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秦升本欲就此離開,漆黑的落馬廟卻突然閃過一絲光亮,雖稍縱即逝,但只一瞬,就已令拼命秦升的目光不由一亮!
雨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拼命秦升的心頭卻燃起了一絲希望!
迎著雨頂著風(fēng),拼命秦升急速的向不遠處的落馬廟掠去!
離落馬廟不遠處,拼命秦升卻突然停了下來,就像一只勁急的箭突然失去了力道,毫無征兆的停在了那里!
拼命秦升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警惕,死死地盯著前方的落馬廟!
朦朦朧朧的風(fēng)雨中,落馬廟門口的那只泥塑的駿馬,竟突然動了,還發(fā)出一聲聲震長空的嘶鳴,那嘶鳴聲似乎連大雨滂沱的聲音都已蓋過,一時間,天地只聞那一聲駿馬破空而來的嘶鳴……
驀地,朦朦朧朧的風(fēng)雨中,泥塑的駿馬周圍突然冒起一團黑氣,包裹著泥塑的駿馬向拼命秦升狂奔而來,濺的地上雨水四處飛揚,似乎恨不得立時將拼命秦升踏在腳下,把拼命秦升踏碾得粉碎!
泥塑的駿馬不知在這落馬廟外矗立了多少年,拼命秦升自然不會相信它竟然活了過來,何況還狂奔著撞向拼命秦升!
泥塑的駿馬偏偏在朦朦朧朧的風(fēng)雨中,仿佛真的幻化成棲風(fēng)踏雨的龍駒向拼命秦升沖了過來!
難道這世上真有鬼怪,不然泥塑的駿馬怎會幻化成棲風(fēng)踏雨的龍駒,以此詭異的方式襲擊拼命秦升!
世間是否真有鬼怪,沒有人能說的清楚,不過拼命秦升的神情中卻帶著萬分的不信,非但沒有半點恐懼,眼中露出凌厲的寒光!
驀地,拼命秦升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冷冷的看著狂奔而來的泥塑駿馬!
十步!
九步!
八步!
七步!
六步!
五步!
四步!
三步!
兩步!
越來越近,只余一步遠時,拼命秦升突然飛身躍起,一拳轟向狂奔而來的泥塑駿馬!
拼命秦升的鐵拳還未擊到泥塑駿馬時,那泥塑駿馬竟忽然裂成了五瓣!
五瓣碎裂的馬身,隨著包裹的黑氣散去,五個帶著極丑面具的黑衣人鬼魅般的赫然出現(xiàn),只余陰毒殘忍的眼睛射出怨恨之色,每個人仿佛都是冰冷黑夜中戾氣化成的厲鬼,毫無半點人的暖意!
拼命秦升卻似乎早已料到,口中發(fā)出一陣嘿嘿的冷笑,手中已多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這只不知喝了多少人血的匕首,似乎比雨還冷比風(fēng)還涼,那是一股看不見卻感覺得到的冰冷的殺氣!
刀……
狠辣無比,當(dāng)頭劈向拼命秦升,尤其是拿刀的黑衣人的眼神,竟比那要命的刀光還要可怕!
劍!
兩柄劍!
一柄劍又細又長,如毒蛇的須子一般忽進忽退,急刺拼命秦升的咽喉!
另一柄劍!
又寬又短,就像一把劍形的斧子一般,橫著掃向拼命秦升的腰間,擊的飄落的雨滴四下飛散!
槍!
丈二紅槍!
帶起槍影重重,刺向拼命秦升的前胸,鋒利的槍尖寒芒令人不敢逼視!
鞭!
七節(jié)軟鞭!
藏在丈二紅槍的寒芒里,無聲無息的卷向拼命秦升的左腿!
拼命秦升突然向后斜著飛退,驀地又一個急掠向前,深寒的匕首在風(fēng)雨中帶起一片血霧!
