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弟醒過來的時候,我順手抱了一下柳大哥。剛抱的那一下,我感覺很奇怪,像是心都不跳了。其實(shí),我很久之前,就希望能呆在他的懷里了。只是,我告訴自己,你已經(jīng)不干凈了,如果那樣做,柳大哥會以為你很輕浮。所以,一直沒敢。
今天,可能太激動了,沒管住自己。在他懷里也就一個彈指的時間(換算成現(xiàn)在的時間,應(yīng)該沒有超過十秒鐘),我聽到了心跳的聲音,我感到從所未有的安心。
可能是因?yàn)橹暗慕?jīng)歷吧,我被很多男人抱過,也去抱過很多人??墒?,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離開他的懷抱,看著他,我覺得,他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人……”
妙青道:“看來,姐姐是真的喜歡他啊,只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來。唉……”
“寧弟醒來后,就變得不愛說話了。而且還跑了出去,都一個月了,我很擔(dān)心他??吹某鰜?,柳大哥也很擔(dān)心?!?p> “寧弟回來了,只是,我感覺他成熟了好多。”
“身體越來越壞,柳大哥和寧弟都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今天看到爹爹了,真沒想到,他居然會被人給剁手跺腳。我看著他爬向破廟,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感覺很高興?!?p> “希望,我感覺我快要死了。希望下輩子,能和他”
手札寫到這里,就沒有再寫下去了。妙青感到有些心疼。姐姐在死的時候,居然都不敢把心中所想寫出來,是怕什么。
美麗、溫柔、善良、大方、體貼的姐姐,就那么走了。她的仇還沒有報(bào)完,就走了。如果,她能生在一個好一點(diǎn)的家庭里,說不定就能和她眼中最美的人一生攜手吧。
“朱希然,如果你當(dāng)時但凡能幫助她一下,搶回姐姐,善待她。我姐姐也不會……”妙青的怒氣又升起來了,心中對更迫切地要解決最后剩下的那個人。
當(dāng)天晚上,新上任的京兆尹收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告密信。
送過來的衙役沒有敢看里面的內(nèi)容,但是他覺得,自己這個上峰看信的時候,表情變化真是很豐富。一會緊鎖眉頭,一會又嘴角上翹,最后更是連眼睛都快瞇了起來。
“來人,帶上家伙去抄了方家?!?p> “現(xiàn)在嗎?都已經(jīng)快子時了?!?p> “兵貴神速,馬上召集弟兄們趕往朱雀大街?!?p> “是?!?p> 京城里是有宵禁的,按說這會是不能大張旗鼓地行動的,除非是有特別的事情。但是,衙役沒有提醒京兆尹,他覺得這個京兆尹能從那YN過來,肯定是有后臺的,說不定人家有辦法呢。
從京兆尹的衙門到方府馬車也就不到半個時辰,更何況,是一路狂奔呢。
一行人到了方府附近,見著上面還掛著紅燈籠,還有紅綢子。
“方家今天辦喜事?”
旁邊的一個衙差說道:“是啊,今日是方府嫁女兒的日子。他女婿就是朱家莊的朱秀才,朱希然?!?p> “派人去把他女兒女婿也帶過來?!?p> 底下人有些疑惑了,這一般犯事的人也牽連不到外嫁的女兒啊。這是怎么回事呢。
京兆尹見到身邊的人不動,說道:“還不快去,跑了嫌犯,我拿你們試問?!?p> “是?!?p> 京兆尹指定了幾個衙差,然后從腰間拽下令牌給他們。道:“兄弟們,這次行動很重要,若是差事辦好了,大家都能得到賞賜。若是誰耽誤了事情,讓我這次下不了臺。
我在調(diào)職之前,肯定要把他的差事給擄了。我張瑾泉從一介布衣當(dāng)上這正三品的京兆尹,也不是吃素的。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北娙她R聲喊道。
京兆尹張瑾泉點(diǎn)點(diǎn)頭,道:“出發(fā),抄了方府,丫頭小廝一個都不能跑?!?p> “是?!?p> 此時的方家大老爺已經(jīng)睡著了,他想著,母親盡是嚇唬他,這么多天了都沒有事情,肯定是過去了。
睡意正酣,忽然聽到有人大喊道:“不好了,官差來了?!?p> “官差來了?!?p> “要來抄家了……”
“救命啊……”
“別跑,別動……”
一些列的喊殺聲,白氏連忙把身邊的相公叫醒了。
方大老爺一聽,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
“怎么辦?”
他這么多年經(jīng)商都特別地順利,幾乎沒有見過什么劫殺的場面。除了方老夫人那次嚇唬之外,還真一點(diǎn)事情都沒有遇上過。
所以,乍一出事,有些手忙腳亂。
白氏失望地看著自己的丈夫道:“老爺不妨起來看看,是怎么回事。”
“這怎么能行呢,一出去,肯定被他們抓走了?!?p> 白氏道:“這里是京城,天子腳下,官兵不會亂來的。出去問問是怎么回事,說不定是他們冤枉了相公你呢?!?p> 白氏會這么說,完全是知道丈夫膽小怕事,屬于窩里橫的。要讓他做什么殺頭的事情,他絕對沒有這個膽子的。
“是啊,我一向奉公守法,說不定是他們冤枉了……”方大老爺說到這里,神色忽然有些變化,道:“難不成那些事情讓發(fā)現(xiàn)了?”
白氏一聽,道:“什么事情?”
方大老爺馬上不說話了,趕忙起身,連細(xì)軟都不帶地準(zhǔn)備跑。
有過上一次的教訓(xùn),白氏也不指望他能幫助自己了。只是接受這個事實(shí)還是有些困難。
男人是自己一生的依靠,這個依靠,一有什么事情,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跑路,一點(diǎn)也不管老婆孩子。
白氏冷笑一聲,平靜地衣服穿上,把頭梳好。
她插上最后一個簪子的時候,官兵恰好闖進(jìn)來。
為首的是京兆尹張瑾泉,他走過來,朝著白氏先行了個禮,道:“方夫人有禮,有件案子想請您和方大老爺去衙門一趟?!?p> 白氏優(yōu)雅地起身,然后對著張瑾泉行了個禮,道:“不敢,不敢。張大人有請,妾身哪敢不遵從。在YN的時候,就聽過張大人的賢明,家父也常常提起您來?!?p> “說起來,令尊確實(shí)還對我有恩,瑾泉自然是會好好處理這個案子?!?p> “謝大人?!?p> 張瑾泉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白氏就走在前面。
她剛走到院子里,就看到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丈夫。不過,她走過去,一眼都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