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的秘密是什么?”寂然飯畢,若安端著一杯熱茶,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不如公主您猜一猜?”舒穆祿岳鑫有意賣關(guān)子。
“你可以選擇不說?!比舭膊簧纤漠?dāng)。
“好吧?!笔婺碌撛丽螄@氣,“真拿你沒辦法啊,啟畫?!?p> “什么?”若安一個激靈,看向舒穆祿岳鑫。
他怎么會知道?
這個十幾年沒有人叫過的名字,突然出現(xiàn),熟悉又陌生。
這個世上,只有四爺知道她的這個名字。但即便是知道她的底細(xì)的四爺,也從來不會叫她前世的名字。
四爺說,前世之事,不必太過惦記,過好現(xiàn)在才是最重要的。
“你······”若安遲疑道。
“你不記得我了嗎?”舒穆祿岳鑫笑了笑,隨即念了一句詩,“春日宴,春日宴,再拜陳三愿:一愿郎君千歲,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p> 若安表情變了。
這是她當(dāng)年給男神寫的情書里的內(nèi)容。
當(dāng)年,朋友知道她喜歡男神,卻又不敢表白,就在一次真心話大冒險中攛掇她寫了一封情書,之后瞞著她把情書送給了男神才告訴她。
朋友說,男神也喜歡她。
她對此不置可否。
雖然男神待她親近,但男神性格溫柔,只是沒有拒絕她而已。
不表白,自己還能做個單純親近的學(xué)妹待在男神身邊,直到男神有了女朋友為止。
表白的話,她就要提前結(jié)束和男神親近的時光了。
與其讓男神為難,或是被他拒絕后再慢慢疏遠(yuǎn),不如她當(dāng)斷則斷。
之后,她不等男神有所回應(yīng),就先行收拾東西出國了。
然后,她遇上了飛機失事,再睜眼,就是大清了。
“不求擁有,只愿相伴。”舒穆祿岳鑫話音剛落,若安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這是她情書的最后一句話。
當(dāng)時她深知朋友的行動力,故意寫了這么一句,為的就是防著朋友真的拿去給男神。只是沒想到,朋友竟然根本沒有看內(nèi)容。
所以,她落荒而逃了。
舒穆祿岳鑫走過去,輕輕把若安擁進(jìn)懷里,在若安耳邊輕聲道:“你跑的這么快,這么遠(yuǎn),你說,我該怎么懲罰你?”
十年入骨相思。
他性格溫柔不假,但也只是對她一人。
他性格有些高傲,雖然也喜歡這個可愛認(rèn)真的學(xué)妹,卻也只想著看她會什么時候會向他表白。
他可是學(xué)校里公認(rèn)的男神,怎么能放下身段主動追求呢?
不過,這個學(xué)妹實在可愛,只要她表白了,自己就直接答應(yīng)她好了,不拒絕她了。
沒想到,她竟然五年都沒有開過口,還竭力掩飾著自己的心意,假裝不喜歡自己,甚至還幫著其他女生給自己遞情書,成功成為女生們最喜歡的女孩子。
這讓他有些惱怒,她竟然不僅不對他表白,甚至還幫其他女生牽線搭橋,坦然接受她們?yōu)榱烁兄x她而請她喝的奶茶,吃的零食。
拜她所賜,他的煩惱更多了。
于是他便故意對她好,尤其是在人前,高調(diào)地表現(xiàn)出對她的與眾不同,想要讓這些女生因為嫉妒而和她疏遠(yuǎn),這樣他就可以趁虛而入,誘導(dǎo)她向自己表白。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女生除了羨慕她做他的學(xué)妹真好之外,絲毫沒有嫉妒,甚至對她更好了。
他不明白問題出在哪。
他不明白,為什么這些女生不覺得自己會喜歡她,就像他不明白啟畫明明喜歡他,卻始終藏著不說一樣。
后來,他不得不做了一個有失身份的舉動:他在一次聚餐里,假意喝醉了,靠在她身上。甚至在她去給自己倒水的時候,故意說喜歡她的醉話給她的朋友聽。
有了朋友的鼓勵,她應(yīng)該會向自己表白了吧。
微微瞇眼的他看著自以為聽到了秘密而激動不已的女生,心里想到。
最初只是有點喜歡,后來因為她一直沒有行動,讓他變得在意,后來就成了執(zhí)拗。
不知道他是在和她較勁,還是在和自己較勁,他一直都在想方設(shè)法讓她表白。
