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賜早上醒來后感覺有些頭疼。
他昨天半夜回來后就一直在想剛剛發(fā)生的事，對自己浪費了江少杰想出的絕妙機會有些懊惱，想著還能用什么辦法才能從方慶那里弄出短刀的下落。就這樣，洪天賜翻來覆去的思考到天快亮?xí)r才睡著。
跟梁老伯老兩口一起吃過早飯，洪天賜和齊小龍回到船上。見洪天賜坐在船上想事，齊小龍說要去碼頭看陳四回沒回來，洪天賜讓他回來時再到賭坊周圍轉(zhuǎn)一下，看看賭坊有什么動靜，齊小龍趕快去了。
過了一會兒齊小龍回來了，陳四還是沒消息，但是他帶回來一個讓洪天賜非常吃驚的消息，說草市上大家都在傳，昨天晚上方慶跟來福的老婆鬼混，結(jié)果半夜來福突然回來了，方慶急忙跳墻逃跑，半道上滑倒摔了一跤，腦袋撞到石頭上撞死了。
洪天賜一聽這個消息傻眼了。昨天在方慶身上一點有用的情況都沒問出來，現(xiàn)在方慶又死了，唯一的線索又中斷了，下面該如何調(diào)查呢？
洪天賜一個人思考了半天還是一籌莫展。
洪天賜一邊思考一邊嘆氣，心想如果再想不出辦法，案子就查不下去了，這樣一想心中十分不甘，可又無可奈何。
洪天賜的情緒齊小龍看出來了，在一旁問：“怎么了洪大哥？”
“唉，我真笨，怎么就讓方慶摔死了。方慶死了，好不容易弄到的線索就中斷了，案子還怎么調(diào)查呢？”
齊小龍非常聰明，馬上就明白了洪天賜的苦惱，想了一下說：“洪大哥，你不是還有其他事要辦嗎？反正我家這個案子也不是三天兩天就能查清的，你就先去辦你的事吧，去碼頭找人的事有我一個人就夠了，也許等你回來又有新的線索了，你說好不好？”
洪天賜半天沒有出聲，他也在心里盤算著，自己來荊州已經(jīng)八天了，不但大虎哥要找的人沒有找到，齊小龍家的案子也沒有結(jié)果，還多死了兩個人，不如就先去辦自己的事，讓齊小龍幫著找人，自己也好有時間多思考一下，也許就有頭緒了，想到這里對齊小龍說：“唉，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你洪大哥沒用，沒能把殺死你家人的兇手找出來，真是抱歉?！?p> 齊小龍著急了，急忙說：“洪大哥你可別這樣說，能認識你已經(jīng)是我的運氣了。我家出事后，別人都說我爹跟強盜是一伙的，城里的孩子也都欺負我，只有你真心幫我，有這些就足夠了。”
“小龍真是個成熟的孩子。我辦完事就回來，一定要把這些壞人全都找出來，讓他們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p> “對了，洪大哥，如果陳四回來了我跟他說什么？”
“如果他回來了，你就悄悄告訴他，湖廣船幫的楊大虎要來找他，讓他近期不要出門就行了?！?p> “咦，湖廣船幫的這人也是姓楊嗎？”
“對呀，怎么了？”
齊小龍苦笑了一下說：“這個姓讓我想起那個殺手說‘讓姓楊的知道就麻煩了?！@句話了，我也是太敏感了?！?p> “姓楊的？”洪天賜一下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問齊小龍：“小龍，你家人被殺是十幾天前的事吧？”
齊小龍想都沒想就回答說：“算今天正好是十七天?！?p> 十七天？洪天賜在心里算了一下，大虎哥去大巴山，大概要用四到六天，他在山里又耽擱一天，自己坐船過來用了三天，加上自己來的這幾天，那個時候大虎哥應(yīng)該剛好就在這里。難道這件事跟大虎哥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洪天賜心里突然一動，假設(shè)殺手嘴里說的‘姓楊的’這個人就是大虎哥，情況會怎么樣？順著這個念頭一想，洪天賜突然吃了一驚。