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鳳凰山莊!
多情而又溫柔的細(xì)雨,落在每一個角落,風(fēng)無雙美麗的倩影佇立在窗前,雨水落到地上的小水坑中,激起一個個漣漪,風(fēng)無雙的眼神略帶憂傷,依日子來算,龍飛云今天就應(yīng)該重新出現(xiàn)在江湖,并應(yīng)該在趕往鳳凰山莊的路上,本來風(fēng)無雙應(yīng)該高興,可她卻高興不起來……
這幾日,風(fēng)無雙雖未出門,但風(fēng)無雙知道一水之隔的對岸,來鳳凰山莊的必經(jīng)之路小鎮(zhèn)上,早已各路人馬齊集,大多是欲取龍飛云之命的人,南宮傲雪、雷動天、雁北回雖說也在,但風(fēng)無雙還是深深地?fù)?dān)心,是以龍飛云的出現(xiàn),風(fēng)無雙到底是欣喜大過擔(dān)心呢!還是擔(dān)心大過欣喜呢,連風(fēng)無雙也分不清楚!
風(fēng)天明這幾日見風(fēng)無雙日漸消瘦的俏臉,心內(nèi)著實擔(dān)心不已,這個曾久歷江湖風(fēng)浪的父親,雖心內(nèi)擔(dān)心,面色卻如常,沒人知道風(fēng)天明作為一個父親心里的擔(dān)憂,可風(fēng)天明又不能在風(fēng)無雙面前表露出來,因為這時風(fēng)天明必須給風(fēng)無雙信心,讓風(fēng)無雙相信父親永遠(yuǎn)是她堅實的依靠!
雷動天、南宮傲雪、雁北回三人每天依舊來酒樓的二樓靠窗的位子喝酒,南宮傲雪一襲白衣,英俊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冷酷,目光中更是殺氣逼人,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雷動天還是拼命地喝酒,似乎只有不斷地喝酒才能擺脫心底的憂愁!
雁北回雖不像雷動天般借酒澆愁,但滿頭白發(fā)的他卻也是愁眉緊鎖!
窗外水面上不時傳來漁家女悠揚動人的歌聲,歌聲真的非常好聽,可南宮傲雪、雷動天、雁北回卻無心欣賞!
西門無悔靜靜坐在花園里,園內(nèi)已是一片綠色,綠色的花園內(nèi)幾株早開的花朵分外的妖嬈,微風(fēng)吹過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夕陽在墻頭灑下一縷金黃,西門無悔目光憂傷的看著一株早開的花,“快劍”張文遠(yuǎn)死了,居然是自殺,現(xiàn)在沒死的就是自己和“獨行千里”莫千里了,下一個會是誰呢?
本來三十幾歲的西門無悔仿佛一下老了十幾歲,空氣中似乎流動著淡淡的殺意!
一聲有若鬼魅般的奸笑聲傳來,一個黑衣人已立在西門無悔的面前!
西門無悔微微一笑,笑容里苦澀無比,淡淡的道:“你來了!”
黑衣人面部的疤痕在夕陽里分外的猙獰,語氣中滿是殺意的道:“不錯,我來了!你是束手待斃,還是負(fù)隅頑抗!”
西門無悔輕嘆了一口氣,目光多了一絲堅毅,淡淡的道:“如今我還有的選擇嗎?”
黑衣人又是一陣猶如鬼魅般的冷笑:“你不反抗,也許會死的痛快些!可我猜你絕不會束手待斃的,所以動手吧!”
西門無悔哈哈一笑,目光一冷道:“既如此那就得罪了,動手!”
話音一落,花從突然裂了開來,三把刀分上中下三路分襲黑衣人,深寒的刀光瞬間在夕陽下卷起重重殺氣,黑衣人不退反進,迎著刀光快速刺出三劍,就在黑衣人刺出三劍時,西門無悔也動了,一扭身拔出腰間的軟劍,急速的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本來就已經(jīng)飛快的劍居然更快了,叮當(dāng)一陣兵器落地的聲音,埋伏在花園內(nèi)的三人已咽喉中劍,咽喉處猙獰的創(chuàng)口處,鮮血噴涌而出,刀已脫手而飛,伏在地上已無生命的氣息!
西門無悔不由一驚,劍更快的刺向黑衣人,可他快黑衣人更快,兩個人影乍和就分,黑衣人頭也不回的及掠而去,西門無悔站在那里,目光渙散,咽喉一個透明的血洞鮮血激射而出……
些許,西門無悔撲地而倒就此氣絕,墻頭本來有著幾只小鳥,被空氣中彌漫的血氣一沖,竟急起而飛,在空中發(fā)出陣陣哀鳴,似乎再為死去的人送上挽歌……
“獨行千里”莫千里,身材矮小,一個頭顱卻比一般人的大,五十多歲的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多余的贅肉,一雙細(xì)小的眼睛精光閃閃!
桌上酒菜已涼,可莫千里卻一口未動,作為一個鏢局的局主,莫千里很想逃,可他明白只怕多半也沒有用,吳三劍消失的如此莫名其妙,想是已招了毒手!
莫千里被燭光映照的滿是細(xì)小皺紋的臉上沒有憂傷也沒有恐懼,他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可仍心亂如麻,連平日里自己最喜歡的美酒和小菜也無心吃上一口!
