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奧蘭多的到來
當天傍晚,奧菲娜剛舉起刀叉,就看見了走進來的奧蘭多。
她詫異地道:“你怎么來了?”
又朝窗外看了一眼,夕陽下天地萬物都蒙上了一層橘黃色的紗,天色處于將暗未暗的時分。
奧蘭多往日來這里都是在夜晚,這一次竟然來的這么早!
奧蘭多看了一眼桌上的餐食,九成九都是他喜歡吃的口味,道:“以后吃飯不用等我,讓廚房做些你喜歡吃的東西?!?p> 奧菲娜一聽,就知道奧蘭多誤會了,她盡量羞澀地道:“這些天我吃習慣了,口味也隨著變了,你還有什么喜歡吃的嗎?”
奧蘭多最喜歡吃的幾樣都已經(jīng)在桌子上了,他道:“不用折騰了,就這么吃吧?!?p> 管家適時在擺上餐具,管家從廚房中端來新的一份餐食。
飯桌上很安靜,奧蘭多今天沒什么胃口,吃了幾口牛排就停下了刀叉,他偶爾抿一口酒,長桌對面的妻子垂著長睫,正在專注切著牛排。
動作有些生疏,禮儀也不夠完美,但是莫名不討人厭。
奧菲娜當然察覺到了奧蘭多的視線,但是她拒絕抬頭對視!
開玩笑,要是對視了知道奧蘭多沒胃口,她一定要關(guān)心,再陪著他聊天,那就沒時間吃下面的主菜了!
沒吃完晚飯前,她就是一個專心的干飯機器。
奧蘭多不喜歡等人,但這一回他沒有出言催促,只是靜靜看著。
當管家端上一份香草焗蝸牛時,奧蘭多終于忍不住道:“你不需要在這些地方做這種無用功?!?p> 奧菲娜茫然,他在說什么?
笑一笑算了吧。
繼續(xù)埋頭苦吃……
香草焗蝸牛是奧蘭多母親最喜歡的菜,他才發(fā)現(xiàn)今天的晚餐每一樣都是自己又或者自己的親人喜歡吃的菜。
奧菲娜當然知道,因為這就是她讓管家做的。
當她看著長長的菜單,上面寫著各種她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食材,那么要怎么知道哪一樣最好吃呢?
當然是看看別人喜歡吃什么啦。
在這方面,奧菲娜非常相信這些貴族的口味,尤其是在她自己踩雷了好幾道菜后。
現(xiàn)在的她專注打聽每一個人喜歡吃什么菜,當然這在管家看來,那就是奧菲娜在打聽夫家長輩的喜好。
奧菲娜的長相非常具有欺騙性,哪怕奧蘭多知道奧菲娜的戰(zhàn)績,也親眼看見她拿著染血的錘子,可是這時,仍然會覺得她是一個小可憐,正在小心翼翼融入陌生的環(huán)境。
很奇妙,也很詭異。
奧蘭多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著多余同情心的人,但在這一刻,他不合時宜地產(chǎn)生了憐惜,來前積蓄的怒火也只剩下了小火苗。
奧菲娜吃完了飯,奧蘭多想和她上樓,卻被奧菲娜喊住,走進了一樓樓梯旁邊的內(nèi)室,仆人端上花茶,奧菲娜道:“你今天來是有什么事?”
奧蘭多看出了奧菲娜的不開心,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是為其他事情來,而不是單純地來看奧菲娜。
他忍住了自己安慰的沖動,道:“我已經(jīng)推掉了許多人的邀約,剩下來的人都是米勒家族沒辦法拒絕的,他們希望你上門去做安撫,但是被我拒絕了?!?p>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他們的私人醫(yī)生,奧菲娜,我已經(jīng)做了我能做到的一切,如果你一直拒絕安撫他們,會讓事情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奧菲娜不信,幾任議長都是米勒家族的人,米勒家族權(quán)勢滔天,肯定能拒絕一個小小的議員。
奧蘭多捏著眉心,嘆氣道:“我當然不怕一個議員,但是他們集合起來就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勢力,想找你安撫的人也不僅僅是議員,還有米勒家族內(nèi)部的人,父親最信任的下屬,米勒家族的姻親……”
“我愿意為你拒絕王子,拒絕公爵,但是我無法拒絕這些人,奧菲娜,米勒家族的強大不僅僅是依賴一兩個人,這是一個龐大的集體,我不可能拒絕所有人?!?p> “你安撫他們,可以洗刷你之前在家族聚會上留下的名聲,他們也會為你在母親面前說話,這對你有利無害?!?p> 奧蘭多的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責備。
奧菲娜完全沒受影響,眼神又殺不了人,至于奧蘭多的責備?
她富裕且悠閑的生活,眼看著只能保住前面一個詞,奧菲娜心中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換夫婿的想法了,她連這個人都想扔了,更不可能在意他的想法。
奧菲娜只抓住了一個重點,牧師告訴她向?qū)О矒嵘诒梢詼p輕哨兵的精神負擔,讓哨兵精神放松。
這聽起來就和按摩一個道理,只是一次舒服的精神按摩。
安撫是稀有,但也算不上珍貴吧,起碼在奧菲娜的認知中,絕不能讓議員冒著得罪奧蘭多的風險,也要他的妻子給自己做安撫。
奧菲娜露出了猶豫的神情,像是要答應(yīng)卻還有點不死心,她不著痕跡地拋出了這個問題。
奧蘭多看著即將能說服奧菲娜,心神一振,道:“奧菲娜,哨兵都會忍受著非常痛苦的精神折磨,只有向?qū)У陌矒岵拍茏屔诒h離這種痛苦,以前沒有辦法就算了,但是現(xiàn)在有了你?!?p> “你是S級向?qū)?,可以安撫所有的哨兵,從S級到D級,所以他們會不擇一切手段希望得到你的安撫,因為你的安撫就是讓他們治療精神的良藥?!?p> 奧菲娜坐直了身子,關(guān)心道:“那你之前很疼嗎?有多疼?”
奧蘭多道:“很疼,腦子時時刻刻就像要炸了,有時像有人拿著錐子一下下鑿著大腦,有時又像一根鋼筋捅入大腦在不停地旋轉(zhuǎn)?!?p> 奧菲娜驚呼了一聲,身子傾向奧蘭多,道:“你的身體能受得了嗎?這樣不會死亡嗎?”
奧蘭多想,當然會啊,否則他為什么這么迫切娶一個貧民窟出身的女人。
當然,這些就不能讓奧菲娜知道了。
奧蘭多面上苦笑道:“這就是哨兵的詛咒吧,我們時時刻刻忍受著疼痛,但是思維卻比成為哨兵前更加敏捷?!?p> 奧菲娜長舒了一口氣,道:“原來不會傷害你的身體,這簡直太好了?!?p> 她說著時刻關(guān)注著奧蘭多的面部表情,看到了他眸中閃過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