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賜從佟飛家告辭出來時已經(jīng)很晚了。天上還時不時地下著小雨，雨雖然不大，但是天始終是陰著的，洪天賜的心情也像這陰雨天一樣陰沉。雖然對父母的下落更近了一步，但是他卻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遠(yuǎn)處范雪怡和田蓮芯一直在等著他，他見了兩人什么話也沒說，在兩個人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回到客店，半道上還吐了幾回，進(jìn)了房間一頭栽倒在床上，一夜未醒。
等他早上清醒過來，看見范雪怡和田蓮芯和衣趴在自己身邊正在熟睡，他知道兩人因為他一夜都沒有好好休息，怕驚擾了兩個姑娘想悄悄起來，結(jié)果他稍微一動，兩個人都驚醒了。
“你醒了？”范雪怡問道。
洪天賜心里有幾分歉意。“你倆也都沒睡好?！?p> “天賜哥，你們喝了多少酒？回到屋里一頭倒下就睡著了，你的外衣弄臟了，我們幫你脫外衣你都沒醒?！碧锷徯菊f道。
洪天賜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穿外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fù)u了搖頭說：“我也不記得了，現(xiàn)在腦子還沉沉的，要不是感覺有尿了可能還醒不過來。”說完急忙出去上茅房了。
等他回來，范雪怡已經(jīng)幫他打回了洗臉?biāo)?，把擦臉巾用涼水蘸濕了讓他擦臉，洪天賜總算感覺清醒過來了。
“餓了吧？我去買些早餐回來。”范雪怡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碧锷徯靖鋈チ?。
過了一會兒兩個姑娘端著一小盆稀粥和十幾個豆沙包回來了，還有一小碟精美的醬菜，洪天賜心里十分感激兩個姑娘的貼心。
“哎呀，就是我媽在身邊可能也沒有你們兩個貼心，能有你們兩個妹妹在身邊真是天大的福氣?！?p> “真肉麻！”田蓮芯說道。
“就是，快吃吧。”范雪怡跟著附和了一句。
再沒人說話，兩個姑娘都沒有問起他昨天的事，大家默默地把早飯吃完了。
范雪怡去去送碗碟，田蓮芯也要跟著去，范雪怡說：“不用，我一個人就夠了。”可田蓮芯還是跟著去了。
洪天賜感覺出來了，兩個姑娘都不想主動提起昨天的事，他暗暗地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兩個姑娘回來了，陪洪天賜坐在一邊，還是都沒有說話。
洪天賜看著兩個姑娘問：“你們怎么不問我昨天的情況怎么樣了？”
范雪怡和田蓮芯互相看了一眼，還是范雪怡先開口說：“我們早就想問了，可是看你昨天醉成那樣，都擔(dān)心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我們想問又不敢問?！?p> 洪天賜努力地笑了一下，可是笑的還是有些勉強(qiáng)?！白蛱爝€真是找對人了，這個佟飛果然是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焙樘熨n把昨天晚上佟飛說的情況完整的跟范雪怡和田蓮芯說了一遍。
兩個姑娘聽完后都沒有說話，看起來心情也都非常沉重。
范雪怡的神情很黯然?！鞍?，看來果然是我媽的魯莽牽連了文媽媽和陳爹爹?！?p> 洪天賜趕快說：“不能這樣說。柳媽媽她們當(dāng)年做的事都對，就是今天咱們碰上了也不可能袖手旁觀，要怪也只能怪十三太保那些流氓，日后找機(jī)會一定好好懲罰他們?！?p> 范雪怡的表情還是很凝重?！翱墒牵覀冞€是沒能找到文媽媽他們的下落。”
“不管怎么說，之前的一些疑問現(xiàn)在總算有了答案?！?p> “我媽一直沒弄明白當(dāng)年文媽媽說他們很快就會去九華山頂找她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知道了，文媽媽并不像看上去那樣柔弱，她一定是想等我媽她們走遠(yuǎn)了再甩掉捕快追上去，如果不是那個太平道長，那些捕快根本就抓不住她和陳爹爹?！?p> “從咱們在當(dāng)鋪取回來的東西上看，我父母應(yīng)該是最后一次出去了，如果不是碰上那個太平道長，他們早就天賜回來了。這個太平道長也姓孔，很可能跟打傷我和我?guī)煾傅氖且粋€人，我恨死這個惡道人了。”