手拿七節(jié)軟鞭的黑衣人,只覺自己的咽喉一痛,連慘叫都未發(fā)出一聲,就已倒在了雨地上,鮮血混著雨水瞬間空氣里便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手拿七節(jié)軟鞭的黑衣人面容扭曲,目光中全都是不可思議,……
當(dāng)然,拼命秦升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后背被刀劃出一道不大的創(chuàng)口,雖未傷及骨頭,血還是不由自主的隨著雨水流了下來……
拼命秦升的目光更冷,殺氣更盛,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吼聲,如餓狼般又撲了過去……
刀!
再度揚起,斜斜的劈向拼命秦升!
劍!
又細又窄的長劍!
又細又窄的長劍刺向拼命秦升的前胸!
劍!
又寬又短的劍!
砸向拼命秦升的后背!
槍!
丈二紅槍!
用丈二紅槍的黑衣人離拼命秦升最遠,可他的丈二紅槍卻是最長,陰毒的刺向拼命秦升的下陰!
血激飛,丈二紅槍在拼命秦升的左腿劃出一道傷口,深可見骨!
用丈二紅槍的黑衣人眼中不由露出一絲喜色,接著用丈二紅槍的黑衣人,突然感到胸口一陣劇痛,發(fā)出一陣凄厲的慘叫,一頭撲倒在雨地上,眼里的喜色卻已變成深深的驚懼……
大雨中,拼命秦升大口的喘著粗氣,似乎剛剛已用盡了拼命秦升所有的氣力!
當(dāng)然,最驚駭?shù)哪^于是剩下的三個黑衣人!
電光火石間,非但沒有看清拼命秦升的招式,卻已接連死了兩個人!
尤其是拼命秦升那冰冷的有如餓狼一般兇狠的目光,似乎隨時都可以將他們的生命帶離他們的身體!
三個黑衣人,突然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沖動,只不過他們不能逃,更不敢逃,逃回去必然也是死路一條,何況還會死的極慘,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幫中的殘酷刑罰!
是以,三個黑衣人只有放手一搏,咬著牙拼上一拼,何況此時的拼命秦升畢竟受了傷,又是一副精疲力盡的模樣,這自然已是他們?nèi)俗詈玫臋C會!
只不過三個黑衣人會拼的贏嗎?
沒有人知道,誰也不可能預(yù)知未曾發(fā)生的事!
拼命秦升似乎急于恢復(fù)力氣,竟不顧強敵環(huán)伺,擦拭了一下模糊雙眼的雨水!
刀!
刀光乍起!
狠辣無比的橫著劈向拼命秦升的腰間,刀風(fēng)帶起的殺氣就足以令人膽寒!
劍!
又細又窄的長劍!
飄飄忽忽的刺向拼命秦升的咽喉,卷起的雨滴加上飄忽的劍影,令人看不出哪一劍,才是致命的一劍!
劍!
又寬又短的劍!
毫無花哨的砸向拼命秦升的前胸!
拼命秦升好像真的已體力不支,居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只是拼命的喘著粗氣,眼睛卻死死的盯著用刀的黑衣人!
用刀的黑衣人被拼命秦升餓狼一般兇狠的目光盯著,心中不由自主的一陣陣發(fā)毛,手中的刀因莫名的恐懼慢了一慢!
拼命秦升就在這時忽然動了,有如獅子博兔一般迅捷,閃身沖進了刀光劍影中,深寒的匕首寒芒再起,血激飛,混著雨水激起一片血霧,風(fēng)雨中一連三聲慘叫陸續(xù)傳出,在漆黑的雨夜越飄越遠!
三個黑衣人如被人鋸倒的大樹一般,齊齊的倒在了雨地上,扭曲痛苦的臉上,眼中帶著無法相信的驚懼惶恐之色!
拼命秦升當(dāng)然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拼命秦升的左肩、左胸、右肩各填了一道令人心悸的傷口,雖每一道傷口都不致命,流出鮮紅的血還是將拼命秦升的前胸染紅!
人總是這樣,越是怕死,往往卻會因此反先丟了自己的性命!