風(fēng)輕輕地吹著,吹得窗戶紙噗噗作響,當(dāng)當(dāng)幾聲鑼響,已是二更天了……
莫千里不由嘆了口氣,拿起了筷子正欲夾菜!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有如鬼魅般的笑聲,一人身穿黑衣已破窗而入,眼中冰冷的仿似地獄里來的殺人魔鬼,臉上猙獰的疤痕更是帶著幾分暴戾之氣!
莫千里苦笑一聲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只不知貴主人這么做究竟為了什么?”
黑衣人一聽眼中殺氣更重,獰笑道:“主人做事,豈是你等蠢人該知道的?你也是成名多年的江湖人,難道這也想不通嗎?”
莫千里道:“飛鳥盡良弓藏,本來如此!我就是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黑衣人道:“你已沒有必要知道了,一個死人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想不明白的事,你可以到地底下去問閻羅王!”
莫千里嘿嘿一笑道:“你以為我會坐以嗎?幾日前我已派人去請了南宮傲雪,南宮傲雪應(yīng)該也快來了!”
黑衣人發(fā)出一陣狂笑道:“莫千里你的確很聰明,可是你還是低估了我家主人,你派出的三個人早已去見了閻王!”
莫千里臉色已變得很難看,眼中已露出驚恐之色道:“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
本來強制鎮(zhèn)定莫千里一心等待著南宮傲雪前來救命,可只怕終究是一個美麗的泡影而已!
黑衣人道:“其實南宮傲雪我早就想與他一較高下了,要不是主人不準(zhǔn),我倒真想和他比比到底是他的刀快,還是我的劍快!”
既然南宮傲雪已來不了,莫千里面色一變,已準(zhǔn)備隨時出手,雖然沒有勝算,可莫千里已不得不放手一搏了!
黑衣人目光中殺意大盛,死死地盯著莫千里的雙手,江湖上誰不知道莫千里的大劈棺手獨步武林!
莫千里和黑衣人就這么對峙著,些許,莫千里整個人飛身而起直撲黑衣人!
就在這時黑衣人也動了,一劍有若驚雷般刺向莫獨行的咽喉,莫千里的手就差一點就可一下劈碎黑衣人的頭顱,可他已再無力劈下,只因黑衣人的劍已刺進了莫獨行的咽喉……
黑衣人出劍快收劍更快,鮮紅的血至莫千里的喉嚨噴灑而出,莫千里的眼中帶有幾分悔意和不甘,撲地而倒!
黑衣人一掠便已穿窗而出,室內(nèi)只留莫千里的尸首在慢慢變冷……
月色清冷,龍飛云走在小鎮(zhèn)的長街上,修長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三日的奔波,龍飛云終于重新回到了這個紛亂的江湖……
街角,昏黃的燈光下,一個破舊的面攤,隨意的擺著幾張桌子,昏昏欲睡的老板娘正倚在一張桌子前打盹,爐火上熱氣蒸騰的面鍋正呼呼冒著白氣,微風(fēng)吹過,帶起一陣誘人的香氣直往龍飛云的鼻子里鉆,龍飛云肚內(nèi)一陣咕嚕聲,看來自己真的是餓了,便坐在了一張已分不清原來是什么顏色的桌子旁,微微一笑道:“老板娘,來碗面,再來壺酒!”
老板娘三十幾歲,額頭已見細(xì)細(xì)的皺紋,打著哈欠道:“這位兄弟,我這還有剛剛烀好的板鴨,可要來一只下酒!”
龍飛云淡淡的一笑,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來一只!”
酒是普通的燒刀子,辛辣無比,面是陽春面,細(xì)細(xì)的蔥花香菜配上筋道的面條甚是美味,板鴨醬的油光錚亮,紅撲撲的飄著香味甚是誘人!
可龍飛云只吃了面,喝光了酒,卻一下也未動板鴨!
龍飛云站起身來拍了拍肚子,微微一笑道:“算算多少錢?”
老板娘笑著問道:“兄弟為何要了鴨子不吃,可是這鴨子不和兄弟的胃口?”
龍飛云眼睛一亮微微一笑道:“我是不敢吃,吃了這鴨子恐怕我的小命就是你的了!”
老板娘愣了一下笑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龍飛云微微一笑道:“這面攤我每次路過都會吃上一碗面,板鴨我也時常吃,只是這下了毒藥的鴨子我的確不敢吃!”
老板娘淺笑著問道:“龍飛云不愧是龍飛云,這都讓你看了出來!”
龍飛云笑道:“其實還不止這個!”
老板娘微微一愣道:“還有什么?”
龍飛云道:“本來面攤換個主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姑娘的易容術(shù)也相當(dāng)不錯,可惜姑娘那一雙猶如白玉般的手,實在不像是做面的人!何況姑娘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乃是上好的胭脂水粉才有的味道,試問一個面攤的老板娘又如何用得起呢?”
老板娘道:“你既然這么厲害,可能猜出我是誰?”
龍飛云眼睛一亮微微一笑道:“江湖上喜歡獨行殺人的江湖女子本就不多,再加上姑娘的一雙好看的玉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姑娘想必是玉手奪命蕭紅玉吧!”
老板娘嘻嘻一笑道:“真有你的龍飛云,這些居然也被你猜出來了!不過這次算你運氣好,本姑娘我先走了,下次希望你還能有這么好的運氣!”說罷幾個起落已消失不見,獨留風(fēng)中淡淡的香氣!
龍飛云搖搖頭,也不追趕,沒想到一出江湖,就有麻煩找上了自己,只好默默的苦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