“天賜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范雪怡問道。
“下一步？”洪天賜深思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們回去?！?p> “回去？”范雪怡和一直沒說話的田蓮芯幾乎同時發(fā)問。
洪天賜最后下了決心，聲音堅定地說：“對，回去?！?p> “為什么？”田蓮芯問。
“現(xiàn)在只剩下太平道長這個線索了。雖然我從心里不愿意承認(rèn)，但如果佟飛說的沒錯，我父母他們一定出了意外?？墒且蕴降篱L的本事，咱們就是找到他也很難問出什么，而且還會非常危險。我這次走出大巴山，得到了很多朋友的幫助，比如云飛大哥和關(guān)山兄這樣的人，特別是認(rèn)識了你們兩個妹妹，不顧辛苦和危險一直陪在我身邊，把十幾年前的往事基本上搞清楚了，我已經(jīng)非常知足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你倆跟我冒險了。再說雪怡自己跑出來這么長時間，家里早就著急了，所以我決定了，咱們馬上回去?！?p> “這里離天柱山不算遠(yuǎn)，咱們應(yīng)該過去看一下?！狈堆┾f道。
“我早晚要找這個壞道士算賬，可是這個道士武藝太好，咱們現(xiàn)在去不是時候。”洪天賜的頭腦非常清醒。
“別忘了，還有那個田知府，你打算怎么辦？”
“從找到的東西看，這個田知府應(yīng)該就是我父親一直要找的人。很可能當(dāng)年就是他出賣了我大伯，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找個時間我一定去找他做個了斷，不過不是現(xiàn)在?！?p> “蓮芯，你說怎么辦？”范雪怡問田蓮芯的意見。
田蓮芯好像沒注意聽，聽見范雪怡叫自己的名字，先是搖了搖頭，然后馬上又點頭，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見。
“蓮芯，我是問你應(yīng)該怎么辦？你干啥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你在想什么？”
田蓮芯急忙解釋：“沒有，我是想說我聽你們的?！?p> 平時大家一起商量事情時，田蓮芯總是最活躍，但是今天她的情緒顯得很差，洪天賜猜想她一定是因為昨天沒有睡好，就對兩個姑娘說：“看蓮芯的樣子，一定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你倆都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也有些頭暈，也想躺一下，中午吃完飯咱們再動身?！?p> 范雪怡答應(yīng)一聲，拉著田蓮芯往外走，田蓮芯很聽話的跟著出去了。
兩個姑娘出去后，洪天賜躺在床上繼續(xù)想心事，可是昨天酒喝的太多了，此刻他還有些頭暈，不一會兒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洪天賜被敲門聲驚醒了，急忙過去打開房門，見范雪怡一個人站在外面。
“是不是該吃午飯了？”洪天賜問。
“天賜哥，蓮芯又不見了！”范雪怡加重語氣說道。
“不見了，她去哪兒了？”洪天賜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回去后我和蓮芯都躺下了，結(jié)果我打了一個盹她就不見了，等了好半天她也沒回來。”
“這個丫頭是怎么了？，讓她去把，反正說不定什么時候她自己就回來了?！?p> “還是出去找一下吧，她總是跑老跑去的，萬一碰到那些流氓怎么辦？”
這樣一說洪天賜也有些緊張，讓范雪怡在房間里等著，他一個人出去了。
洪天賜在池州城里尋找起來，可是走到中午也不見田蓮芯的影子，只好回去了。
“蓮芯還沒回來嗎？”洪天賜一見范雪怡就問。
“還沒回來。”
“這個丫頭，她又去哪兒了？”
“我感覺她這幾天就有些怪怪的，是不是她還有什么隱瞞，等她回來再好好問一下吧？”