若不是用刀的黑衣人的刀慢了一慢,也許此時倒在地上的人,就會是拼命秦升!
一個肯拿自己的命去拼的人,往往卻死不了!
初想的確有些可笑,可細思似乎又是必然!
狹路相逢勇者勝,只有敢拿自己命去拼的人,才能忘卻生死,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最終活下去!
拼命秦升本就是一個敢拿自己命去拼的人,只要這五個黑衣人不敢拼命,沒有秦升狠,他們五個人自然拼不過秦升,那么注定死的人必會是五個黑衣人!
拼命秦升彎下腰咳嗽了幾聲,抬手擦掉嘴角咳出的血絲,又大口喘了一陣粗氣,才緩緩站了起來!
漫天風(fēng)雨中朦朦朧朧的落馬廟仍是那么神秘,秦升的目光盯著遠處的落馬廟,些許,一瘸一拐的向落馬廟走去,落馬廟門前的泥塑駿馬依然佇立風(fēng)雨中!
雖然拼命秦升走的極慢,不過再遠的路也會有盡頭!
拼命秦升站在破敗不堪的落馬廟門口,早已殘破的落馬廟的廟門緊緊的閉合著,整個落馬廟靜的似乎只聞風(fēng)雨傾瀉而下的聲音,只不過透著一絲絲的詭異!
拼命秦升的眼睛警惕的四處查看,突然,他的目光一下停在了落馬廟那殘破不堪的廟門上,一向膽大包天的拼命秦升心中居然一驚,身體竟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
拼命秦升看見了什么?
是什么會讓膽大包天的拼命秦升心中一驚?
風(fēng)無雙服下藥后,不知不覺的眼皮發(fā)沉,似乎眼皮有萬金重般,風(fēng)無雙雖勉力想克制自己的困意,偏偏越是控制,越覺得困乏無比,不一會兒竟沉沉的睡去!
龍飛云的目光望著窗外的風(fēng)雨,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也許龍飛云是在為老酒鬼雷動天他們?nèi)藫?dān)心,亦或是為迷霧重重殺機四伏的境遇擔(dān)憂?
華東來收起藥罐和小鐵爐,坐到椅子上望著龍飛云問道:“龍兄,你一點也不擔(dān)心雙兒姑娘中的毒嗎?”
龍飛云收回目光,看著華東來微微一笑道:“華兄,此話何意?”
華東來道:“龍兄就這么放心在下的醫(yī)術(shù),居然不問問在下進展如何?”
龍飛云眼睛一亮微微一笑道:“看著雙兒睡得如此香甜,定是華兄的奇藥有效,不然華兄何以會如此的輕松!何況這種時候,連我這樣的混蛋都睡不著,更別說一向心思很重的雙兒了,如今雙兒能睡的這么沉,自然應(yīng)是華兄的藥起了作用!對嗎?華兄!”
華東來一笑道:“龍兄果然什么都瞞不住你,的確如你所料!這一點,華某不得不佩服你!唐門的奇毒華某雖無法破解,但雙兒姑娘睡醒之后,可像常人般行走自如,只是暫且不能使用武功!何況,在下也只是暫時壓住了雙兒姑娘體內(nèi)的奇毒,若想徹底解去雙兒姑娘所中之毒,龍兄不免還得親赴蜀中求取解藥!”
龍飛云躬身施了一禮,目中露出感激之色道:“龍飛云定不會忘記華兄今日的援手之德,日后有機會定當(dāng)厚報!”
誰知華東來聽完之后,非但臉上沒有半點喜色,反而面有慍色,罵道:“龍飛云看來你小子的確他娘的是個混蛋!”
龍飛云笑了一笑道:“華兄此話何意?”
華東來道:“對自己的朋友能說出日后厚報的人,這樣的人是不是混蛋?”
龍飛云眼睛一亮道:“這樣的人,簡直就是混蛋到家了!望華兄海涵,剛剛言語不當(dāng)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