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溫菁手指的方向,祁宇和洪開元不約而同地都望了過去。
那個位置正處在這個水滴形洞廳的尖端,那邊的石頭更為巨大,差不多有半人多高一塊,石頭后面的情形根本看不清楚。
但溫菁手指的卻是一個與石頭明顯不同的東西,因為距離較遠,只能看出那東西大概形狀,是個細長之物。
于是,祁宇就用手電不停地照。
忽然,他發(fā)現(xiàn)那東西在手電的照射下居然有微弱的反光!
祁宇心里一緊,趕緊拉住了正想走過去的洪開元,又將溫菁扯到了身后,道:“你倆別輕舉妄動,那東西好像不是石頭一類的東西,能反光??!”
二人一聽,立刻停了下來。
祁宇還在繼續(xù)用手電照那東西,半晌,一絲異樣都沒有,這才道:“我過去看看,你倆呆著別動!”說著就慢慢地往那邊靠了過去。
隨著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祁宇終于看清了,那東西居然是一把工具刀,看款式還是瑞士產(chǎn)的那種多功能工具刀,絕對的現(xiàn)代產(chǎn)物??!
見狀,祁宇先是一震,馬上就想到了一件事:這會不會是那兩個人留下來的東西呢?
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眼睛的余光卻看到一個更令他吃驚的情景:就在放著工具刀的石頭稍下一點的地方,赫然趴著一個人??!
祁宇頭皮一緊,剎那間,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汗毛倒豎,只覺得背脊發(fā)涼,要不是有溫菁和洪開元在身后,這會兒他絕對掉頭沖出去了。
對于怪胎祁宇而言,他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死尸有著較深的恐懼,這與他少年時的一段經(jīng)歷有關,且留下了心里陰影。
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祁宇根本一點心里準備都沒有,一時間竟然呆在那里了。
后面兩人發(fā)現(xiàn)了他有些不對,同時都沖了上來!
直到溫菁一聲尖叫,才將祁宇幾乎已經(jīng)離體的七魂八魄給拉了回來!
良久,祁宇才使自己冷靜了下來!定了定神,這才發(fā)現(xiàn)溫洪二人也正長大著嘴巴,滿臉寫的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但那個趴著的‘人’始終都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祁宇又仔細看了看,隨即自我安慰:不怕不怕,一個死人而已!
“我艸,怎么一路碰上的都他媽是死人啊!”洪開元嘟囔著罵了一句,“晦氣!”
好在那尸骸的面部朝下,看不到那恐怖的死人臉,祁宇心神稍定。
這是一具已經(jīng)完全脫水了的尸骸,這從它的脖頸處的皮膚就可以看出,看樣子已經(jīng)風干很久了。
尸骸身上的衣服保存完好,沒有怎么腐爛,雖然看不出款式,但可以看出這個死者穿的是一套類似于登山者常穿的登山服。
祁宇沒打算動它,而是先蹲下來準備去檢視那把工具刀。
一如他先前的判斷,這確實是一把瑞士產(chǎn)的多功能工具刀,切割東西用的刀已經(jīng)處在待用狀態(tài),它離開死者的右手并不遠!
從情形上判斷,死者在使用過這刀子后才死亡的,而且絕對不是瞬間的死亡,應該是在瀕死之際,因為死者的逐漸脫力而導致的這一現(xiàn)象,否則這刀子不會脫手——它應該就是這個死者的隨身之物。
祁宇又用手電照了死者及周圍的環(huán)境,直起身來,對身邊的二人道:“你們有什么看法?”
剛才一直沒聽到二人說話,祁宇就回頭看向他們。
卻見洪開元好似在沉思,正蹙著眉頭用手電照著那具尸骸。溫菁不敢多看那尸體,一直在照別的地方。
洪開元看了一會,突然道:“這具尸骸應該就是我們剛進洞是發(fā)現(xiàn)足跡的兩人中的一個!而且是瘦的那個!”
“憑什么這么肯定?”祁宇白了他一眼。
“身高、體形?!焙殚_元根本就不鳥祁宇,一邊說一邊蹲了下去,但并沒去拾那把刀,而是對著刀子吹了口氣,頓時,石頭表面就揚起了一大團灰塵。
祁宇立時就罵開了:“死胖子,你他媽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不過就是想看得更清楚點!”洪開元在自己臉旁揮動著手,咳嗽道:“還真他媽有些嗆人!”
忽然,他很是詫異地‘咦’了一聲,抬頭沖祁宇驚聲道:“老祁快看,這石頭上有字??!”
祁宇一聽,差點嚇一跳,罵道:“你他媽是不是中邪了,這么一驚一乍的?”說著狠狠踢了洪開元一腳,隨即也蹲了下來。
洪開元使勁兒用手掃著石頭上的灰塵,很快,祁宇就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那石頭上確實刻了字,三行,總共九個字:
風大
老鼠
小心千葉一
這沒頭沒腦的幾個字看得三人一頭霧水,根本不明所以。
“老祁,你說這‘風大’到底是隱語還是一個人名?。俊鲜蟆执砹耸裁匆馑??”洪開元撓著頭皮還在盯著石頭上的字,“還有這個‘千葉一’到底指的又是什么?”
