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河行派人準備好四輪馬車。江河行帶著一家人來到岳父家里。
不一會,就來到趙光家大門口。紅色大門洞開,大門兩側站滿了人。最前面的正是趙光和趙李氏,趙李氏拉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正是江河行的妻弟趙根。
江河行連忙叫停馬車,一家人從馬車上下來。旁邊有人將禮物拿下,趙光和趙李氏一起圍上來,趙光抱過江安旺,趙李氏過來抱起江平君,捏捏江平君的臉蛋,扭頭笑著對樊嬌道:“平君可越來越好看了,將來一定像你一樣成為大美人?!?p> 樊嬌咯咯一笑道:“嬸娘說笑了,你看你現(xiàn)在還這么漂亮,人是越發(fā)的精神了?!?p> 聽到這話,趙李氏滿面春風,左手抱起江平君,親了幾口,顯的特別的親熱。她右手拉著樊嬌道:“閨女,來來,趕緊進來,外面冷?!?p> 江安北和趙根年齡相當,兩人一起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江河行趙清漪兩口子看著他們,緊緊跟著。趙光抱著江安旺,一邊看著前面的,并不斷回頭看著跟在后面的趙李氏和樊嬌。
趙李氏一邊走,一邊和樊嬌問候著,噓寒問暖,問長問短。
院子極大,地下青磚鋪地。青磚右側栽種不少樹木,大都不是很高,看起來像是桃樹一般,中間還有幾顆高大的梨樹?,F(xiàn)在已經(jīng)是初冬,樹葉早已凋落,只剩光禿禿的樹枝在寒風中搖擺。
青磚路左側,有座假山,假山一周,一個巨大的水泥池,像是一個花壇般,只是現(xiàn)在里面低矮的灌木,枯枝干葉,在假山旁邊。
一家人進了客廳,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點心。江安北、趙根立刻圍了上去,嘰嘰喳喳,一邊鬧,一邊吃。
在后面的江安旺看到哥哥吃的開心,立刻掙脫趙光的懷抱,小跑著去到桌子前。
趙李氏和樊嬌也進了屋,一時間,屋里七嘴八舌,十分熱鬧。趙光引著江河行拉到旁邊,趙光的書房。江河行看趙光有事要說,立刻跟了進來。
二人落座,趙光倒上茶水。江河行端起茶杯,吹了一下,扭頭沖趙光笑道:“岳父,岳母是不是有事有求于樊家???”
趙光嘆口氣,苦笑了一下,看著江河行,點點頭道:“賢婿,此話說的不假。這不是那個李通開個南陽會館嗎。荊州南陽一帶商人來的很多,平州很多生意人都開始跟他們打交道。不過,他們生意都還沒怎么做。主要是太遠,馬車走不劃算。要是走船的話,非得走長江不可。現(xiàn)在平州敢走長江航線的不多,也就樊家的生意能做這么遠。這也是你岳母想跟樊嬌打交道的原因?!?p> 江河行呵呵一笑,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想了想,才說道:“李通的南陽會館什么時候開的,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他不是護平州校尉嗎,怎么做起生意來了?”
趙光道:“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現(xiàn)在這個李通在平州府很有名頭。來平州做生意的大商人,基本都在顯武城。就他將南陽的商人拉到平州府,他又是朝廷任命的大官??赡苣切┠详柷G州的商人比較信任他吧,或者想著靠著朝廷總歸是安全些吧?這不,一個月前,這個南陽會館開館,你岳母還非要我去一趟呢。我去看了一下,不光是荊州的,南陽的,就連顯武城很多商人也來了。不過他們都不認識我,我也只是見人點點頭,隨便聊聊。我看李通帶來的都是不得了的商人,好像都很有身家似的。
你岳母讓我去,主要是想跟這幫新來的南陽商人打交道,以后她好做帆布生意?!?p> 江河行這才明白,趙李氏想用樊家的船隊,直接拉貨到荊州南陽等地。然后整個長江還有不少大碼頭,以后若是能開個好頭,財源必然將滾滾而來??蛇@趙光,不還是老師嗎,怎么也摻和生意場上的事情了。
想到這里,江河行隨口問道:“岳父啊,學校怎么樣?最近學校我沒怎么關心過,是個什么情況?”
沒想到趙光端著的茶杯一晃,一下子熱水灑了出來。
趙光連忙收拾了一下,重新落座。江河行就看趙光臉色顯的很不自然,顯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似乎有話想說,又顧慮重重的樣子。
江河行接著問道:“學校出事了嗎?怎么我一點都不知道呢?”
聽到這話,趙光連忙道:“沒有,沒有,學校一切正常。只是,只是,只是,哎,也沒什么?!?p> 聽到這里,江河行道:“岳父,難道你還要瞞著我嗎?那還會有誰能對我說真心話呢?”
趙光臉色稍顯平和點,看著江河行,緩緩的說道:“賢婿啊,說出事吧,學校一切正常,老師正常上課,學生越來越多。說沒出事吧,最近學校的老師日子不好過啊,現(xiàn)在不少老師都欠了不少債,家里孩子多的甚至都快餓肚子了?!?p> 江河行立馬站了起來,手有些顫抖,問道:“岳父,這是真的嗎?為什么會這樣???”
這一下子,兩人不再談生意經(jīng),趙光也是打開了話匣子,交代這兩年平州的變化對學校和老師的沖擊。
這兩年平州的物價不知道為什么越來越貴,尤其是今年,可能是因為打仗,糧食簡直翻著個頭漲價。不光糧食,布匹也漲價,吃的穿的用的,整個就是大漲價,還不是一點半點的漲。就現(xiàn)在秋糧收了之后,糧食雖然便宜了一些,可比去年還是貴的多。去年這個時候差不多一石100錢,現(xiàn)在還要150錢,前面最貴的時候甚至到500錢。
老師的工資卻沒怎么漲,以前江河行的老師都是從青州難民和烏桓的難民中找出來的,學校蓋的有房子,給的糧食足夠,在平州過的算很不錯的日子。不知多少人羨慕想成為一個老師,只可惜自己沒有那個能力教書。
現(xiàn)在可倒好,就連新來的難民,只要在平州能找到事做,或者能自己開荒種地的,最起碼溫飽問題是能解決的。而老師相反,卻只能靠平州府發(fā)的薪水去買米買面,買油買菜。以前還有些積蓄,這兩年物價開始連連上漲,現(xiàn)在家里的積蓄都吃光了,有些老師都快過不下去了。
說到最后,趙光嘆口氣道:“賢婿,你恐怕不知道,這兩年我的日子都不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