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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燕俠

第五章 武陵山(七)

黑燕俠 望云飛 2130 2016-01-07 21:42:29

  上船后,龍云飛跟船主說好,把這只船包下,只下客不上客,船主答應(yīng)了。

  船是順流往下游走,走了半天后就來到清江鎮(zhèn)。這里是清江幫的大本營,可是只看到很少的幾個清江幫的人,知道他們的計策起了作用,大家都非常高興。雖然不是河水最大的季節(jié),但是在西風(fēng)的幫助下船行的速度很快,雖然客船要走走停停,但一下午又走了幾十里,離清江鎮(zhèn)越來越遠(yuǎn)了,大家的心情都很放松。

  “這樣走下去,明天天黑前就能到宜都府長江碼頭了?!饼堅骑w神情輕松地說道。因為自感責(zé)任重大,從早上開始龍云飛就表情凝重,此刻他也輕松下來。

  他們之前商量過路線,一旦來到宜都碼頭,要盡快坐上往上游走的客船,盡早趕到香溪鎮(zhèn)碼頭,到了那里就基本安全了,剩下的路程只要往上游坐兩天船,下船后就可以一路步行回蓮花坪了。

  眼看離家越來越近,向雅俾和向巖沖的心情也開朗起來,跟洪天賜聊起蓮花坪的事情來,話題很自然地問到了老丁家的招弟,一說到丁招弟,洪天賜的心情就一下沉重下來,和向巖沖的心情相反,船離家越近他的心情就越沉重??墒切那榕d奮的向巖沖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還是問個不停。

  向雅俾見洪天賜情緒不高,以為他累了,就讓洪天賜休息一下,洪天賜才算解脫出來。

  “云飛大哥,從宜都碼頭去漢口鎮(zhèn)還有多遠(yuǎn)?”洪天賜突然問道。

  “你問這個干嘛?”向雅俾在旁邊問道。

  “閻大鵬跟我說,他大伯精通暗器,家就住在漢口鎮(zhèn),我想找個機會到漢口鎮(zhèn)去一趟,問一下彈弓的事。”

  “從宜都碼頭坐快船,兩天或者三天就可以到漢口鎮(zhèn)。怎么,云飛大哥當(dāng)初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真惦記上了?!饼堅骑w笑著說道。

  “我就是問一下。不過日后有機會我還是想弄個明白,這樣也就不惦記了?!?p>  前面到了一個碼頭,一個乘客要下船。這個乘客帶的東西多了一些,為了節(jié)省時間,龍云飛幫乘客往船下拿東西,沒想到被岸上的一個人看到了。

  “哎呀,真是幸會,沒想到在這里碰到龍賢弟了。”

  龍云飛扭頭一看,不禁驚出一身汗,原來這人竟然是清江幫的梁八。

  梁八前幾天到這邊辦點事,此刻正在岸邊和幾個清江幫的人在等自己幫里的船過來,結(jié)果意外地看到了龍云飛。

  幾個清江幫的人一看是龍云飛,馬上向客船跑過來,龍云飛一看情況不好,馬上大喊船家開船,楊大虎也立刻行動起來,逼著船家馬上開船。船家雖然害怕梁八,但是在楊大虎的威逼下只得開船,一個清江幫的人剛跳上船只,就被龍云飛一腳踢落到江中,船也開走了。

  眼看船越走越遠(yuǎn),大家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了下來。

  船上還有幾個其他乘客,見此情況嚇的縮成一團,以為他們遇到了劫匪,龍云飛告訴大家,他們是連峰山劫富濟貧的好漢,不會動這些人的一分一毫,這些人才稍稍放心。

  可是大家的心情好了沒有多久就看到后面有兩只船追上來了,而且越追越近,大家的心情又開始緊張起來。一個兄弟看著船家行船,其他人急忙湊在一起想辦法。

  “大哥,怎么辦?清江沿途都有可能碰上清江幫的人,讓他們追上就麻煩了?!睏畲蠡⒄f道。

  “我知道了?!饼堅骑w神情凝重,正在想辦法。

  “清江幫的這些家伙整日在水上活動,個個都是水耗子,在水上被他們追上咱們沒有任何便宜可占,還是棄船上岸吧?”