祁宇沒出聲,只是盯著那幾個字。
那幾個字分明就是人用工具刻上去的,從字的刻痕來看,有些漂浮的感覺,又看了看那把刀,和那具尸骸,祁宇又慢慢皺起了眉頭!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幾個字就是這個人留下來的!”說著洪開元就跳下了石頭,到了尸骸的旁邊。
“這個千葉一是人名嗎?”一旁的溫菁也走了過來。
“那個不是‘一’,你注意看?!逼钣钪钢亲?,緩緩道,“這一橫明顯靠上,這應該是某個字的第一筆,這個人沒有寫完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所以,‘小心’后面的內(nèi)容在沒表達清楚前是很難判斷的,這個人意圖很明顯,就是想提示某些人要提防或注意什么人或者物,雖然我們通常情況下需要提防的大都是人,但也有很多別的非人類的東西具有一定的危險姓?!?p> “所以,這幾個字的就可能有幾種意思,人名、地名、隱語還是其他,都很難說!”說完,祁宇又嘆了口氣。
這時,跳下去的洪開元已經(jīng)將那具尸骸給翻了個個兒,嘴里道:“這人好像什么隨身物都沒有???”
祁宇沒搭理他,因為有另一事物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在尸骸所趴位置的石頭上,是一大片暗黑的顏色的區(qū)域,往石頭底部呈發(fā)散狀延伸,與周圍石頭的顏色完全不同。
見狀,祁宇便對洪開元道:“胖子,你檢查一下石頭上那暗黑色的區(qū)域是什么!”
洪開元正在搜那尸骸的口袋,聞言,立時就停止了手里的動作,拿著手電靠近了石頭。他先找了塊小石頭在上面琢磨了一下,又用手捻起粉末來在鼻子邊聞了聞,抬頭道:“也是血跡,應該是這個人的!”說罷指了只一旁的尸骸。
祁宇‘哦’了一聲,繼續(xù)道:“你再檢查一下那具尸骸,看能否找個一些能證明這個人身份的東西!”
“這人真他媽窮,我剛才已經(jīng)搜遍了他全身,啥玩意沒有!”洪開元嘀咕道,“不會是個乞丐因為沒地兒安身才跑到這里來的吧?!”
“你見過如此裝扮的乞丐?再說,這種地方即便是乞丐也不可能會跑到進來!”祁宇有些沒好氣,罵道:“你他媽別那么多廢話,仔細再找找!”
“你他媽不會自己下來找?”洪開元一臉不滿,嘴里絲毫不肯吃虧,但動作卻沒停。
洪開元幾乎將那具尸骸整個都摸了個遍,最后,雙手一攤,無奈地搖了搖頭。
祁宇有些不耐煩,牽著溫菁的手一起跳了下去。
此刻的溫菁已經(jīng)不再像先前那樣緊張害怕了。
祁宇之所以讓洪開元來搜那具尸骸的身,是因為他真的對這玩意有些反胃。洪開元則不同,他是學醫(yī)的,這事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見洪開元什么收獲也沒有,祁宇只好御駕親征了。
此刻,那具尸骸已經(jīng)正面朝上躺在地上了,這下那干癟的面部都呈現(xiàn)了出來,早已看不出死者的樣貌了,眼窩只剩下兩個黑窟窿,鼻子也早已塌陷,嘴更是恐怖,露著兩排森森的牙齒,要不是是三人一起,祁宇早掉頭跑了。
強忍著那種反胃般的惡心,祁宇仔細看了看,但由于尸首早已風干,根本看不出年齡,只好回頭問洪開元:“胖子,你是學醫(yī)的,你能否看出此人的年齡?”
“剛才就已經(jīng)看過了,此人年齡應該在四十二三歲,為此我還特地檢查過他的口腔及牙齒!”洪開元答道。
頓了頓,洪開元又道:“身高一米七三左右,偏瘦,死亡時間大約在五六年前的某個時候!”
這時,祁宇發(fā)現(xiàn)站在身邊的溫菁還是有些害怕的樣子,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就故意調(diào)侃道:“看來,你在刑偵隊呆的那段時間不是混日子??!”
“誰他媽跟你一樣,整天都是瞎混!”洪開元揶揄了一句。
但很快,他又將話題轉(zhuǎn)了回來:“這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死在這里?”
這是洪開元的習慣,也是祁宇欣賞他的地方,只要洪開元專注某一件事的時候,無論別人如何干擾,他總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恢復正常。
“很明顯,他實在逃避某個事物或者說某個人!”祁宇想了一想就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