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海鎮(zhèn)非但沒有半分懼怕,反倒望著眾人又是一陣狂笑道:“諸位此即定然都恨不得殺了我吧!可惜你們不該吃桌上的酒菜,這些酒菜都被我動了手腳,若無解藥只怕諸位短時間內(nèi)是別想與人交手!何況,我今日請諸位來也是一番好意,只要今日擁我為皇帝之人,日后均是開國功臣,榮華富貴豈不指日可待!”
庭院里的大多數(shù)人即使沒有吃桌子上的菜肴,但卻都喝過桌子上的酒水,這些人暗提內(nèi)力,果然如樸海鎮(zhèn)所說,絲毫內(nèi)力皆無!
庭院中此即群情激憤,不少性情暴躁之人更是破口大罵,一時間庭院之中盡是污言穢語的咒罵之聲!
樸海鎮(zhèn)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笑著看著這些人……
庭院中唯一幾個沒有吃酒菜的人,就是老板朱友明夫婦、泥鰍、馬高興、無名大師、酒仙張不醒、偷王之王孟三星他們,和后來的雁北回三人!
老板朱友明他們既然來此鬧事,當然要處處小心,自然沒有動桌子上的任何東西!
雁北回他們?nèi)藙t是剛剛趕到,老酒鬼雷動天喝的是自己酒葫蘆的酒,自然也沒有動桌子上的酒菜!
樸海鎮(zhèn)突然冷笑了幾聲,莫長空一揮手,數(shù)十名黑衣武士,出現(xiàn)在庭院的墻頭,每人手里都拿著一張勁弩,似乎隨時都可將這些人射殺,本來罵聲不絕的庭院中立時安靜了下來,只不過多了幾分殺氣……
樸海鎮(zhèn)望著眾人嘿嘿一笑,眼中射出陰毒之色,不急不緩的道:“失魂散此藥雖只能令諸位三天之中無內(nèi)力可用,似乎已經(jīng)足夠,今日誰若是反對本王,就別怪本王翻臉無情!”
樸海鎮(zhèn)話音剛落,泥鰍與馬高興早已壓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左一右攻向樸海鎮(zhèn)!
莫長空長笑一聲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話音未落卻已出手截住泥鰍二人,短短幾個回合便已占了上風!
庭院中眾人見莫長空的擒拿手果然是武林一絕,時間一長,只怕泥鰍與小馬二人不免落敗,心中不免憂急,均盼泥鰍二人能扭轉(zhuǎn)敗局!
七省總捕頭司空鶴身影一晃,一雙有如鶴爪的手襲向樸海鎮(zhèn),翻云手姜三笑緊隨其后,一雙手有若爍金般發(fā)著暗芒攻向樸海鎮(zhèn)!
一柄又細又窄的長劍早已擋住了司空鶴與姜三笑二人,劍邪郭大先生的劍不光邪且快若閃電,竟將二人都包裹于劍光之中……
雷動天喝了口酒,與老板朱友明對視了一眼,雷動天一閃身一腿踢向樸海鎮(zhèn)的面部,老板朱友明胖胖的身體似乎從沒這么快過,一動便已到了樸海鎮(zhèn)身前,一拳轟向樸海鎮(zhèn)胸膛!
樸海鎮(zhèn)突然詭異的一笑,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有若死人般慘白,就像剛剛才死之人,尤其是那雙眼睛,眼珠的顏色竟變成了暗紅色,就像有血要滴出來一般……
無名大師見聞極博,心中暗道:不好!想不到樸海鎮(zhèn)竟練成了久已失傳的魔功血眼七殺!
為何無名大師會如此震驚,剛剛樸海鎮(zhèn)用失魂散制住庭院中的群豪,也未見無名大師動容,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只因血眼七殺的武功太過陰毒,不光修習者備受折磨,修煉之法據(jù)說更是詭邪妖異!
修煉此功法者需每日睡在剛剛死去之人的身旁,吸取剛死之人身上的死氣,血眼七殺此功最后關(guān)頭時,欲要功行圓滿,更需每日吃掉一個嬰孩的心臟,一連七七四十九日,否則習練此功者必然遭死氣反噬,哀嚎數(shù)日方死!與之對敵之人,如果被修習血眼七殺之人,打中一拳或踢中一腳,必會受拳風或腳風的死氣侵蝕,七七四十九日后死氣入腦瘋癲而死!
唯一解救之法,就是將身體埋在土中七七四十九日,任泥土化去中拳者身上的死氣!
不過高手過招,怎會有人可能給敵人機會去化解身上的死氣?
江湖中幾百年來,只一人修煉成過此魔功!
那是幾百年前,一個叫波波可里的異域番僧,不知在哪本古籍中發(fā)現(xiàn)了這殘忍詭異的練功之法!此人惡事做盡天怒人怨,被中原異域兩地群豪起而攻之,終于葬身在異域!
中原異域兩地群豪卻折損大半,甚至不少英豪因不知血手七殺的厲害,未能及時解去身中的死氣,回到家中后,死氣發(fā)作瘋癲而死!
后來還是一個精通醫(yī)術(shù)的中原高手,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血眼七殺的死氣破解之法,才令這血眼七殺魔功有了唯一的破綻!
番僧波波可里死后,幾百年間,血眼七殺的魔功早已絕跡江湖,想不到樸海鎮(zhèn)居然練成血手七殺魔功,只是不知魔功是否真如傳言般那么厲害!
見聞廣博的無名大師,此刻也不知血眼七殺魔功,傳聞的破解之法是否真能化解,心中自然忐忑不安!
何況無名大師也只聽聞過血手七殺魔功,今日也是初見,無名大師雖識見不凡早已堪破生死,見此魔功心中不免驚詫!