  龍云飛想了一下?lián)u頭說:“不行,咱們幾個男人沒事,打不過往山里一鉆就沒事了,但是水蓮身子重不方便,根本就跑不掉,還是得想一個穩(wěn)妥的辦法才行。”

  “那就跟他們拼了!”向雅俾狠狠地說道。

  “瞎說!別說為了咱們的孩子,就是為了咱們自己也不能這樣,清江幫的那些家伙不值得咱們拼命?!?p>  “那怎么辦?”

  龍云飛想了一下說:“這些家伙的主要目標(biāo)是我,一會兒找個地方我下去把這些人引開,大家就安全了?!?p>  楊大虎想了一下說:“看來只能這樣了,不過讓我去?!?p>  “不,還是我去?!?p>  洪天賜也一直在緊張的想辦法,可是現(xiàn)在是在水面上,對于熟悉山里生活的各位來說并沒有多少選擇余地,因此他也沒想出什么辦法,此刻龍云飛的辦法提醒了他,他急忙插嘴說:“云飛大哥,大虎哥,能不能聽聽我的意見?”

  “你快說?!睏畲蠡⒓敝f道。

  “云飛大哥的想法不錯,但是你們兩個都不能去?!?p>  “為什么?”

  “他們看到了云飛大哥,大虎哥下去他們也不會放棄追趕,而且他們會分頭追趕,解決不了咱們的問題。云飛大哥也不能下去,咱們要防備他們不上當(dāng)怎么辦。云飛大哥武術(shù)最好,萬一這些家伙沒有被引走,船被追上就危險了。而且前面還有一些路要走,不能沒有你倆。我跟云飛大哥學(xué)過槍法,一旦跟他們動手可以欺騙他們一下,所以吸引他們的事讓我去最合適?!?p>  “你去他們會上當(dāng)嗎?”

  “這我也想過了。我的身高跟云飛大哥差不多,現(xiàn)在天色又有些發(fā)黑了,如果我穿著云飛大哥的衣服,再拿著云飛大哥的長槍往遠(yuǎn)處跑,他們在船上應(yīng)該不會馬上認(rèn)出來。我下去后我假裝往樹叢里躲藏,你們讓船繼續(xù)往前走,讓他們以為船上的人是想吸引他們繼續(xù)追趕,好讓云飛大哥順利逃脫,他們就極有可能停船追我。下去后我用布把臉蒙住,我又會云飛大哥的槍法,如果跟他們交手從槍法上他們也不會馬上認(rèn)出我來,只要我拖延他們一會兒你們就能跑遠(yuǎn)了?!?p>  龍云飛點頭贊成。“這個辦法倒是可以,就是太危險了?!?p>  向雅俾也很不放心?!笆茄?,天賜,這可太危險了?!?p>  “不危險。在陸地上打不過我可以往山里逃跑,你們在船上就沒地方去了,你們才最危險?!?p>  “時間緊急,也只好這樣辦了。不過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讓大明跟你去,有什么情況也好照應(yīng)一下?!睍r間緊急容不得拖延,龍云飛立刻下了決心。

  叫大明的兄弟姓劉,他的武術(shù)是三個人中最好的,馬上準(zhǔn)備跟洪天賜一起下船。

  龍云飛一邊跟洪天賜換衣服一邊囑咐著:“天賜你要記住,你們的目的只是拖延他們一下,盡量不要跟他們交手,引著他們往遠(yuǎn)處跑就行。”