因為大虎哥跟自己一樣在荊州城沒有幾個認識的人，他來荊州除了找陳四沒有其他事，而且他很快就離開了，接觸過的人應(yīng)該很少，即使有也應(yīng)該是碼頭附近的人，結(jié)果發(fā)生了齊家血案。而自己來到荊州后，也去碼頭附近找過人，結(jié)果就招來了那兩個人，程三還被殺了。兩件殺人案都跟去碼頭找人有關(guān)，怎么會這樣巧？這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如果這兩件事確實有關(guān)聯(lián)，線索就都指向碼頭，或者更進一步說是指向船幫，難道殺死齊家人和殺死程三的都是船幫的人嗎？
按照這個假設(shè)再進一步，“如果讓姓楊的知道就麻煩了?！边@句話說明大虎哥跟齊家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想到這里洪天賜問齊小龍：“小龍，案子發(fā)生前幾天有陌生人來過嗎？”
齊小龍搖頭回答：“應(yīng)該沒有。”
“你聽說過楊大虎這個名字嗎？”
“沒有?！?p> 洪天賜想了一下又問：“巴山虎這個名字聽說過嗎？”
“也沒有?！?p> 雖然齊小龍說沒有，但洪天賜還是順著這個思路繼續(xù)往下想。
假設(shè)大虎哥確實跟齊家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是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從“如果讓姓楊的知道就麻煩了”這幾個字的字面意思看，應(yīng)該是殺手知道齊家有不能讓大虎哥知道的事，所以他們就去齊家殺人?；蛘?，到齊家了解情況后發(fā)現(xiàn)齊家知道的情況很重要，無論如何不能讓大虎哥知道，所以才殺人滅口。而殺手后來并沒有去殺死齊小龍，說明知道情況的只是齊小龍的父親。
殺手是怎么知道齊小龍父親有不能讓大虎哥知道的事呢？應(yīng)該就是這把短刀了。他們一定是從程三口中得知短刀是從齊家拿到的，因而懷疑齊小龍父親知道不能讓大虎哥知道的事。
齊小龍父親知道什么跟短刀有關(guān)的秘密呢？只能是小龍父親說的他救過一個人這件事了。
洪天賜把上面的分析串聯(lián)在一起，突然發(fā)現(xiàn)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大虎哥去碼頭找陳四，結(jié)果被船幫的什么人認出來了，恰好此時他們看到了短刀，得知短刀是從齊家拿到的，懷疑齊家掌握大虎哥想知道的秘密，就馬上去找齊小龍的父親詢問，最后把他殺死，在場的家人也被一起殺死。過了幾天自己又去碼頭找陳四，又被船幫的某個人看到了，對了，很可能陳四家已經(jīng)被人監(jiān)視了，可是他們不認識自己，就派了兩個人想抓住自己，弄清楚自己找陳四的目的，可是被自己跑掉了，剛好在附近的程三卻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為了不暴露他們的行為他們殺了程三......
不對，程三的死并不是冤死。短刀被賭坊伙計拿走后，或者有人找程三打聽過短刀的來歷，之后就發(fā)生了齊家的殺人案，程三馬上聯(lián)想到這兩者間的關(guān)系，擔心這些人會殺他滅口，這才外出躲藏。這些人也擔心程三把齊家人被殺與短刀聯(lián)系起來，最后把他們暴露出來，所以一直在找他，剛好現(xiàn)場看見他就殺了他。
突然有了這些發(fā)現(xiàn)，洪天賜心里一陣激動，急忙問齊小龍：“小龍，我頭一次遇見你時，你說你正按口音尋找那個說過話的殺手，有沒有去碼頭一帶找過？”
