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峰明白沈菲兒的愧疚,只是對她一笑,示意自己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那今天就到這里吧,菲兒姐姐我先回去了。”
紀峰說道,轉身走向了迎向自己的陳晶。
或許真的如他所說,自己對沈菲兒還不是很熟識,總覺得一些真心話不好說出口。
沈菲兒明白他心中發(fā)苦,卻不明白這苦到底苦到了什么地步。
“楊皓不死,我寢食難安!”
紀峰和陳晶在一起終于毫無顧忌,一開口便殺機累累,毫不掩飾。
從這里就不難看出,紀峰還是對沈菲兒保持著相當忌憚。
正如陳晶所說,兩人畢竟還不熟悉,一些推心置腹的話,不好當面講出來,就比如紀峰對楊家的態(tài)度。
“紀少?!?p> 陳晶神情復雜,有些事他想想就能明白的。
“哼,天才,哼,功名服,這什么狗屁一樣的規(guī)矩,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是如何昏庸的人定下的規(guī)矩。有朝一日,我定要站在云端,手握蒼穹,掐住命運的咽喉,用劍指著神明的脖子,逼他改口!”
紀峰聲音冷然,話語卻豪氣狂生,涌現(xiàn)出無邊朝氣,連陳晶都受到震撼。
掐住命運的咽喉,劍指神明的脖頸,逼他改口。
這哪里是什么改口,怕是改命!修改本應該屬于他紀峰的,強者之命!
兩人各有心事,并肩而立,望著噴泉叮咚,卻毫無閑情。
夕陽下,映襯著水面波光粼粼,帶著通紅。
站這也不是辦法,回家去吧,興許心情能好一些。
自己還沒從齊老哪里拿來家父為自己留下的武技呢,興許投入武道之中,就能將注意力轉移,到時候也不會這樣氣苦了。
兩人自城中噴泉處分別,如今距離出來時正好過去了半天時間。
推開自家大門,下人果然已經換回來,但紀峰的神情明顯不對勁,陰沉兇狠,死氣沉沉。
一時間,大家紛紛駐足,有心上前行禮卻都不敢,尷尬至極。
“齊老在嗎?”紀峰回神問道。
“在在,就在賬房,對了齊管家還說只要您一回來就讓您去找他,而且看他的樣子十分著急。”
這人慌慌張張,口齒倒還清晰。
紀峰這段時間的兇名已經傳開,三位長老全是被他一人所傷,又硬撼楊皓一拳不懂,早也是脫離了廢柴的名號。
現(xiàn)在,誰還敢無視于他?
“嗯。”
紀峰應一聲,雖不明白對方為什么這么懼怕自己,不過還是先去找齊老吧。
賬房內,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噼噼啪啪。
足足十個賬房先生不停撥打著算盤,齊老則來回渡步,手上捧著一本厚厚的總賬,一頁頁翻閱,不時皺著眉頭。
“齊老。”紀峰叫一聲。
“少爺你回來了,我們……出去談?!?p> 齊老使了一個眼色,紀峰心知肚明,跟在對方身后出去。
“出大事了!”一處墻角下,齊老急忙說道。
“怎么了?”紀峰不解。
“剛剛接到消息,本次科舉考試的結果出來……”
“楊皓得了武童生魁首是嗎?我已經知道了?!奔o峰笑著拍拍齊老的肩膀,說道。
“不是,是大長老的長子紀文武,雖然不是魁首,但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武道天賦,直接被來自州城的太守收為了弟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齊老的聲音蒼白,顯然對他很是忌憚。
紀峰臉色一驚,但立刻就反應過來,雙拳一握,只覺得自己怎么這么沒用。
“紀文武,原先不過是一個人渣,沒想到真讓他成了氣候,現(xiàn)在他一得道,大長老一定會跳到我們頭上?!奔o峰皺眉說道,聲音凝重。
關鍵是對方身后站著的是州城太守,就是在滿朝文武之中,也是一個不小的職位了。
況且能坐上這個寶座的人修為一定不小,權勢滔天,他要是一咳嗽,根本不用親自出手,下人就會爭相來滅了他們!
真可謂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怎么什么“好事”都讓我一人碰上了。
紀峰暗罵一聲,心中對實力更加渴求。
但渴求是沒用的,他的五雷天功注重基礎。
越級挑戰(zhàn)不在話下,甚至修煉后對一些法術武技都能直接免疫,打在身上不痛不癢,連皮膚都劃不破。
但相應的代價,就是修煉速度很慢。
慢的令人發(fā)指!
“少爺,門外有一華服中年人求見,態(tài)度倨傲,說是紀文武的家奴,特來通知的?!?p> 正在此時,一下人來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是挨了揍。
來得好快!
紀峰和齊老暗道一聲,打賞了此人幾兩銀子醫(yī)藥費,快步朝門口走去。
大堂前,已經橫七豎八的到了四五具家丁,他們倒在地上不停翻滾。
而在他們面前的,就是那個前來鬧事的中年人,也就是紀文武的家奴。
紀峰定睛觀曉,此人正踩著紀府下人的胸膛,朝他臉上吐口水!
