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黑袍、戴著兜帽的人從船艙中走了出來,黑袍子將他的全身嚴嚴實實地罩住,一絲不露。
雖然有些失禮,但張寧還是毫不猶豫地將靈力注入了雙色美瞳中——無法窺破,黑袍子也完全屏蔽了神識的探查。
黑袍人緩緩地踱到張寧身前兩米處站定。
于是張寧很爽快地收回了保鮮膜。
五分特效兔騰起一陣霧氣,變?yōu)橐黄”〉陌胪该麋U空兔子,連身周的特效黃色短線都一根不差。
黑袍人一抬手,皮影兔子射進他袖中。
胡蘿卜樣的魚落在小徑上,擺動了兩下,腰身一挺又把自己扔回了霧氣之中。
黑袍人的語氣變得親切起來:“道友是百年來第三位訪客,請隨我來。”
張寧跟隨黑袍人走進了畫舫的花廳之中。
花廳的梁上懸著八盞金鏨花卉嵌玉鳥宮燈,廳內(nèi)只在正中央有一個青玉方桌、兩只青玉凳,一貫的鏤空雕花風(fēng)格。玉桌上擺著個圍棋殘局。
花廳四面長窗透空、視野開闊,從內(nèi)望向外面景色,猶如觀覽橫幅繪卷。
霧沼之中有兩座島山,山上林木蔥郁,嶙峋的山石上挺立著蒼松翠柏,起伏錯落間露出亭榭樓閣。
忽然,張寧感到腳下微微一蕩,畫舫起航了。
他透過花廳的窗向外望去,船舷兩側(cè)、霧氣之上,伸出來兩排長長的木槳,緩緩劃動著。
隨著畫舫的航行,霧氣又試探著低低地鋪開,云沼漸漸漫進花廳,在鏤空的地板之上漂浮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請?!焙谂廴讼驈d中的椅子揮了揮袖——袖口很長,揮袖也沒能露出他的指尖來。
張寧站著沒動。
黑袍人呵呵笑了下:“道友不必擔(dān)心,在下是仙人的仆從,特奉命接引道友?!?p> 張寧開門見山問道:“哪位仙人?洪旭東?”
黑袍人微微搖頭:“仙人并未告知名諱。”說罷,坐到了左側(cè)的椅子上。
張寧繼續(xù)問道:“那只兔子是你的寵物?”
黑袍人道:“‘喋喋兔’乃是仙人賜下的仙寶,只為尋找有緣之人?!彪S后轉(zhuǎn)向棋局,好似陷入沉思,不再稍動。
張寧心中暗忖,得到的有用信息不多。他邁步走上前坐到另一把椅子上,也看了眼棋局。
棋局中黑子的擺設(shè)位置同黑石巖灘的黑石布局如出一轍。
張寧急忙收回目光,盯住黑袍人道:“這是什么局?”
黑袍人如同被貼了定身符一般紋絲不動。
張寧霍地立起身來,百葉窗盔甲和鍋蓋盾牌護體,同時祭出了皮搋子。
黑袍人仍是一動不動。
張寧將靈力灌注皮搋子的木柄之中,一戳一挑,竟順利地掀起了黑袍人的黑袍——刀刻般精致的面容、紙片般單薄的身形,彩繪般顏色艷麗的袍服……
一個皮影人?!還是正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