“去過，但是我把那些漁船都找遍了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小龍，你馬上再去碼頭附近轉(zhuǎn)一下，不是漁民而是那些碼頭裝卸工......不對，你等一下，”洪天賜腦子飛速地思考起來，如果荊州船幫的人跟案子有關(guān)，應(yīng)該不會是普通的碼頭工人，一定是船幫里有地位的人，想到這里問齊小龍，“小龍，薛友德你知道吧？那些人平時都在哪里？”
“知道，他們平時就在船幫大院里?！?p> “好，你就去船幫大院，悄悄在大院附近呆著，看看有沒有人說話跟殺手的口音相近的。”
“洪大哥，你不走了嗎？”
“你快去吧，我先不走了。”
齊小龍起身跑走了。
旁晚，齊小龍終于回來了，跑得氣喘吁吁，但一臉的興奮。
“洪大哥，你可真是神了，我在船幫大院門外聽到那個熟悉的口音了?！?p> “真的嗎？沒有弄錯吧？”
“雖然過了十幾天，印象有點模糊了，但我感覺就是他。而且從身形上看也是他?！?p> “這人是誰？”
“我跟旁邊的裝卸工打聽過了，他叫孫耀武，是在碼頭上管事的?！?p> 齊小龍帶回來的這個消息說明，自己的猜測完全可能是正確的，洪天賜心里一陣高興。
“程三被殺的那個晚上有這個孫耀武嗎？”
“沒有，要是有當時我就認出來了?！?p> “太好了。小龍，你先吃點東西，然后再去城里走一趟，讓江捕頭到老地方找我，什么也不用跟他說?！?p> 齊小龍起身就跑了，根本就顧不得吃飯。
洪天賜繞道來到那片樹叢里等著，過了一陣江少杰來了。一見洪天賜就急著問道：“哎呀天賜賢弟，我正要找你，昨天出了什么事？方慶怎么摔死了？”
“唉，昨天真是倒霉透了，白白浪費了少杰兄的妙計......”洪天賜把昨天晚上的情況跟江少杰說了一遍。
江少杰也有些失望。
“原來是這樣。媽的，這個家伙沒少干缺德的事，摔死了正好。”江少杰罵道，“不過什么也沒問出來，真是有些可惜。而且方慶這一死，這件案子就更難查下去了?！?p> “少杰兄，方慶雖然死了，可是我們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p> “新的發(fā)現(xiàn)？是什么？”
“少杰兄，我想先跟你了解一下孫耀武這個人？”
“孫耀武？怎么，他跟咱們的調(diào)查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有關(guān)系?！?p> “要說孫耀武這個人，就不得不說荊州船幫，荊州船幫天賜賢弟聽說過嗎？”
“聽人說過，但知道的不多。”
“荊州船幫現(xiàn)在的幫主叫薛友德，薛友德有兩個最重要的幫手，一個叫方鴻，另一個就是孫耀武。方鴻是方慶的弟弟，此人......”
“什么？方慶的弟弟？”洪天賜有些吃驚。
“不錯。怎么了？”
“沒事，少杰兄接著說吧。”
“方鴻此人足智多謀，鬼點子非常多，是薛友德的軍師；孫耀武武術(shù)好，做事心狠手辣，是薛友德的打手。很多事情薛友德不好出面時都是這兩個人出面，所以大家都說孫耀武和方鴻是薛友德的哼哈二將。薛友德當幫主后，荊州船幫的生意比以前大了很多，除了薛友德能干外，孫耀武和方鴻這兩個人的幫助也功不可沒。怎么，孫耀武跟小龍家的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
“少杰兄還記得小龍說他見過兩個殺手，還聽其中一個殺手說過‘幸虧咱們下手快，要是讓姓楊的知道就麻煩了?！@句話嗎？”
“記得。”
“其實我這次來荊州是替朋友來找人，這個朋友就姓楊。之前他曾來過荊州，后來有事離開了。早上我跟小龍?zhí)崞鹞业倪@個姓楊的朋友，讓小龍想起殺手的那句話。我忽然想，如果殺手所說‘姓楊的’就是我的這個朋友會怎么樣，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小龍家案子發(fā)生時我的這個朋友剛好就在荊州，去碼頭一帶找過人，而我來荊州后也去相同的地方找過人，結(jié)果招來兩個人的追殺，程三還被殺死了，我感覺兩個案子好像都跟碼頭一帶有關(guān)聯(lián)，就讓小龍去碼頭附近轉(zhuǎn)一轉(zhuǎn)，看能不能找到說話跟那個殺手相似的人，結(jié)果小龍等了一天終于有了發(fā)現(xiàn)。小龍現(xiàn)在認定，那個說話的殺手就是孫耀武?！?p> “是嗎，能確定嗎？”