沒想到,她的意志十分堅定,堅稱是朋友聽錯了,這讓偷偷在關(guān)注她們的他十分挫敗。
她怎么就這么不開竅。
不過,好在她的朋友足夠給力,從她手上騙了一封情書之后交給了他。
她的朋友眼中帶著光,把情書交給他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地說是啟畫給他寫的。
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收下了情書,心里失笑。
認(rèn)識她這么多年,他怎么會不了解她?她才不會做這種事。
更何況,她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他正在她們的包間隔壁。
她們沒有把門關(guān)嚴(yán),他路過的時候就聽到了。
不過,他并不打算拆穿。
眼見著她越來越受歡迎,向她表白的男生數(shù)不勝數(shù),他也有了強烈的危機感。
要不然,他也不會做那么丟臉的事。
可,正當(dāng)他打扮妥當(dāng),準(zhǔn)備去見她,告訴她他同意做她男朋友的時候,得到的卻是她上了飛機遠(yuǎn)走的消息。
沒事,不管她去哪,他都可以追過去。
這么多年來,他好不容易為自己做的臺階,怎么能輕言放棄?
在他問明白她的朋友她的航班號之后,他立刻追去了機場。
他可以坐下一趟航班去追她。
航班失事了。
什么?!
他呆呆地站在機場,聽著廣播里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她所在的航班出了事故,無人生還。
這不可能。
他守了這么多年的女孩,竟然是被自己逼死的。
要不是他故意讓她朋友知道自己喜歡她,她的朋友就不會騙她寫情書。
要不是他一直不肯主動表白,她就不會被自己嚇走。
要不是······
他無比后悔,卻又無能為力。
他痛恨自己的矜持高傲,可他再怎么懺悔,她也回不來了。
他回了學(xué)校,像往常一樣在各個實驗室之間往返。
身邊,卻再也沒有一個嬌嬌的叫著他“學(xué)長”的人了。
之前和她交好的女生們在惋惜過后,目光就集中在了空出來的他的助理的位置。
似乎,除了他和她的那個送情書的朋友,沒有人再記得她。
他討厭這些覬覦她的位置的女生們。
自己的身邊,只會有她。
十年。
她走后十年,他從博士成功的成為了學(xué)校的教授。
不是沒有其他學(xué)校邀請他,可是擁有和她在一起的回憶的學(xué)校,只有一個。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蘇東坡悼念亡妻的苦澀滋味,他也得以品嘗。
但蘇東坡是妻子的丈夫,而他又能以什么身份思念她呢?
呵。
他沈?qū)幊鞘枪J(rèn)的學(xué)術(shù)男神,看起光鮮亮麗,孑然一身,有人說是因為沒有人能配得上他。
其實是有的,只是他弄丟了她。
他的莫名其妙的驕傲害了她。
十年時間一晃而過。
十年里,他時刻都在反省自己。
直到一個游方道士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攔住他,給了他一個消息。
他的姻緣不在現(xiàn)世。
若他愿意,可以在九星連珠之日做同一班飛機前往異世,追尋他心中執(zhí)念。但成與不成,皆是定數(shù)。
他欣然前往。
他的執(zhí)念除了她,再無其他。
那道士誠不欺他,在飛機飛行途中穿越云層的時候,他眼前一黑,再睜眼就出現(xiàn)在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里。
他成了舒穆祿岳鑫。
彼時的舒穆祿岳鑫只是暗鳳中不太起眼的一名成員。他深知,想要找到他的啟畫,就要擁有更多的信息。暗鳳,是個絕好的地方。
他拼命訓(xùn)練,努力完成任務(wù),步步高升,終于得以成為和婉公主的貼身暗衛(wèi),見到他想了十年的人兒。
愛新覺羅氏若安,他的啟畫。
這一次,我不會再弄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