  “是呀,尤其要躲著那個梁八,千萬要多加小心?!睏畲蠡⒁膊环判?。

  “你們放心吧,打架我可能打不過他們,可要是跑起來他們就不是對手了,我不會有事的。”洪天賜對自己信心十足。

  “大哥,完事后我們到哪里找你們?”劉大明問龍云飛。

  龍云飛想了一下說:“我們不能在宜都碼頭久留,就不能等你們了,你就先回山里等我們吧。至于天賜兄弟嘛,可以回蓮花坪,也可以跟你回山里,你們自己看情況吧?!?p>  “好,我知道了?!?p>  船隨時準(zhǔn)備靠岸,洪天賜背好包袱,拿著龍云飛的長槍跟劉大明在船上等著下船。向雅俾眼含淚花跟洪天賜說:“弟弟,一定要小心啊?!?p>  洪天賜微笑著回答:“水蓮姐,你就放心吧?!比缓笥謱畲蠡⒑拖驇r沖說,“大虎哥,二牛哥,水蓮姐就交給你們了。”

  清江這一段兩岸都是很陡的山坡,很難向上攀爬,剛好前面出現(xiàn)一處緩一些的山坡,龍云飛馬上讓船家靠了岸。

  這時后面追趕的船已經(jīng)離得很近了,所以洪天賜和劉大明下去后船馬上就開走了。

  這段江面非常開闊,雖然天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暗,但是客船一靠岸清江幫就發(fā)現(xiàn)了,由于兩岸地勢陡峭很難藏住人,洪天賜和劉大明上岸后往山里猛跑時,清江幫的人在江面上看得清清楚楚。雖然距離很遠(yuǎn)看不清人的長相,但是能看清其中一人手里提著龍云飛標(biāo)志性的三截長槍,自然斷定這人就是龍云飛,兩條船馬上先后靠在岸邊,二十多人跳下船呼喊著追趕過來。

  洪天賜心中暗暗驚喜,知道他們的計劃成功了。

  梁八下令停船,一方面是為了賞銀,另一方面是想追上龍云飛報之前的一槍之仇,因此船靠岸后,梁八大聲喊道:“弟兄們,誰抓住姓龍的,賞白銀五兩”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雖然清江幫的這些人都忌憚龍云飛的威名,不過為了賞銀,又仗著自己一方人多勢眾,都奮勇當(dāng)先的追趕過來。

  洪天賜和劉大明往山上一陣猛跑,這里樹木不高,很難隱藏起來,只能往山頂攀爬。

  洪天賜多年在大山里生活,早就練就一身爬山的本事,所以他爬山的速度很快,跑了一陣回頭一看劉大明已經(jīng)落在后面。原來劉大明前段時間腿受過傷,本來已經(jīng)痊愈了,可是剛才被樹枝刮了一下突然又疼了起來,因此落在后面,洪天賜只好停下來等他。

  “大明哥,你怎么樣?”

  “腿有點不給力,你先跑吧?!?p>  “那怎么行,要跑就一起跑?!?p>  劉大明加快腳步,但是還是跑不快。很快看到清江幫的人在后面分散包圍過來。

  “巴山龍,別跑了,今天你跑不掉了?!?p>  聽清江幫這幫家伙的呼喊,洪天賜來了辦法。他讓劉大明一個人繼續(xù)往上攀爬,自己躲到一片樹叢后面,并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布蒙在臉上,等這些人追近了,他突然向這些人沖出來,用長槍向這些人進(jìn)攻,這幫家伙以為洪天賜他們只會向上逃跑,沒料到有人會停下來向他們進(jìn)攻,慌亂之下匆忙招架,被洪天賜沖的四下躲避,雖然有兩個人武術(shù)不錯,但是洪天賜居高臨下,他的槍法又很有威力,這些人全都被打下去了。

  梁八年紀(jì)大一些,漸漸落在后面,見上面的兄弟連滾帶爬的被打下來了,急忙上前詢問:“怎么回事?”

  “媽的,我們被一個人打下來了?!?p>  “是不是巴山龍?”