“行。不過我感覺小弟應(yīng)該沒什么隱瞞了，一定是她還不想回去，所以才有些情緒不高。我走的有些餓了，她不回來咱倆先去吃飯吧?！?p> 少了田蓮芯，兩人也沒有什么興致到外面吃飯，就到樓下隨便吃了一點。
吃完飯兩人回去等了一會兒，可是田蓮芯還是沒有回來。
“天賜哥，咱倆干坐著也沒有事干，你還是再出去轉(zhuǎn)一下吧，也許能碰到蓮芯?！?p> 洪天賜又到街上轉(zhuǎn)了起來，還出城去了江邊的碼頭，不過都沒有看見田蓮芯的影子，只好又回到客店，但田蓮芯還是沒回來。
范雪怡一臉的焦急?！疤熨n哥，好像不對勁，她這次會不會真的走了？”
“不會，這次我沒惹她，她不會跟我鬧脾氣的?！?p> “這些天蓮芯就看著有些奇怪，你又總是拿她當(dāng)個男孩子一樣對待，不知道女孩子都是很脆弱的嗎？你要好好關(guān)心一下蓮芯，別忘了她是個小妹妹?！?p> “你說不錯，我確實太粗心了。不過我從心里希望她就是個男孩子?！?p> “為什么？”
洪天賜猶豫了一下，然后說：“因為我一想到你們兩個姑娘為了我吃苦冒險，我就感到壓力很大。如果你們兩個都是男人，我的壓力會小很多?！?p> “天賜哥，看來你一點兒都不懂女人?！?p>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不懂女人，可是我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有原因的。”洪天賜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接著說：“雪怡，實際上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人說過，原本也不準(zhǔn)備跟任何人說，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應(yīng)該讓你知道，我說完你就能明白了?！?p> 洪天賜又稍微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說：“在大巴山，師父一家出事后，家里只剩了我一個人，我又沒有多少打獵的本事，只好到蓮花坪里混日子。在村里有個女孩子叫招弟，是磨坊老丁家的三女兒，不但人長得很好看，性格上也很溫柔，村里的男孩子都喜歡她。我是外來的，跟她并不熟，都沒跟她說過話。有一次我下山幫別人送貨，碰見她被幾個流氓欺負(fù)，我鼓足勇氣救了她，就這樣我們熟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她喜歡上了我，當(dāng)然我也喜歡她，只是這一切都是偷偷的，村里人都不知道。兩前年有山外人要給她說媒，她急著找到我，讓我去他家求婚，我趕快找人去說了?？梢驗槲沂且粋€外來的孤兒，她爹媽最終答應(yīng)了山外人的婚事，在山下給他找了一個有殘疾但家境富裕的男人?！?p> 說道這里，洪天賜的眼睛里有些濕潤，聲音也有些哽咽。
“她出嫁前的那天晚上，我從竹林軒回小西溝，半道上見到她在等我。一見面她就把我抱住了，我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孩兒抱住，感覺她渾身涼涼的，已經(jīng)快要凍僵了。原來她要我?guī)奖?，跟我到外面過日子，說過什么窮日子她都不怕。當(dāng)時我頭腦一熱就答應(yīng)了，可是當(dāng)我來到碰頭地點時卻猶豫了，因為我冷靜下來仔細(xì)一想，才發(fā)現(xiàn)我根本就不知道兩個人該如何生活。我一個人怎么苦都沒問題，可是我不能讓一個女孩子跟我一樣受苦，最后我躲在暗處沒敢出來，看著她一邊哭一邊罵我是個膽小鬼，絕望的走了。后來，這個女孩因為經(jīng)常受到婆婆的辱罵，一氣之下撇下一歲大的女兒跳了井，當(dāng)時還懷著另一個孩子。她的死讓我更加自責(zé)，所以才找理由離開了蓮花坪，最后來到柳家寨。我并不恨她的爹媽，因為現(xiàn)在這個世道，沒有人能看得起一個窮人。可是也因此讓我產(chǎn)生了很大的自卑感?！?p> 說到這里，洪天賜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說實話，頭一次遇見你時我就喜歡上你了，當(dāng)柳媽媽說你是我的未婚媳婦時我心里就更高興了，可是聽柳媽媽說要給咱倆成親時我卻猶豫了......”