他勃然大怒。
人都這樣了居然還不放過,這哪里是在打家丁,分明是在抽紀峰的臉,而且是當面的抽,狠狠的抽。
“哼,終于出來了。”
中年人一腳將腳下之人的胸膛踩下去一塊,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
隨后抽起一腳,將他重重踢向紀峰,根本不把此人當人看。
紀峰單手一招,直接將家丁的身體擋下,雙手搭住,穩(wěn)穩(wěn)接下。
沒有半點趔趄,身軀連晃動都沒有,穩(wěn)如泰山。
五雷天功時時刻刻都在運轉,無時不刻不在提高他的身體,現(xiàn)在短短一天時間,就漲了三百斤氣力,對付這些宵小之輩簡直信手拈來。
中年人瞳孔一縮。
來時路上,他就聽說這小廢物開了竅,突然之間修為暴漲,但沒想到居然有了這樣的實力。
不過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真元境,放在之前就是家主來了都得死!
“這些人是你打的?”紀峰面無表情地開口。
“小廢物,你終于出來了?!敝心耆霜熜?。
“是你打的?”紀峰并不岔開話題。
“是老子打的,怎了,你他媽有什么辦法沒有,老子今天還就告訴你,老子不光要打他們,就是你也要打!打得你閉上狗嘴,鬼哭狼嚎為止!”中年人譏笑,露出不屑。
“我知你修為起了進展,但我受到少爺大力栽培,已經是真元絕頂修為,你若識相的話,就跪下來,磕三個頭,然后自斷手腳,我就放過你,如何?”他淡淡說道,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滿是信心。
“哈哈,磕頭再自斷手腳,你視大漢律法為何物?視天下秩序為何物?”
“當今天下,法制嚴明,擅自他人府邸,出手傷人者,你該當何罪!”
紀峰腰身一俯,真氣匯聚,毫不畏懼,決不妥協(xié)。
“何罪?罪過是由上位者制定的,至于你,只能是像豬狗一樣趴在這白水縣混吃等死!”中年人寸步不讓,冷笑聲聲。
“好!上位者,我就告訴你,拳頭大的才是上位者!”
話音未落,紀峰真氣匯聚成的拳頭已經打出去,裹挾著無盡拳風,縱身飛躍,怒吼出手。
“找死!”
觸犯律法,畢竟底氣不足,但這并不妨礙中年人的怒火。
“小畜生簡直一派胡言!黃口小兒,信口雌黃,才讀過幾本儒家經義,就敢妄言律法王道,該打!”
說著,腳下一踏,踏碎地磚數(shù)十,猛烈的真元浩蕩無匹,作出反擊。
紀峰冷笑一聲,看也不看。
雙拳齊齊搗出,如同閃電般打向對方,環(huán)環(huán)相扣,十指連環(huán)。
中年人眼前一花,紀峰的拳居然就已經到了自己眼前,心下一驚,繼而駭然無比!
這是怎樣的速度。
這小子,才是真氣境就這么強大,不除掉他的話,少主人別想過安生日子了。
轟!
想到此處,他索性也就不再留守,全力爆發(fā)。
但紀峰的表現(xiàn)十足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拳法根本不是什么武技,不過是一套最基礎的太祖長拳,完全是世俗界強身健體的武功,連絕學都稱不上。
這小子,是來搞笑的嗎?
中年人心中暗想:嘴上又掛上了獰笑,攻擊看似攻擊奇快,但招式卻這樣的不堪一擊,這小子一定是傻了。
“還以為是什么東西,原來是這種過家家的把戲,小畜生看來你還不知道生命的可貴啊?!?p> 話音未落,攻勢陡然加快,出拳的速度驟然快了幾分。
“今天就讓這小兔崽子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神乎其技的閃避!”
咚。
中年人剛想射向別處,紀峰的拳卻比他的要快,居然直接就打在了他的背上。
“怎么可能!”
驚呼的同時,他還要承受紀峰那至少上萬斤的雙臂力量。
只覺得上半身如觸電了一樣,眼前一黑,惡心干嘔,五臟六腑都要打出來了。
再來!
老子還真不信邪了,憑我的修為,我怎么可能躲不開。
啪。
這一回,紀峰的巴掌扇到了他臉上,聲音巨大,比剛才還要嚴重。
鼻尖淚腺被巨力擊中,眼淚流淌,臉上無光的同時,也對紀峰產生了更大的恐懼。
從來只聽說過出拳前蓄力使得出拳速度暴漲的,這出拳過程中還能蓄力是什么情況?
這小子是怪物,還是妖孽!
紀峰氣沖斗牛,哈哈大笑,橫眉冷目:“該打?打什么打,真是奴大欺主,紀文武理論上都是我的人,你一個下人口出狂言,成何體統(tǒng)!今日我就廢了你的修為,以儆效尤!”
咚!
拳腳相加,五雷天功運轉,紀峰愈戰(zhàn)愈勇,勢不可擋。
更加關鍵的是,他的拳頭中,總帶上一點風雷之力,無論是攻擊還是防御,都電的中年人手腳發(fā)麻,全身抽搐。
“你這拳,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實在受不了,閃身跳到一邊,露出驚駭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