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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謀

第15章 回府

奪謀 夭經(jīng) 3285 2020-06-10 10:00:00

  越縣,林府。

  松安堂內(nèi),林遠捧著喬夫人寫的一沓書信,神情凝重萬分,將信紙來來回回翻閱了十來遍,張開的嘴,半天都沒合攏。

  他如何做夢也想不到,這個走失了一日一夜,險些叫他祖上蒙羞的嫡女,竟然由喬府的侍衛(wèi)浩浩蕩蕩的護送回來了。

  不旦毫發(fā)無傷,還搖身一變,竟成了喬家的救命恩人!

  禮部尚書喬家?。【┏菑亩反髥T!那是貨真價實的內(nèi)閣大臣,皇帝親信!

  林遠激動的口干舌燥,此刻也顧不上茶水,只叫林玉笙將這一日所發(fā)生之事仔仔細細再說了一遍。

  聽完,歡喜得連拍大腿!

  “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都道不盡林遠此時心中暢快!

  “想不到我兒竟有如此氣運,能得喬夫人看中!救喬公子于危難,果然不失我林府嫡女風(fēng)范!”

  林遠滿面紅光,笑的合不攏嘴。

  就憑他女兒救了喬家嫡長子的性命,喬夫人又寫了整整三頁信紙的謝詞,林遠只覺得一顆心被拋上了天,如今他林遠也算是京城喬家的半個貴人了,這如何不叫他心花怒放?

  真想不到,他這個病秧子閨女,竟如此給他長臉!

  眼下他需緊緊抱住喬家這根大腿,今年年末升遷,那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耍?p>  “父親就不問問女兒為何會走失一夜?”

  林玉笙立在下首,神情淡漠的看著林遠的狂喜。

  言罷,林遠這才斂起笑意,看向林玉笙,疑惑道:

  “不是你鬧著想吃品記的糕點,這才與下人走失的么?”

  金嬤嬤前日與車夫王六直到半夜才趕回來,只說在去云業(yè)庵的路上,玉姐兒鬧著要吃品記糕點,金嬤嬤怕誤了行程,卻勸不住玉姐兒,一氣之下,這丫頭竟自己跳了馬車往品記去,待金嬤嬤與王六趕過去時,玉姐兒便沒了蹤影。

  據(jù)金嬤嬤所言,她與王六起初不敢聲張,一直找到天黑,將整個越縣城都翻了個遍,始終不見玉姐兒,便急忙趕回府中報信。

  林遠接到消息時,險些摔倒。

  十來歲的姑娘,半夜丟失在外頭,若是遭了歹人,污了清白,這叫他如何保得住林家顏面與他林大人的官聲呢?

  忙喚了十來個家丁,又將府衙侍衛(wèi)通通派出去找,對外只敢說走失了家奴,找了整整一夜,一無所獲,林遠只差氣的吐血。

  薛氏抹著眼淚兒,一早便帶著梅姐兒與管家一道,去云業(yè)庵上香祈福去了。

  本以為這個嫡女只怕定然找不回來了,卻沒曾想,第四日晌午,府中竟然來了五六位騎著高頭大馬的侍衛(wèi),親自將他閨女好端端送回來了。

  林遠呆在當(dāng)下,一問才知竟是堂堂禮部尚書的侍衛(wèi)。侍衛(wèi)行了大禮,轉(zhuǎn)告林遠喬家的謝意,林遠只差腿一軟,就跌在地上。

  嘖嘖,那可是喬家啊!

  “爹爹糊涂了,”林玉笙嘆了一聲,“爹爹可記得女兒自遇上走水,便記不得從前的事?”

  林遠聞言,看著林玉笙,呆呆的點了點頭,這事兒,他自然曉得。

  林玉笙款款落了座,擰眉道:

  “那女兒又如何會記得品記糕點?既是想吃,也定是叫金嬤嬤去買,女兒病后從未出過府門,連品記在何處都想不起,又哪里來的膽量只身一人去尋?莫說女兒當(dāng)日身旁還有車夫王六,縱使金嬤嬤一人照應(yīng),女兒跳車逃走,金嬤嬤怎敢丟下女兒一人奔走?定是要一路跟著才是!爹爹怎可聽信他人讒言,污了女兒清白?”

  林遠一聽這話,只覺心頭一頓。

  “可……可金嬤嬤畢竟年歲大了些……”

  追不上,也是人之常情。

  他原本當(dāng)日也是動了肝火,欲打死金嬤嬤的,怎可光天化日之下,弄丟了自己主子?

  可薛氏哭著來勸,只說金嬤嬤年歲大了些,如何能追得上玉姐兒那般腿腳好使的孩子。再說祠堂遇天火之事才剛剛過去,如今弄丟了嫡女,再打死老奴,傳出去林府的名聲可怎么辦?

  林遠從來都是聽信薛氏的,玉姐兒自醒來后卻是與從前不同,一想起她那日的頂撞,林遠便沒有多懷疑。薛氏命人將金嬤嬤打了二十個板子,便拖下去了,等此事有了結(jié)果在做定論。

  林玉笙聽著林遠底氣不足的解釋,心底冷笑。

  “爹爹若是不信,不妨叫人去城中問上一問,金嬤嬤與車夫王六那日究竟找了哪些地方,問過哪些人?即是從白天找到晚上,越縣城也就這么大,總有人能為她們二人作證,也不會叫她們白擔(dān)了罪名?!?p>  林遠不由抽了一口氣,瞪眼盯著林玉笙,凝神道:

  “依你之言,莫非竟不是你自己故意走失?”

  林玉笙循循善誘:

  “爹爹可知,女兒那日是在哪里僥幸救得喬家公子?”

  “何處?”