范雪怡閃動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有些不解地問：“為什么？”
“我非常敬重柳爺爺和柳媽媽的為人，特別是柳媽媽，她知道了我的情況后，完全可以不提當(dāng)年的婚約，因為大家都能猜出我的父母已經(jīng)出了意外，我又是個什么也沒有的孤兒，柳家和范家完全可以把你嫁給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人，可是柳媽媽沒有那樣做，根本就不在意我是個流浪兒的身份。柳家寨人也沒有把我當(dāng)成外人，可越這樣我越是難過。這幾年的所見所聞，特別是經(jīng)歷過招弟的那件事后，讓我對富人非常反感，可是也讓我在富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我自己可以過苦日子，在竹林軒的三年多我也習(xí)慣了那種雖然清苦但自在的生活，可是如果僅僅因為我媽媽和柳媽媽當(dāng)時的一句戲言就讓你這樣一個漂亮的大小姐嫁給我這樣一個窮小子，讓你跟我過一樣的日子，我真的沒有自信?？墒悄闫悄菢映霰姷呐?，這讓我更沒自信。你可以說這是我的自卑，可這也是我這個男人的一點自尊......”
聽到這里，范雪怡的眼睛也是紅紅的?！疤熨n哥，你現(xiàn)在還是這樣想嗎？”
“就是因為自卑感，所以我才想利用找我父母的機(jī)會躲出來，好好想一下，只是沒想到找人的過程會這樣曲折，還會遇到這么多危險，否則我一定不會同意你跟我出來，蓮芯也是一樣?？墒钦蚁氯ゲ虐l(fā)現(xiàn)這是一次很折磨人的旅程，不但讓你和蓮芯吃了很多苦頭，還幾次讓你們處在危險中，還委屈你去幫我騙那些壞人，作為一個男人來說這是很丟臉的事。其實出來不久我就對當(dāng)時的決定感到后悔了，可是我又沒有臉面兩手空空的回去，只能不斷地尋找下去。萬幸的是我們不但找到了線索，而且你和蓮芯都沒事，否則我真不知道還有沒有臉面回去?！?p> “天賜哥，我沒想到你的負(fù)擔(dān)這樣重？”
“你以為我是個傻小子嗎，如果不是我們就要回去了，這些話我根本不好意思說出來?！?p> 范雪怡的表情有些羞澀?！鞍Γ熨n哥，既然你說了心里話，我的心里話也想跟你說一下。其實我很早就聽小蕓姨媽說過這個婚約，雖然長輩的決定我只能服從，但我還是有很大祈盼的，祈盼這個年輕人是個英俊少年，而不是個頑劣之輩。雖然頭一次見面我們之間鬧了誤會，但說句實話，當(dāng)時我感覺你這個小伙子還是挺不錯的。等后來知道了你就是婚約中的那個人后，我的心里是非常高興的，因為你的一系列表現(xiàn)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我心中的想像，特別是你為了蓮芯連命都敢豁出去，這樣有擔(dān)當(dāng)?shù)男』锬莻€姑娘不喜歡，我非常慶幸當(dāng)年我媽給我訂下了這門親事。我這次跟你出來，即是因為文媽媽和陳爹爹的失蹤跟我媽有關(guān)系，也是因為我已經(jīng)把陳爹爹和文媽媽當(dāng)成自己的公婆了，如果這次我沒跟出來才奇怪，我也一定會后悔一輩子。當(dāng)然了，我也是嫉妒蓮芯妹妹跟著你。你剛才說的那個叫招弟的姑娘是個敢愛敢恨的好女孩兒，她不計較你有錢沒錢，寧愿放棄一切想跟你私奔，是因為她真心喜歡你，我也是一樣，我想蓮芯也跟我是一樣的想法。而且我們女人和男人不同，一個男人如果喜歡一個女人，仍然可能喜歡別的女人，可是一個女人如果喜歡一個男人，她會死心塌地的只喜歡他一個人，所以在找人這件事上，你不要再有壓力了。”
