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江邊,站在古街口,就看見下面江岸上密密麻麻的人,大家都三五成群地蹲在地上挖泥土。
我拿出手機(jī)站在高處照了一張“尋寶大軍”的相片,發(fā)給我們報社的網(wǎng)站,“尋寶有趣,小心炸彈啊!”
走到江灘上,我來到兩個正在努力挖掘的老爺爺身邊。我蹲在他們身邊問道:“爺爺!你們是在挖什么呢?”
“江水退下去了,這泥沙里說不定有寶貝??!你看,他們不就挖到了嗎?”說著,他指了指一個坐在路邊的男人。我看過去,那是一個正坐在路邊擺地攤的販子。
我看著他面前擺著的一堆東西說:“他怎么會挖到那么多東西?該不會是騙子吧?”
另一個老頭說:“半真半假唄。所以我們還是自己挖,自己挖到的總是真的了?!?p> “可是,以前報道過,這些泥沙里面可能還有戰(zhàn)爭時期留下的炸彈,你們就不害怕嗎?”
“這有什么好怕的?幾十年前的炸彈,難道現(xiàn)在還會爆炸?”
另一個老頭說:“幾十年前的炸彈也值得收藏?。∧銈冞@些小孩子,沒有經(jīng)歷過,不知道當(dāng)年轟炸的時候,有多慘烈!”
我還想繼續(xù)問他,身邊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還說你不愛錢財?”
我轉(zhuǎn)過頭來一看,竟然又是柏少歌。怎么我現(xiàn)在就成了他眼里的貪財人了呢?他也太能以偏概全了吧!我對他的好感度已經(jīng)降到零了。
我馬上站起來,但是剛才蹲太久了,突然一下子站起來,頭腦供血不足,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
還好柏少歌及時扶住了我,站了幾秒鐘后,我才恢復(fù)正常,睜開眼睛。
柏少歌說:“我不至于帥暈?zāi)惆???p> 我甩開他的手說:“能別這么自戀嗎?我只是有點貧血加上蹲久了點,才會這樣的,跟你沒有關(guān)系?!?p> “沒感謝我扶住你就算了,怎么還這么兇呢?”
看著他邪邪的笑容,我更加生氣了,說:“你怎么還在這里?。俊?p> “你不也在這里嗎?怎么?難道我就不能待在這里了?”
不想理他了,于是我轉(zhuǎn)身走開。他跟上來說:“這里這么多人,我也和你一樣來看看熱鬧。”
“誰和你一樣是來看熱鬧的?我可是來工作的?!?p> “你的工作就是和人聊天嗎?”
我不理他,繼續(xù)往前走。他又說:“那我也可以給你錢啊,你就陪我聊聊天?!?p> 忍無可忍了,這小子所有的優(yōu)點都長臉上了嗎?說話一點不都動腦子,還是他根本就沒有長腦子。我轉(zhuǎn)身對他說:“你是剛從歌樂山上下來的嗎?”
他一臉天真爛漫第微笑看著我說:“不是啊,我是從縉云山上下來的?!?p> 說話還挺有一套一套的,算你狠!我只好說:“那你來一趟也挺不容易的,自己慢慢玩吧,我要走了,別再跟著我!”說完,我向人群外走去,柏少歌也沒有再跟上來,總算是甩掉了這塊牛皮糖!看來,真的不能以貌取人,光是長得帥也沒用,情商低得感人,注定也是開口pass!
走到那些路邊攤前,雖然我不會買,但還是想想看看他們都在賣些什么。大家賣的東西都差不多,大部分都是銅錢,還有一些瓷器和首飾。在一個老頭擺地攤上,我看見一只銀質(zhì)的雕花簪子,花蕊上鑲嵌著一顆祖母綠寶石。先不論真假,這只簪子還真的挺好看的。
我蹲下來,拿起簪子問老頭多少錢,如果五十塊錢以內(nèi),我就可以接受。
老頭吸了口煙說:“五百?!?p> “五百塊?不帶這么搶人的吧!”
“小妹妹!這可是純銀的!你就是買個現(xiàn)代的銀簪子都要五百,更何況我這是古董呢?”
“你這怎么算是古董了?”
“不騙你!清朝康熙年間的!五百塊,你要買就買,不買就算了!”
“一百塊!”
“兩百塊!”
還想再還價,我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喂!林記者,歌樂山精神病院,有人在樓頂要跳樓呢!”
“是病人嗎?”
“不是!是病人家屬!好像是因為病人在醫(yī)院死了,家屬要求要賠償,醫(yī)院又不肯,所以就要去跳樓哦。”
“哦,是這樣?。∧俏荫R上就來?!?p> 掛了電話,我對老頭說:“五十!”我不能丟掉我的原則。
老頭氣得把煙一扔說:“你存心逗我的吧!”
“不賣就算了。”說完,我馬上跑掉,這些人還真的是不能惹的。
一口氣跑到古城外,幸運地坐上了出租車。車子開到醫(yī)院門口,那里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我拿出錢來給出租車司機(jī),司機(jī)看著外面說:“咦!這里有人跳樓??!你不會是專門打車來這里看跳樓的吧?”
怎么今天遇見的人說話都這么氣人呢?我說:“你不管行嗎?把發(fā)票撕給我?!?p> 司機(jī)把找好的錢和發(fā)票一起給我,我馬上下車跑到人群里,花了好大力氣終于擠到了前面。警察和消防隊員都已經(jīng)來了,消防隊員已經(jīng)在樓下鋪好了救生氣墊。
我拍拍旁邊一個警察,準(zhǔn)備讓他放我進(jìn)去。結(jié)果他轉(zhuǎn)過身來,我一看,居然是姜逸。他也認(rèn)出了我,主動拉起警戒線,讓我進(jìn)去。
走進(jìn)去后,我問他說:“姜警官,你不是石橋鋪的片警嗎?怎么會在這里?”
他還是老樣子笑著說:“我今天是來辦事路過這里,看見這里有事,就來幫忙??!”說著,他拉過一個警察對我說:“這是我的好兄弟,趙警官,我是來幫他忙的?!闭f完,他指著我對趙警官說:“這是重慶x報的記者,林敏!是叫林敏吧!”
我說:“是,你的記性不錯?!?p> 姜逸笑著說:“還可以啦!”
我先拍了幾張照片,然后問趙警官說:“趙警官,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啊?”
姜逸插嘴說:“就是要求賠償,不然就要跳。可是這得講理啊,那人是自己偷偷自殺的,也不能全怪醫(yī)院。”
趙警官說:“其實醫(yī)院本來已經(jīng)給了安慰補償金,可是家屬嫌少了,所以就來這里鬧。不過,你放心,他不會真跳的?!?p> “為什么?。俊?p> 姜逸說:“他要是真的想跳,就不會選這么矮的樓了。而且,他要是真的跳樓死了,那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錢了,他只是想以此威脅想要多賠點錢。”
趙警官說:“現(xiàn)在他是情緒激動要跳樓,一會下來了就得跟我們進(jìn)去,影響公共治安,也要受到懲罰?!?p> 跳樓的男人站在醫(yī)院樓頂,他身后站著幾個警察和醫(yī)生。男人情緒激動,一直對著他身后的人比劃。他這個樣子,讓我突然想起了孫明康。劉姐說過,孫明康也被送來了歌樂山精神病院,那他現(xiàn)在也在這棟大樓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