  “越縣東北與錦州交匯之地的山林里!當(dāng)日金嬤嬤與王六將女兒騙進山野之地,先后下了馬車,又故意弄驚了馬兒,叫女兒連人帶車摔進了深山野林。機緣巧合,女兒這才遇見奄奄一息的喬家公子,如今才有機會回來見爹爹跟前盡孝。爹爹若是信不過女兒,喬家侍衛(wèi)尚在府中休憩,爹爹不妨尋人找來問上一問?!?p>  林遠吃了一驚。

  玉姐兒雖是性子大變了些,可事關(guān)自身清白,她斷沒有騙自己親爹的道理。

  林遠冷了臉,馬上叫人去縣城里問查,又請了喬府侍衛(wèi)來問話,果然與玉姐兒說的并無二致。

  “這些個刁奴!”

  林遠大怒!

  “竟敢謀害主子!來人!馬上把金氏和王六尋了,給我綁起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金嬤嬤驚惶大叫著,與不明原因的王六一道被綁著,跪倒在林遠跟前。

  金嬤嬤前日才挨了二十個板子,得了夫人恩典在家中修養(yǎng)數(shù)日,如今疼的下不了床。叫這些天殺的奴才一陣拖拽,只覺得才結(jié)痂的皮肉又綻開一般,疼的她破口大罵!

  她可是在太太跟前才立了大功的人,豈是這些個雜碎能消遣的!

  王六當(dāng)日也挨了不少板子,到底年紀(jì)輕些,又是男子,身體結(jié)實,今日才送的薛氏去云業(yè)庵祈福。本想著先去集市上買些薛氏愛吃的桂花糕討個賞頭,再去接人回府。誰知人才到攤子前,便叫林府的下人連人帶車綁走了。

  除了弄丟小姐的事兒,王六自然想不出還有何事會叫老爺如此大動干戈,本以為此事已然揭過去了,哪曉得老爺今日是吃錯了什么藥,眼瞅著竟又要打罵起來。

  王六是個心眼兒活的,忙私下托人去云業(yè)庵請了太太回來做主,老爺什么都聽太太的,只要太太到場,就沒有解不了的圍。

  二人跌跪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

  金嬤嬤口中還再罵罵咧咧,林遠起氣的上去就是一腳,踹的金嬤嬤險些一口氣背過去!

  “老爺,老爺饒命啊!”

  金嬤嬤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捂著臀上舊傷,哭喊起來。

  “奴婢是做了什么遭天譴的事兒,老爺您這是要老奴的命啊!”

  林遠面沉入水,喝道:

  “好你個刁奴!竟敢暗中謀害主子!我林家就這么一根獨苗,也是你這刁奴能碰的?來人!給我打斷她的手腳!”

  金嬤嬤從未見過林遠暴怒至此,驚的不由去看王六,見王六也是驚惶失措,金嬤嬤忙跪著身子挪到林遠跟前哭求道:

  “老爺饒命!老爺!奴婢怎敢謀害小姐!奴婢當(dāng)日所言句句屬實!夫人也是知道的呀!老爺,求老爺與夫人為奴婢做主啊!奴婢就是有十個膽子,百個膽子,也不敢去害小姐??!……”

  王六見狀不對,也求到林遠跟前,磕著頭,道:

  “求老爺明見!小人與金嬤嬤當(dāng)日整整找了小姐一夜,確實是小姐自己走失,與我二人無關(guān)吶!求老爺莫要聽信讒言,誤會了奴才!老爺饒命啊!”

  “好你個刁奴!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把人給我叫上來!”

  金嬤嬤與王六一頭霧水,直到面前站了一排六人,才面露慌色。

  “這是越縣當(dāng)鋪,酒樓,糕點,錢莊各家掌柜,你們倒是說說,那一日是在哪里丟失的小姐,又是哪里尋得人?越縣攏共就這么幾家大的店面,總不至于一家都沒問著吧?”

  金嬤嬤聞言,額上滲著汗,眉目間滿是驚慌,忙轉(zhuǎn)臉去看王六。

  王六常年在外頭跑,多少見過些世面,聞言忙道:

  “奴才想著……小姐名聲重要,自……自然不敢驚動各位掌柜,只好拖著金嬤嬤暗地里去尋……”

  “哦?我倒是小瞧了你!”

  林遠不怒反笑。

  “那你倒是說說,都問了越縣哪些人家?將姓名與家宅報上,本官自當(dāng)一一查探,也好叫你死個明白!”

  王六一聽,當(dāng)下軟了手腳,磕頭求道:

  “老爺明鑒,奴……奴才……奴才想想……”

  王六心中已沒了主意,只想著拖延時間,等薛氏一行趕回來。

  “好!你且想著!本官再問你!你們說小姐自己走失,那馬車呢?你們馬車上哪兒去了!”

  林遠也是做了幾年縣衙知府的人,一怒之下,官威便顯了三分。

  金嬤嬤與王六在奸猾,心頭也惶恐不已,磕磕絆絆道:

  “奴……奴……奴婢與王六只顧著找小姐,待……待我們發(fā)現(xiàn)時,馬……馬車便……便不見了……”

  “是……是,是,就……就是這樣……”

  王六早前便于金嬤嬤串好了口供,忙出聲和道。

  林遠氣急,指著二人的手都發(fā)顫。

  “大膽刁奴!死到臨頭竟還狡辯!那馬車是如何越了城,飛到錦州的??!再不老實交代,仔細你們的小命?。 ?p>  二人一聽,只覺渾身都被抽了力氣般,癱軟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老爺,怎么這樣大的火氣!”

  遠遠的,薛氏帶著林月梅,與管家林忠一道,腳下生風(fēng)的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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