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王之王孟三星賊兮兮的一笑道:“老子若是換了他,當然也要急急忙忙的走掉!”
老酒鬼雷動天有些疑惑,喝了口酒問道:“他為何如此?”
龍飛云道:“只因他騙了你,當然怕你小子后悔!”
老酒鬼雷動天道:“他既然騙了老子,你小子和死小偷看了出來,為何剛剛不提醒老子?”
偷王之王孟三星道:“他騙得是你,又不是老子,老子為何要提醒你!何況老子見你小子上當,心中著實還有幾分歡喜,老子自然不會說破!”
老酒鬼雷動天鼻子一哼,望著龍飛云罵道:“龍飛云你個混蛋,你小子居然也不提醒我,老子上輩子得干了多少壞事,這輩子才會遇見你們這兩個混蛋!”
風無雙笑了一笑道:“雷大哥,這你可冤枉了龍大哥,剛剛他可是提醒過你,只不過你自己沒有在意罷了!”
老酒鬼雷動天撓了撓頭,想了一會問道:“龍飛云那混蛋就說了那么一句話,也能叫提醒!不過雙兒,雷大哥還是不明白,那小子究竟怎么騙我了,看這兩個混蛋幸災樂禍的模樣,心里指不定樂成什么模樣,自然不可能會告訴我!好雙兒,你告訴雷大哥,也省的雷大哥被他們?nèi)⌒?”
風無雙道:“雷大哥,其實道理很簡單,高老板若是真的曾說過那樣的話,那小子又怎會知道那么多的事!那小子一開始就分明是在漫天要價,不過也難怪那小子漫天要價,只怪昨日我們出手太過大方,那小子當然想多撈一點好處,其實也沒什么!”
老酒鬼雷動天生性本就性格豁達,沉思了片刻,喝了口酒笑著罵道:“媽的!好小子,竟讓老子陰溝里翻了船,老子還真有幾分喜歡這小子!”
偷王之王孟三星不咸不淡的道:“老酒鬼,你小子可別和他做朋友,不然別人把你小子賣了,興許你小子還念著人家的好呢!”
老酒鬼雷動天哈哈一笑道:“去你的死小偷!老子自己喜歡,你小子能奈我何!”
一個人明明知道自己被人騙了,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這種事江湖中能做到的沒有幾個人,恰恰老酒鬼雷動天就是其中一個!
老酒鬼雷動天的笑聲很大,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沒心沒肺,但剛剛因諸葛幫殘忍噬殺,而給龍飛云他們幾個人心中帶來的那一絲絲不快,也隨著老酒鬼雷動天爽朗的笑聲緩解了不少!
余二爺府中,除了滿院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悲戚之色,悲戚之色中又帶著那難以名狀的憤怒!
猛虎堂,雖只是江湖中的一個小幫派,在江湖中聲名不顯,江湖中知道猛虎幫的人也不多,幫中真正的高手也就只幫主甄猛虎一人而已,但在江湖中卻沒有什么惡名,只是在庸城里行事偶爾有些霸道!
甄猛虎此刻站在院子里,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內(nèi)心早已碎成了幾片,若不是甄猛虎性情極是剛強,面對如此人間慘劇,只怕早已站立不住!
尤其有人將甄猛虎女兒的尸體抬過來時,甄猛虎的嘴角不自主的抽動了幾下,雙手更是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顯是在極力克制心中的憤怒,眼角落下了一滴痛苦渾濁的眼淚,整個人也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那種極力掩飾自己悲憤之色的模樣,任誰見了都不免生出同情之心!
對于余二爺這個人,甄猛虎打心眼里其實一直都不喜歡,實在是因余二爺?shù)男宰犹^沉穩(wěn),顯得頗有心計!
甄猛虎性烈如火脾氣暴躁,向來做事都是直來直去,從不喜歡轉(zhuǎn)彎抹角,庸城的人機會沒有人不清楚甄猛虎的脾氣!
哪一個父親又能拗得過自己的女兒?
甄猛虎心中就是有些厭惡余二爺,最終還是由著女兒性子嫁給了余二爺!
這些年,甄猛虎雖和余二爺雖同住在庸城,余二爺?shù)母?,甄猛虎卻極少來,往日都是女兒回去看他,如今陰陽相隔,甄猛虎只覺得心口有如十幾把刀在不停的割著,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報仇,報仇……
報仇!
血海深仇自然要報,只不過甄猛虎卻連仇家長什么樣子居然都不清楚,這血海深仇將怎么去報?
驀地,甄猛虎腦中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平日里甄猛虎極看不順眼的人,這個人就是段大爺!
庸城四劍死了三個人,只有段大爺自己不見了,實在有些可疑!
雖然段大爺有些可疑,甄猛虎卻打死也不會相信,段大爺能有本事殺了這么多人,不過至少段大爺卻和余二爺他們走得及近,尋找兇手報仇,自然有可能會知道點線索!
可令甄猛虎氣惱的是,段大爺竟如人間蒸發(fā)了般影蹤皆無,半點消息也沒有,仿佛庸城內(nèi)從來沒有這個人!
唯一有可能知道點兇手線索的段大爺消失的無影無蹤,怎會不令甄猛虎氣惱?
此時的庸城內(nèi),甄猛虎不但將猛虎堂的人都派了出去,就連剛剛跟著來的那幾個與甄猛虎平日交好的朋友,也都在幫甄猛虎尋找段大爺!
這幾個平日里跟甄猛虎交情好的朋友,見了甄猛虎后,只待了片刻,便都急匆匆的離開余二爺?shù)母?
