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父子夜話
“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杰拉米再紈绔也知道來者不善,但還是強(qiáng)打著精神沒有癱軟下去,因?yàn)樗缹Ψ骄瓦@樣如入無人之境般停下自己的馬車闖了進(jìn)來,就絕對有著隨時取自己小命的能力。
“怎么說也是親王的兒子,倒是還不算太蠢!如果你此刻呼救的話我就真沒什么必要留你活命了?!?p> “果然!”在心中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杰拉米不敢放松,繼續(xù)問道:
“那閣下就一定是有所圖了!不管是求財還是別的什么不妨直說,只要能不傷害我一切都好商量!”
“哼哼,你以為你擁有的財物值得我出手嗎!不妨告訴你除了你的身份還有點(diǎn)用處之外其他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是!是!我就是一個普通的紈绔子弟而已,自然是沒什么能入閣下法眼的了!”面臨生命危險,高傲如杰拉米也只能灰溜溜地裝孫子。
“在那家店老板面前幾次吃癟,想必你心中必定不服是吧!”黑衣人突然轉(zhuǎn)換話題讓人一時間難以適應(yīng),而語氣中竟然能感受出些許笑意。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提到肖毅,杰拉米還是一時間怒火上頭恨恨道:
“沒錯,那個可惡的小子我恨不得讓他在魔法爆炎中焚燒上三天三夜!”
“但你恐怕沒機(jī)會了,原本公爵家的小少爺就和他相交莫逆,如果這樣還不足以讓你忌憚的話這次又加上了皇太子,而且你很難說這不是國王陛下授意的。無論怎么看你都沒有機(jī)會報這個仇了……”
“不過呢!”頭一次搶了黑衣人話的杰拉米仿佛一瞬間膽子大了許多,因?yàn)樗牫鰜韺Ψ皆捴兴坪蹼[含著另一層意思。
面對‘獵物’的冒犯,黑衣人并沒有惱怒,而是微微一笑道:
“如果有人能給你提供幫助的話,情況就大不一樣了!不知道你感興趣嗎?”
“閣下莫非是說,你打算……”
“不是我,是我們!”
“敢問閣下來自?”
“這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了解到像我一樣的人我們這邊多得是,而我只不過是最底層跑腿的罷了!”
黑衣人的話頓時讓杰拉米無語,最底層!還跑腿的!聽對方的說法至少是個有規(guī)模的組織,而如果他說的屬實(shí),一個能隨時突破王府護(hù)衛(wèi)級別的刺客竟然只是其中的嘍啰,那這個組織到底該有著多么恐怖的實(shí)力。
雖然大路上流行著一句古老的諺語“妄圖與惡魔交易的蠢材最終也將被地獄的業(yè)火吞噬”,但想想自己被肖毅羞辱的憋屈和苦悶,杰拉米還是鬼使神差地從口中蹦出幾個字: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黑衣人聽聞后未語先笑,再次將手從頭蓬中伸了出來,拿在手中的竟然是哪閃耀著詭異紅芒的‘血狂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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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艾辛帝國的皇宮內(nèi),一對父子正在借著晚餐的時間談?wù)撌虑椤?p> 放下手中的刀叉,用絹帕擦了擦嘴,凱文將視線從面前幾乎沒怎么動的肉排上挪走。
“不像你平時一貫的風(fēng)格嘛!如果讓后廚知道你幾乎沒怎么開動,心里估計要惶恐得睡不好覺了吧!”文森特的口氣很是隨意,一點(diǎn)都不像國王在對他的首席繼承人說話。
“沒辦法,從他那里回來見識了那樣的美食,任誰都一時間難以接受自己從前的飲食了!”凱文很平靜地回答,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有別于白日間在肖毅店里展示出如沐春風(fēng)般的笑容,既沒有尋常人與父親說話時的親切,也沒有臣子在國王面前時的那份敬畏,硬要說的話卻是公事公辦的尊重中帶著幾分冷漠。
“那就把人帶回來好了,御廚的身份倒也很吸引人嘛!”
“父親還是不要開玩笑了可好!若想請人入宮您何不親自出馬,也好顯得禮賢下士一些!”
“這么說你已經(jīng)了解他是什么樣的人了!”
“大致有個印象吧!別的我倒沒見識很多,但確實(shí)有一身傲骨,否則您和幾位叔叔也不會被拒絕得那么尷尬了!”
“大致?那你就收了人家的東西,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能強(qiáng)擄民財!”文森特吃得很慢,說話也很慢,但卻沒有一點(diǎn)讓人輕松的感覺。
“這只不過是看在小皮特面子上的一番心意而已,而且這個叫‘輪椅’的東西確實(shí)能讓我方便不少,我為什么不要!您恐怕不知道,他的店里甚至專門給殘疾人預(yù)備了人力驅(qū)動的吊板,可以讓我這樣的人免去上樓的煩惱!”
“那小子的鬼點(diǎn)子和新奇玩意兒多著呢!可惜要是都能用在正地方,沒準(zhǔn)能成為朝堂上的一大助力也說不定!”
“依我看很難實(shí)現(xiàn)!他這樣的性子如果放在宮廷內(nèi)絕對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況且你們的求助對方不是已經(jīng)作出回應(yīng)了嗎,目的既然能夠達(dá)到何必在意這一點(diǎn)形式上的問題呢!”
“說不過你,真不知道你這點(diǎn)是隨了誰的!”文森特?zé)o奈搖了搖頭,但對于能最終說動肖毅相助這件事上語氣中未必沒有沾沾自喜的意味。
“對了,你的弟弟呢?”
“應(yīng)該又去凱恩叔叔家里了,同齡的孩子里也只有皮特能和他相處得來,我倒覺得這樣很好!”
“也不能太過疏于管教,畢竟他也是帝國的王子,早晚有一天他要擔(dān)起自己的責(zé)任!”
“怎么,想要用當(dāng)年教育我的方式來培養(yǎng)埃爾文嗎?二弟的事情難道您忘記了嗎!”
聽了凱文的話,文森特少有地露出黯然的神色,凱文說完也是閉上了眼睛,一時間場面竟然十分尷尬。
沉默半晌后,文森特嚴(yán)肅地說道:
“我要去邊境一趟。”
“什么時候?多長時間?”凱文問得不假思索,似乎已經(jīng)對這種事情很熟練了。
“明天出發(fā),看情況少則半月,多了我也不好估計,但應(yīng)該不會超過兩個月!”
“我知道了,按老辦法我會配合你的替身行事,政事我會盡量處理,但是就算有卡希爾先生配合也堅持不了太久,如果可能您要盡快趕回來!”
“我知道了,你今天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恭送父皇!”
隨著文森特的離去,偌大的飯廳中只剩下凱文和侍衛(wèi),而太子將身體靠向輪椅的靠背上,感受著脊梁上放松舒適的觸感,仰面朝天的卻是一副略顯疲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