  “蒙著臉看不清楚,不過這家伙的槍法非常厲害,應(yīng)該就是他?!?p>  “哼,以為蒙著臉就能逃掉嗎?跟我上,抓住巴山龍賞白銀十兩?!?p>  一聽賞銀提高了,這些人又跟著梁八沖上來,可是洪天賜已經(jīng)往另一個方向跑走了,這幫家伙急忙尾追過去,劉大明這邊安全了。

  沒有了劉大明的拖累,洪天賜跑得更快了,逐漸把追趕的人拉下了??墒呛樘熨n又怕如果自己馬上逃走,他們找不到自己返身回去追客貨船怎么辦?就故意放慢腳步,讓追趕他的人又追近一些。

  就這樣跑跑停停,洪天賜跟他們周旋了一陣,半個時辰過去了,天色也完全黑了,洪天賜知道水蓮姐他們已經(jīng)沒事了,這才考慮甩掉他們。

  洪天賜使勁向山頂攀爬,追趕他的人很快落在后面,等洪天賜爬上山頂,這些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洪天賜不放心又往遠(yuǎn)處走了一陣,估計他們不會追過來才坐下來休息一下。

  山坡很陡,能看到腳下的清江發(fā)出幽暗的光亮和偶爾路過的船只的黑影。不過洪天賜不敢往山下走,因為他不知道下面會不會有清江幫的船只,就準(zhǔn)備坐到天明再說。

  夜深了,洪天賜有些困了,不知不覺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什么聲響把他驚醒了,仔細(xì)一聽是有人踩到干樹枝的聲音,揉揉眼睛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幾個黑影正在悄悄摸過來,把洪天賜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清江幫的人竟悄悄摸過來了,他悄悄把包袱背上,拿起長槍準(zhǔn)備往后退,卻聽到后面也有聲音,原來他已經(jīng)被包圍了。

  原來是梁八見龍云飛逃走了,心里十分不甘,因此把賞銀升到二十兩,并且把清江幫的人分成三伙,分頭往洪天賜逃走的方向搜索過來,結(jié)果一伙人發(fā)現(xiàn)了洪天賜,悄悄包圍過來。

  洪天賜知道如果被這些人圍住就不好辦了,必須盡快跑出去,他立刻端起長槍向一個方向猛沖過去。這些人見洪天賜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們了,一起大喊起來,要把另外兩伙人召喚過來。洪天賜什么也不顧,端著長槍只管往前猛沖,黑暗中一個人拿著單刀迎面沖過來,洪天賜一槍刺過去,這人用里手的單刀擋了一下,洪天賜馬上又刺出一槍,這個家伙抵擋不住往旁邊一躲,洪天賜就勢沖過去了。前面又有兩個人迎了上來,洪天賜不敢戀戰(zhàn),轉(zhuǎn)頭換個方向再跑,前面又迎上來一個人,洪天賜上去猛刺一槍,沒想到這人身法非常靈活,一閃身躲開了,隨手砍過來一刀。洪天賜只好往旁邊的大樹后面躲,這人的單刀就砍在樹上了,洪天賜上去就給了他一腳,把這人踢倒了,順著山坡滾了下去,洪天賜抬腿繼續(xù)往前跑。

  這時聽見四面都有喊聲,黑暗中顯得聲勢很大,不過卻讓洪天賜聽出一個方向人聲最弱,就向那個方向跑過去,沒等他們把包圍圈形成,洪天賜已經(jīng)跑過去了。

  洪天賜往前一陣猛跑,把這些人都甩開了。心里非常高興,但腳下卻沒有放慢,繼續(xù)往前猛跑,要徹底甩掉他們。

  正跑著前面突然傳出一聲大喊:“巴山龍,看你還往哪里跑!”

  這一聲喊把洪天賜嚇了一跳,猛地一下站住了,因為這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他很熟悉,一下就猜出喊話的是什么人,定睛一看,果然前面三個人影中中間那個人就是梁八。

  原來梁八讓其他人向前搜索,他領(lǐng)兩個人跟在后面,防備巴山龍溜過去,結(jié)果他截住了洪天賜。

  洪天賜早就把蒙臉布拿掉了,他一站住梁八也愣住了,因為這人并不是巴山龍。

  “巴山龍在哪里?你又是什么人?”