“能確定?！?p> “孫耀武這人說話有些嘶啞，確實容易被人記住?！?p> “少杰兄，我現(xiàn)在有個感覺，殺死小龍家人和程三的很可能是荊州船幫的人。”
“為什么這樣說？”
“之前我就有這個感覺，剛才聽你說方鴻是方慶的弟弟，我就更加確定了。首先，小龍已經(jīng)認定孫耀武是其中一個殺手，而方鴻是方慶的弟弟，很容易讓人想到方鴻見過短刀，或者短刀就在方鴻手里，而孫耀武和方鴻又幾乎每天在一起，說他倆是齊家血案的殺手就順理成章了。其次，追殺我并殺死程三的兩個人并不是殺害小龍家人的殺手，否則當時小龍就認出來了。這兩個殺人案都跟去碼頭一帶找人有關(guān)，不能不讓人懷疑跟荊州船幫有關(guān)。”
“可他們殺人的理由是什么呢？”
洪天賜低頭想了一下說：“少杰兄，小龍家的案子有沒有可能是這樣的：一年前，一個船幫成員不知道什么原因從船幫逃走了，途中被小龍的父親所救，為了感謝救命之恩他把短刀送給小龍的父親，并謊稱刀柄上有黃金。小龍家案子發(fā)生的前一天，程三來江邊找齊家討要欠賬，小龍家實在沒錢還賬，只好拿出短刀給程三抵賬。而程三恰好欠了萬利賭坊的賭債，被賭坊伙計碰到追討欠賬，并從他身上搜出短刀，短刀就這樣到了方慶手上。因為方慶跟方鴻的兄弟關(guān)系，短刀被方鴻看到了，認出是逃走那人的短刀，最后從程三那里詢問出短刀來自小龍家。恰好此時我的朋友去碼頭一帶找人，他們誤以為跟他們要找的人有關(guān)，晚上方鴻跟孫耀武就去了小龍家，詢問逃走那人的情況后，為防止秘密泄露殺了在場的人，離開時才說出‘如果讓姓楊的知道就麻煩了’這句話。因為很多荊州人都認識他們兩個，所以才在下著大雨的夜晚用黑布蒙臉。程三得知老齊一家被殺后，知道自己成了知情人，感到危險的他馬上躲了出去。前幾天我替朋友去碼頭附近找人時被他們知道了，他們就偷偷跟蹤我，結(jié)果我和小龍跑掉了，程三卻被他們看見殺死了?！?p> 江少杰邊聽邊點頭，聽完洪天賜的猜測后說：“天賜賢弟，你不但頭腦聰明，而且很有想象力，短短幾天就清理出如此多線索，讓身為官府捕快的我非常佩服。只不過你的推測雖然很有道理，但畢竟不是證據(jù)，沒有辦法給他們治罪?！?p> “所以才找少杰兄來商量一下，看下一步還能怎么做？”
江少杰思考了一下，表情凝重地說：“天賜賢弟，這個案子原本一點線索都沒有，天賜賢弟能調(diào)查到現(xiàn)在這個程度已是相當不易了，連我這個官府捕快都敬佩不已。不過從目前已經(jīng)掌握的線索看，即使小龍家的這個案子真是荊州船幫的人做的，想讓他們得到懲處還是很難的。要知道薛友德的父親薛萬里是荊州武林豪杰，在荊州地面上的勢力很大，跟官府上上下下的關(guān)系都非常好，這些在荊州城幾乎人人皆知。而且薛友德做事心狠手辣，很多荊州人都怕，即使有人知道實情恐怕也不敢出面作證，所以這個案子很可能永遠也無法查清。非但如此，如果他們知道有人跟他們做對，他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天賜賢弟，你一個外人能幫小龍查案，這份俠義心腸我是非常佩服的，可是再查下去風(fēng)險太大，不如就此罷手吧?！?p> 洪天賜知道江少杰一定有什么顧慮，就問道：“怎么了？少杰兄，你是不是有什么顧慮？”