樸海鎮(zhèn)避過雷動天踢來的一腳,一拳打向雷動天腰部,別說是血眼七殺的死氣,就是單單那一拳,如果打中,雷動天即使不死,也需得在床上躺半個月!
雷動天一擊不中,變招極快,小腿一彎,反踢樸海鎮(zhèn)的小臂,連樸海鎮(zhèn)都忍不住喝彩贊道:“好腿法!”
老板朱友明這時胖大的拳頭擊到,樸海鎮(zhèn)一抬腳,踢向老板朱友明的拳頭,老板朱友明似乎不清楚血眼七殺的厲害,竟不閃避,一拳硬生生轟向樸海鎮(zhèn)踢來的一腳!
就在這時,眾人只見灰影一閃,樸海鎮(zhèn)一腳踢在寬大的袍袖之上,柔軟的袍袖傳來一陣巨力,擋住了樸海鎮(zhèn)踢出的這一腳!
樸海鎮(zhèn)暗紅色的眼睛凝神看去,竟是一臉慈色的無名大師擋住了樸海鎮(zhèn)的這一腳,拽著雷動天與老板朱友明二人飛退出十幾步遠……
樸海鎮(zhèn)也不乘勝追擊,面色隨即回復如常道:“想不到大師也會出手?”
無名大師口宣佛號道:“樸王爺,你修此血眼七殺魔功害人害己,老衲不得已才出手,還望樸王爺回頭是岸!”
雷動天和老板朱友明初始不解為何無名大師會阻止二人,此即一聽血眼七殺魔功之名,心頭都不免一震,暗道:若不是無名大師見聞廣博,自己沒有半點防備,興許已然著了樸海鎮(zhèn)的道而不自知!
樸海鎮(zhèn)邪邪的一笑,道:”此戰(zhàn)之后,花花江山易主,我更是貴為開國明君,又豈會回頭!動手!”
莫長空的擒拿手突然快的令泥鰍與馬高興二人疲于應(yīng)付,剎那間只見莫長空的左右手已極快的速度,分別抓向泥鰍與馬高興的咽喉!
泥鰍與馬高興心一橫,全然不顧莫長空有若鷹爪般的手抓來,一個一拳轟向莫長空的左肋,另一個則一劍刺向莫長空的咽喉,泥鰍與馬高興具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莫長空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身體一扭往上一躍,左右手分別抓向泥鰍與馬高興的頭頂,泥鰍與馬高興此即變招已然不及,更無法閃躲!
眼見泥鰍與馬高興就要喪命在莫長空的手中,無名大師與雷動天老板朱友明眾人都心中焦急,卻均來不及出手相救!
驀地,一個人影快如閃電般,擋住了莫長空必殺的一招,二人自空中交了幾招,電光火石間,兩個人便都退了回去!
莫長空定睛看去,竟是一直不曾出手的偷王之王孟三星,不由怒道:“你個該死的小偷,也敢來壞我家王爺?shù)拇笫?”
偷王之王孟三星笑道:“你不過是個高麗走狗,老子雖是個小偷,卻不曾出賣自己的祖宗,反倒是你就不怕日后到了黃泉,無顏面對自己的祖宗嗎?”
偷王之王孟三星的幾句話,說的莫長空臉色巨變,紅一陣白一陣白!
莫長空的父親本是中原人,只不過到了高麗后,娶了個高麗女子為妻,莫長空自然也算是中原人!
這些年,莫長空跟著樸海鎮(zhèn),最怕的就是被人提起中原人的身份,實乃心中一塊不怨觸及的傷疤!
劍邪郭大先生一人纏斗司空鶴與姜三笑二人,絲毫不落下風!
突然雁北回身形一動加入了戰(zhàn)團,只不過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倒下去的竟不是劍邪郭大先生,而是司空鶴與姜三笑!
翻云手姜三笑的咽喉血流如注,眼里凈是不可思議之色,傷口又細又窄,必是劍邪郭大先生出的手,不然世上哪還會有這又細又窄又邪的劍?
司空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嘴角滿是鮮血,顯是也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眼中恨恨的望著雁北回,怒問道:“為什么?”
雁北回似乎做了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只淡淡的道:“我老了,需要錢,需要舒服的生活,這一切你們誰也給不了我,我才不得不這么做!”
最悲憤的當然是老酒鬼雷動天,破口大罵怒氣沖沖向雁北回撲了過去,似乎將所有的恨意都化成了踢向雁北回的那一腳!
只不過雷動天忘了雁北回身邊,還有一個劍邪郭大先生!
是以,雷動天敗了,敗得極快!
雷動天雖躲過了劍邪郭大先生致命的一劍,卻沒有能躲過雁北回的一拳!
這一拳雖未立時要了雷動天的命,雷動天短時間卻休想在站的起來!
雷動天倒在地上,血自嘴角流出,眼睛紅的像野獸一般,恨恨的怒罵道:“龍飛云的死,是不是也與你這混蛋有關(guān)!”
雁北回默默的點了點頭道:“誰讓龍飛云那么喜歡多管閑事,他當然不能不死,只是我沒料到,他會死在南宮傲雪那塊木頭手中!”
老酒鬼雷動天掙扎著又要撲向雁北回,只不過略微一動,便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雁北回眼中多了幾分嘲弄之色道:“老酒鬼即使你此即殺了我,龍飛云也不可能死而復生,何況你很快就會去見他,何必急于一時!”
雷動天望著雁北回那張臉,突然覺得實在太過惡心,著實令人恨不得立時將其活活掐死,更恨自己怎會瞎了眼,與這樣的人做了朋友,卻未看出此人半分的狼子野心……
(白露為霜天氣寒,
轉(zhuǎn)眼深秋雁北還!
一壺老酒笑問天,
天涯明月誰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