  “什么巴山龍?我不知道,我只是個過路的。”

  “過路的半夜三更跑到山上干什么?為什么拿著巴山龍的家伙?”

  “這個嗎?”洪天賜把長槍一抖說,“我撿來的?!?p>  “八叔,我看剛才上岸的就是這小子。”旁邊的一個人說道。

  “這樣說來,今天是這小子騙了咱們?”

  “不錯?!?p>  這時洪天賜聽到身后的喊聲越來越近了,知道必須盡快逃走,就說了句:“你們要找什么人就接著找吧,我要走了?!蓖赃吘妥摺?p>  “騙了我們還想走,沒那么容易?!绷喊苏f著就上來了。

  洪天賜了解梁八的本事,知道他鐵尺的厲害,如果讓他靠近就麻煩了,所以他主動出擊,舉槍向梁八刺去。

  梁八果然厲害,用鐵尺把長槍一擋,一下就貼了過來,身法快的驚人。只是洪天賜知道梁八的招式,一槍刺出后人就向后退了,一邊退一邊又連刺兩槍,把梁八逼住了。梁八無法靠近洪天賜,鐵尺的威力也發(fā)揮不出來。

  不過洪天賜聽見身后的喊聲越來越近,他不敢再跟梁八糾纏,返身就往回跑,等梁八他們在后面緊緊追趕時,洪天賜突然舉槍回來了,猛地又向梁八沖過來,拿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勢,借著山勢向梁八連刺三槍,一槍比一槍有力,梁八沒有防備,急忙側(cè)身躲避,腳下一滑還險些跌倒,洪天賜趁勢沖了過去。

  梁八身邊的兩個人見洪天賜沖過來了,急忙揮刀上前阻擋,洪天賜向其中一人沖去,還是對付梁八的辦法,連著兩槍把這人往旁邊逼開,然后把長槍掄開向另一人猛砸,這人趕緊往旁邊躲,洪天賜前面就沒人了,他一只手拖著長槍就往前跑,剛好前面有幾棵小樹,洪天賜低頭從樹下穿過去了,可是長槍卻被身后的兩棵小樹擋住了,長槍一下脫手掉在地下。洪天賜急忙回身去撿,一個人已經(jīng)追到了,舉刀就向洪天賜砍過來,洪天賜只好先閃身躲避,結(jié)果這人的刀砍就在旁邊的樹干上。

  這一刀的力量很大,刀深深地陷進(jìn)樹身里,這人用力拔了一下沒有拔下來,洪天賜趁勢上前給了他一腳,一下把他踢倒了。洪天賜俯身又去撿槍,可梁八大罵一聲又沖過來了,揮鐵尺向洪天賜打來,洪天賜看情況不好轉(zhuǎn)身就跑,就聽身后噗通一聲響,是梁八黑暗中沒看清橫躺在地上的長槍,一下被絆倒了。洪天賜心中大喜,返身又要去撿槍,可是另一個人又過來了,梁八和另一個人也起來了,遠(yuǎn)處的一些人也跑過來了,黑暗中看見有一大幫人影向他追來,洪天賜只好放棄撿槍的念頭,撒腿再往前跑。

  手里沒了長槍洪天賜奔跑的速度更快,不一會兒就把身后的人都甩下了,可是洪天賜的心情卻非常沮喪,因為他把云飛大哥的長槍給丟下了。

  就在洪天賜心情郁悶地向前猛跑時,前面又閃出一個人影,把洪天賜又嚇了一跳。因為此時手里沒了家伙,氣勢上就弱了三分,沒敢貿(mào)然沖過去,而是急忙站住想對策,就聽對方問:“是天賜兄弟嗎?”

  洪天賜聽出來了,是劉大明的聲音,這才松了一口氣。

  “大明哥,你怎么來了?”