“是呀。這個案子牽扯的人非同一般，想扳倒他們絕非易事，除非找到確鑿的證據(jù)，否則得罪了這些人，天賜賢弟可以一走了之，我有家有老婆孩子就沒辦法了?！?p> 洪天賜明白江少杰的苦衷，點頭說：“少杰兄說的我明白了。這樣吧，我在暗中再繼續(xù)查一下，看到底有沒有可能拿到證據(jù)，如果能拿到證據(jù)我就跟少杰兄聯(lián)系，否則我也不會給少杰兄添麻煩的?！?p> “天賜賢弟，我是看在齊先生和柳家寨的面子上才跟你說這些的，你不要多心。當然了，如果有什么著急的事還是可以來找我?！?p> “謝謝少杰兄！”
“天賜賢弟，你多保重！”
江少杰走了。
望著江少杰走遠的背影，洪天賜感覺有些悲哀。洪天賜對官府捕快是了解的，別看這些人在百姓面前耀武揚威，其實他們是官府里最底層的人，壓力大還沒有保障，只能靠壓榨普通百姓生存。江少杰作為一個小小的官府捕快，能有今天的名聲實屬不易，讓他抓個小偷小摸還可以，讓他跟有權(quán)有勢的人作對他是絕對不敢的。通過剛才的對話洪天賜明白了，知道了殺人的可能是薛友德等人后，別說沒有證據(jù)，就是拿出十足的證據(jù)，江少杰也不想管了，也就是說沒人能管了。
如果官府不管，齊小龍家的案子怎么辦？難道一家四口就白死了嗎？還有程三也白死了？洪天賜從心里咽不下這口氣。自己剛剛跟李大先生說過，要幫窮人跟欺壓百姓的惡勢力斗爭，如今就是機會，我就是一個人也要堅持下去。
往回走的路上，齊小龍問：“洪大哥，我家的案子江捕頭是不是不想管了？”
“可能吧，知道這兩件案子可能是薛友德他們犯下的，江捕頭有些害怕了。”
“洪大哥，咱們怎么辦？”
“他不敢查，咱們自己查，不能讓這些壞蛋太猖狂?！?p> “可是，洪大哥，再查下去確實太危險了?！?p> “小龍，你害怕嗎？”
“我不害怕?！?p> “那就不要替你洪大哥擔心了。我既是幫你，也是幫和你一樣的窮人。跟這些壞人斗有危險是正常的。如果你不害怕，就把你家這個案子當成是全天下窮人的案子，咱們跟他們好好斗一斗。”
“洪大哥，我知道該怎么辦了?！?p> 回到岸邊的那片草叢里，洪天賜坐在地上思索起來。
雖然自己下決心跟這些壞人斗一斗，可是自己的猜測畢竟只是猜測，還是要拿到讓人信服的證據(jù)才能進行下一步行動?？墒牵裁床攀亲屓诵欧淖C據(jù)呢？洪天賜想了半天，最后認定只有那把短刀才算是讓人信服的證據(jù)，如果能從他們那里拿到短刀就能說明問題。
可是轉(zhuǎn)而一想，短刀也無法成為證據(jù)。因為見過短刀的方慶和程三都死了，齊小龍也沒見過這把短刀，就算現(xiàn)在有人把短刀拿到自己面前自己也認不出來，目前看來尋找直接證據(jù)的想法是不現(xiàn)實的。沒有證據(jù)，如何確認薛友德等人就是殺人兇手呢？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洪天賜想，既然拿不到證據(jù)，能不能想個辦法側(cè)面證實一下呢？這些人先后殺了多人，就是為了隱瞞真相，如果能制造一個假象，讓這些人以為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們必然會想辦法殺掉知道真相的人，到時候這些人就必須走到前臺，這樣不就能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了嗎？
很快，一個想法在洪天賜的腦子里逐漸成熟起來。
只是這個辦法需要幾個人配合，可是自己在這里認識的人很少，除了吳有福和江少杰等人，其他人并不認識，而且這件事他們也不適合幫忙，這下可難住洪天賜了。
突然洪天賜想起一個人，如果有這個人的幫忙，自己的辦法一定能實施，可是怎么才能找到這人呢？洪天賜想了好半天，最后終于想到一個辦法。他讓齊小龍到草市去買來紙張和筆墨，然后動手寫了幾張布告，等天黑后跟齊小龍來到草市，讓齊小龍負責放哨，他把布告貼在幾個顯眼的位置，然后回到梁老伯的船上，好好地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