聽完范雪怡的話，洪天賜的眼角濕潤了。沒想到范雪怡竟有如此見識，不由得對她更加喜歡?？粗堆┾恋哪樀昂土亮恋拇笱劬Γ睦镆幌掠科鹨还僧悩拥母杏X，感覺身體發(fā)熱，他一沖動伸手把范雪怡摟在懷里，激動地說：“雪怡，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我太高興了，能遇見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p> “快放開，讓蓮芯看見咋辦。”范雪怡嘴里說著，身體卻一動不動，而且洪天賜能感覺出她的身體在輕輕靠過來。
“雪怡，經(jīng)過咱們這些天的相處，我的自卑感已經(jīng)沒有了，不過壓力是永遠(yuǎn)也不會消失的，因為男人保護(hù)女人是天經(jīng)地義的?！?p> 聽了洪天賜的話，范雪怡也很激動?！疤熨n哥，你這樣說我非常高興，但是說回到蓮芯這里，你也要知道她畢竟是個女孩，別看蓮芯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但女孩子的內(nèi)心都是很脆弱的。你可以對我兇一些，但對蓮芯要體貼一些，否則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會心里不舒服的?！?p> “我知道了?！?p> 范雪怡突然掙扎了一下?！翱旆砰_，蓮芯回來了?！痹瓉硭犚娏送饷娴哪_步聲。
洪天賜以為范雪怡是嚇唬他，摟著她的手并沒有放開。
果然就在這時田蓮芯推門進(jìn)來了，看見洪天賜和范雪怡摟在一起，她張口說：“哎，你倆這是干啥？人家出去一會兒你們就干壞事。”
洪天賜急忙放開范雪怡，紅著臉尷尬地說：“蓮芯，你回來了?！?p> 范雪怡也紅著臉說道：“凈瞎說，我們干什么壞事了?！?p> 田蓮芯嘻嘻一笑說：“剛才我什么也沒看見，行了吧?！?p> “呸，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狈堆┾R了一聲。
“哎，怎么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壞事，要不我再出去一下？”田蓮芯一臉無辜的表情。
“找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范雪怡猛地?fù)溥^去，兩個女孩子又嘻嘻哈哈地廝打在一起。
洪天賜看她們鬧得差不多了，這才出言相勸?！昂昧?，別鬧了，蓮芯，這一整天你都去哪兒啦？”
兩個女孩的嬉鬧結(jié)束了，田蓮芯整理一下衣襟，一本正經(jīng)地對洪天賜說：“我已經(jīng)打聽出來了，田知府的老家就在武昌城東南的下灣村，你想找就去找吧?！?p> “小弟就是有辦法?！焙樘熨n夸獎了一句。
“就是說的好聽，得了，今天請我吃頓好吃的吧，我餓了?！?p> 洪天賜今天也很高興，馬上答應(yīng)了：“行，能找到的線索咱們都找到了，是時候回去了，應(yīng)該慶祝一下。你說去什么地方吧？”
田蓮芯想了一下說：“就去咱們?nèi)ミ^的那家吧?！?p> 三人到到飯店，洪天賜點了飯店的招牌板鴨飯，還要了其他三個菜，很快菜就上來了，田蓮芯卻說要喝酒。
“蓮芯，酒就別喝了，明天咱們還要起早趕路。想喝酒咱們回柳家寨再喝吧。”
“不，我今天就想喝?！?p> “今天蓮芯妹妹高興，咱們就一起少喝一點兒?；镉?，過來一下！”范雪怡喊伙計過來。