  “我聽到這邊有聲音,過來看一下?!痹瓉韯⒋竺髟谶h(yuǎn)處聽到這邊人聲吶喊,知道洪天賜這邊出了麻煩,不顧腿疼跑過來接應(yīng),結(jié)果正好碰到洪天賜。

  聽見身后的呼喊聲又近了,洪天賜說了句:“他們追來了,咱們快走!”拉著劉大明接著跑。

  清江幫一伙的喊聲等于給洪天賜他們指明了逃跑的方向,很快他們就把追趕的人甩掉了,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休息。

  “大明哥,你的腿怎么樣了?!?p>  “沒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剛才你那邊是怎么了?”

  “我本來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沒想到半夜他們悄悄摸過來了,幸好被我提前發(fā)現(xiàn)了,等我甩開他們往這邊跑時又碰到了梁八,我拼命奪了一條路往前跑,卻把云飛大哥的長槍給丟下了。”

  “看來他們真把你當(dāng)成云飛大哥了。槍丟了不要緊,只要人沒事就行了?!?p>  “唉,也沒辦法了。不過能碰到大明哥可太好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明天怎么找你?!?p>  兩人在一起就好辦多了,輪流著一人打盹一人警戒,把黎明前最難熬的一段挨過去了。

  天亮后,兩人躲在很遠(yuǎn)的地方看清江幫的人在山上四處尋找。估計有了昨天晚上的經(jīng)歷他們死心了,不久就看到他們紛紛下山了,其中一個人還拿著云飛大哥的長槍,讓洪天賜感覺很詛喪。

  過了一會兒看見停在岸邊的兩條船都向上游開走了,洪天賜判斷青江幫這些人已經(jīng)走了。

  洪天賜和劉大明都知道,他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劉大明問洪天賜:“天賜,下一步你打算去哪里?”

  洪天賜想了一下,自己來武陵山是尋找水蓮姐和二牛哥的,水蓮姐和二牛哥已經(jīng)回去了,自己再回山里就沒有意義了,所以他回答說:“既然水蓮姐和二牛哥他們已經(jīng)回去了,我也準(zhǔn)備回去。大明哥,你準(zhǔn)備去哪里?”

  “那我就回山里找那些兄弟了?!?p>  “那咱們就此告別吧?!?p>  “好吧,天賜,你多保重。”

  劉大明說完起身就要走,被洪天賜叫住了?!按竺鞲纾阆鹊纫幌??!?p>  “你還有事嗎?”

  “梁八他們追了咱們一夜,可是如此快的就放棄了,我有些懷疑,咱們先等一下,確定安全了再走。”

  劉大明半信半疑的想了一下,然后說:“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就陪你多等一會兒?!?p>  兩人一起坐在山坡的一處隱蔽處等著,半個時辰過去了,就在連洪天賜自己都感覺剛才是自己太多慮的時候,看見清河幫的兩只船又回來了,緊接著看見從岸邊走出幾個人,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有梁八。原來他們故意做出撤走的假象迷惑洪天賜他們,幸好洪天賜他們沒有馬上下山。

  劉大明長出了一口氣說:“天賜,幸虧剛才聽你的了。”

  梁八見船已經(jīng)回來了,知道他們再等也沒有用了,罵罵咧咧地上了船,很快船又向上游開走了。

  洪天賜和劉大明都知道這回真的安全了。

  兩人一起下山來到江邊,分別喊了不同方向的過往船只離開了。

  坐在去往宜都府方向的貨船上,洪天賜一路回想著這些天的往事,不禁感概萬千,沒想到這一路竟會發(fā)生這樣多神奇的遭遇,不僅為自己這趟出行感到慶幸,同時在心里也生出一些自豪的感覺,成功地找回了水蓮姐和二牛哥,回到竹林軒三位先生一定會夸獎自己,蓮花坪人知道了自己的經(jīng)歷一定又要議論好幾天了,自己一定又成了村里孩子們的英雄,女孩子們也一定會......一想到女孩子,洪天賜的腦子里一下又出現(xiàn)了丁招弟的影子,他的心情突然沉重下來,滿腦子的興奮感覺突然消失了。一直到貨船到達(dá)宜都碼頭,洪天賜的心情也沒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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