛在出神,可細(xì)聽卻能聽出他牙關(guān)里咬得嘎吱嘎吱響。

  步云旗忍不住破口大罵:“狗皇帝真是刻薄寡恩!我們?cè)谇熬€打仗,他竟敢扣著我們半年的軍餉軍糧不發(fā),明擺著要我們的兵逃的逃、死的死!若不是王爺把家底都變賣完了強(qiáng)撐著,大楚就要吃敗仗了!”

  沈季冷哼一聲:“吃敗仗他更高興,把戰(zhàn)敗的罪責(zé)扣在王爺頭上,他就更能師出有名,大義滅親了!”

  步云旗轉(zhuǎn)過身:“王爺,那個(gè)人才登基一年,我們就這么難了,回了京城王爺該如何自處?”

  沈季道:“京城就是虎穴狼窩,王爺也得回,誰讓平王殿下在京城呢?”

  也是怨氣積得久了,兩個(gè)手下不吐不快,越說越生氣。

  段玄逸道:“回京且不談,先把醫(yī)莊的錢還上再說?!?p>  “可王爺已經(jīng)沒錢了?!?p>  沈季氣道:“原本從刺史府打秋風(fēng)要來的昆山玉瓶倒是能典賣個(gè)一千兩……他奶奶的,被白小侯爺砸碎了!”

  段玄逸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那就找他要,連帶著救他一命的酬金一起。”

  沈季一頓,恍然大悟:“王爺,我知道怎么做了!”

  他大喜,立刻轉(zhuǎn)身要走,又被段玄逸叫住。

  “多要點(diǎn)?!?p>  段玄逸叮囑道。

  “好嘞,這小白臉,看我不扒他一層皮!”

  這廂翩翩吃飽喝足,一身舒坦地從酒樓里出來,看著街市上家家戶戶飄出來的人間煙火,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柯士朗默默走到她身邊。

  “剛剛,你真的是為王遷鋪張浪費(fèi)不滿?”

  “當(dāng)然了,我一直想吃那道油燜肘子,可一舉筷子他們就敬酒,一舉筷子他們就敬酒,我再不敲打兩句,都要吃不上熱乎的了!真是暴殄天物!”

  柯士朗突然生氣了,丟下一句“頑固不化”,拂袖而去。

  翩翩不解,撓了撓頭,然后沖六順伸出了手。

  “干嘛?”

  “錢啊,給錢啊?!?p>  六順毛都豎起來:“你又要錢?這是我們侯爺?shù)?!?p>  翩翩哼道:“我不是侯爺,但我是白家的女兒,白家家財(cái)原該有我一份,我被關(guān)這許多年,分文未用,現(xiàn)在我要用我的錢,有什么不對(duì)?”

  “可,可……”

  六順又要哭,手捏著錢袋,要伸不伸的,猶豫不決中,翩翩爽快地一把搶過了,轉(zhuǎn)頭就買了一油紙包炒蠶豆,然后幾步追上柯士朗,跟他一起并肩走。

  “吃不吃?”

  翩翩把蠶豆遞過去。

  柯士朗把目光冷冷地瞟向別處。

  托那首不倫不類的詩的福,柯士朗剛剛吃得是真飽,哪里會(huì)餓?

  倒是六順還是個(gè)半大少年,被饞得直流口水。

  翩翩看了六順一眼,不理他,自己捏了豆子吃,一顆接一顆,等待油紙包見底,只剩兩三顆油汪汪、沾著鹽末的飽滿豆子。

  她遞到了少年跟前。

  六順眼睛都直了,伸爪子就要抓,那油紙卻轉(zhuǎn)了過去,翩翩往嘴里一倒,白嫩的腮幫彈起一個(gè)鼓包,最后幾顆也被吞食殆盡。

  六順涕泗橫流。

  侯爺,翩翩小姐太壞啦!

  翩翩一路走一路逛,花錢毫不手軟,大到馬匹鞍轡,小到掛墜巾帕一類的小物件,她都要買。

  馬背上馱著,六順手里拎著,翩翩滿意至極。

  她愛花錢!

  沒有什么事情,比花錢更能讓她感覺到自己與這個(gè)世界密不可分了。

  她眼睛一亮。

  “柯兄,我給你買雙新鞋子吧?!?p>  柯士朗受不了了。

  從前怎么不知道白熙有這么多的臭毛?。?p>  “以儉得之,以奢失之,你才抨擊完王遷鋪張浪費(fèi),自己怎么大手大腳起來了?”

  翩翩笑而不語。

  他不懂。

  白家的錢財(cái),只有花出去了才是她的。省下來也是便宜了白熙,她豈是以德報(bào)怨之人?

  她要把白熙的錢財(cái)全部敗光光!

  “走!”

  她拉起柯士朗,沖進(jìn)了鋪?zhàn)印?

小寶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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