多年的朋友當然都清楚甄猛虎的脾氣秉性,那些多余的安慰話自然也不會說,只是和甄猛虎簡單的商量了一下,便都急急忙忙的走了,做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在庸城找出段大爺,弄清楚事情的真像,找到真兇報仇!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庸城內(nèi)一時到處都是些拿著刀劍四處找人的江湖中人,偏偏沒有半點段大爺?shù)南?
甄猛虎心中的憤怒卻越積越深,臉色自然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就在甄猛虎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之火要發(fā)作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顫巍巍的聲音問道:“大爺,甄幫主在里面嗎?”
聲音脆嫩顯是發(fā)自孩童之口,聲音為何會有些發(fā)顫,定是被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和不停抬出的冰冷尸體驚嚇,才會如此!
甄猛虎一個起落,便已出了院子到了門口,只見眼前站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手里拿著一封信,便開口問道:“我就是甄幫主,小家伙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男孩心中有些害怕一臉怒色的甄猛虎,忍不住退了幾步稚聲稚氣的道:“有個大叔讓我交給你一封信!”說完將手里的信遞向甄猛虎!
甄猛虎接過信并未急于拆開來看,而是問道:“那個大叔長什么樣子?”
小男孩極力回憶了片刻答道:“大叔自然就是大叔的樣子,不過大叔說過,我只要送了信來,甄幫主就會給我錢買糖吃的!”
甄猛虎自懷中拿出了一兩銀子給了小男孩,又問道:“那個大叔是何時把信給你的?”
小男孩眨眨眼道:“昨日大叔就給了我,讓我這個時候送來,剛剛我和妞妞玩,差點就給忘了!”
甄猛虎見自小男孩口中問不出什么東西,便揮揮手讓小男孩自行離去!
小男孩歡歡喜喜蹦蹦跳跳的走了,看著離去的小男孩,甄猛虎心中又是一陣絞痛,心中自是又想起了女兒!
信的封皮空白一片,什么也沒有寫,甄猛虎拿出信來舉目觀看,信上寫著:正午,城外三里處的山谷,有要事相告,望獨自前來!
信的末尾沒有署名,有點鬼鬼祟祟的味道!
甄猛虎此時又哪里顧得了那么多,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時辰堪堪已近正午,回頭交代了幾句,騎上那匹白馬疾馳而去!
甄猛虎性烈如火脾氣暴躁,但絕非無腦之人,一路疾馳心中卻在思量何人竟會昨日便留下書信,料定今日自己會在余二爺府中,越思量就越覺得蹊蹺可疑,總感到與女兒一家的血案有關(guān),不停揮動手中的馬鞭,恨不得自己肋生雙翅,立刻便趕到三里外的小山谷!
小山谷已遙遙可見,正是昨日龍飛云他們幾個人與諸葛幫血戰(zhàn)的那個小山谷,諸葛幫遺留的那些尸體卻早已被人移走,血腥氣自然早已消散,只是山谷中那些被踩壓的小草還未恢復原狀,細看有些地方,泥土中還有些暗紅色的血跡!
甄猛虎遠遠望去,只見山谷中一個淡淡的人影,卻看不清面目神情!
甄猛虎進了小山谷,看見那個人,帶著幾分驚訝問道:“居然是你?”
那人答道:“不錯是我!”
甄猛虎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那人反問道:“我當然應該在這里,我又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甄猛虎道:“是你約得我?”
那人嘿嘿一笑道:“不錯,的確是我約得你,你只怕做夢也沒想到吧!”
甄猛虎道:“為什么約我到這里?”
那人道:“你猜?你一定能猜的出來!”
甄猛虎道:“可是為了昨日城中發(fā)生的血案,你知道誰是兇手?”
那人又笑了一笑道:“不錯,我當然知道誰是兇手,不然怎會約你來此地!”
甄猛虎道:“兇手是誰?竟會如此狠毒,連孩子老人也不放過!”
那人道:“兇手是誰?只怕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甄猛虎道:“兇手不論是誰?老子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殺了他!”
那人極平靜的道:“只怕你已沒有這樣的機會!”
甄猛虎道:“為什么?”
那人呵呵一笑道:“只因你太笨,兇手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居然都看不出來,你還想報仇,豈非是天大的笑話!”
甄猛虎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過道:“憑你的武功,能殺了他們殺三個人?”
那人道:“我就明白我實話實說,只怕你也不會相信,你真是笨的無可救藥!”
甄猛虎楞了一下道:“兇手真的是你?”
那人道:“兇手真的是我!”
甄猛虎道:“那你居然還敢見我,難道不怕我殺了你?”
那人帶著一絲鄙夷之色道:“你想殺了我?就憑你只怕還沒有這個本事?”
甄猛虎仿佛一下子不認識面前這個人了,面前的這個人和自己印象里的那個人,此時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無論是說話的語氣和整個人身上的氣勢都完全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甄猛虎雖性烈如火脾氣暴躁,不過他可不笨,幾十年的江湖風雨,什么事他沒有遇到過,但殺人兇手自己承認是兇手的事,別說沒有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心下不禁暗自有些起疑,著實想不通怎會如此!
一個殺人兇手,本應極力隱藏殺人兇手的身份,怎會承認自己殺人之事,莫非其中有什么古怪!
甄猛虎想到這,盯著那個人看了些許,才開口問道:“你真是段飛孟?你真是殺人兇手?”
那個人道:“如假包換,我就是段飛孟,殺人兇手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