洪天賜想起范雪怡剛才說過的話，也同意了?！昂冒桑蹅兙秃纫稽c。”
范雪怡要了一小壇菊花酒。
洪天賜給大家倒上酒，然后端起酒杯向兩個女子敬酒?！斑@次出門多虧了你們兩個女俠，一個是武藝高強(qiáng)，一個是機(jī)智聰明，幫我這個傻小子解決了很多難題，我敬你們一杯，來，干一杯！”
田蓮芯先把酒喝了，然后問洪天賜：“天賜哥，你怎么說自己是傻小子了？”
范雪怡笑著說道：“下午等你的時候，我說他是個傻小子，不了解女孩的想法，蓮芯妹妹有什么心事他都不知道，他現(xiàn)在找后帳哪?！?p> 田蓮芯趕快辯解：“別說我，我什么事都沒有?！?p> 洪天賜問：“蓮芯，你真的沒事嗎？有什么事跟我們說說?！?p> 田蓮芯有些不自在?！澳銈儎e一起看我，我有些不自在。我真的沒事?！?p> 洪天賜像是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雪怡就是多心。我就說小弟不會有什么事嘛，對吧?！?p> 范雪怡嘆了口氣說：“唉，看來他不是傻小子，他簡直是個木頭，蓮芯，不管他了，咱倆喝一杯?！?p> 兩個女孩喝了一杯。
洪天賜在一邊自嘲地說：“木頭也不錯，反正遇到事有你們兩個?！?p> 田蓮芯問洪天賜：“天賜哥，萬一哪天我們中的哪個人離開你了怎么辦？”
洪天賜想了一下說：“不知道，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可是我感覺我們就應(yīng)該在一起，否則再遇上事我真不知道怎么辦。好了，咱們別說這種話了，好像要分別似的?！?p> 這頓飯吃完田蓮芯有些醉了，洪天賜把她背了回去。
早上洪天賜被敲門聲驚醒，他知道是范雪怡或者是田蓮芯過來了，就回答了一聲“知道了?！比缓箝_始起身穿衣，但是外面還在敲門，洪天賜趕緊把衣服穿好，過來打開房門，見范雪怡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外，急忙問：“怎么了？”
“不好了，蓮芯一早又走了?！?p> 洪天賜沒有在意?！安挥弥?，咱們都說好了早上回家，她走不多遠(yuǎn)?！?p> “不是，你快看！”范雪怡拿過一張草紙，見上面用毛筆寫著：“天賜哥，雪怡姐，我走了，不用找我?！弊舟E很工整。
洪天賜頓時感覺頭上冒汗，抬腿就往樓下跑，來到柜臺前問伙計：“伙計，見到我的同伴嗎？”他們在客店住了好幾天，伙計對他們都熟悉了。
“哦，剛才她來借紙筆寫了幾個字，回去后不久就又出去了。”
洪天賜又向外面追去，可是大街上根本看不到田蓮芯的影子。
范雪怡跟上來說：“都怪我粗心，本來就感覺她有些奇怪，可是卻沒來得及好好問一下。她一定是還有什么心事？”
洪天賜若有所思地說：“沒想到小弟竟然會寫字，說明她真的還有什么事瞞著咱倆。這個壞丫頭，有什么事也要說一聲嘛！”
“天賜哥，現(xiàn)在怎么辦？”
洪天賜想了一下說：“小弟如果真要走的話應(yīng)該去碼頭，我去那里找一下?！?p> 洪天賜說完就要走，范雪怡把他叫住了：“天賜哥，蓮芯也可能走陸路，為了把握一些我去南門看一下?！?p> “好，快去快回！”
洪天賜拔腳向北門方向跑去，范雪怡也往南門的方向快步走去，他倆不知道的是，此時田蓮芯就躲在不遠(yuǎn)的角落看著兩人，等兩人走遠(yuǎn)后，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然后走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