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手上了船
“一千兩!”
“好!成交!”
贏眴揚(yáng)起馬頭,一把將西子蕪與琉璃拉上馬,揮著馬鞭吁吁跑遠(yuǎn),狠狠的將那些人甩在身后。
“你……你怎么可以趁火打劫!”琉璃算了半天也沒有算清楚一千兩到底是多少錢,可她記得有一次廚房里的兩個婆子為了一兩銀子打得頭都流血了。
“小丫頭我這馬你都坐了,現(xiàn)在才來嫌我銀子收得多,是不是有點(diǎn)兒太晚了。”
“你……你不是好人!”琉璃憋的臉都紅了,抱緊西子蕪不再說話。
“丫頭,你去哪里撿了這么一個小丫頭?”
“琉璃這孩子膽兒小,你別嚇著她?!蔽髯邮忀p聲道:“剛才多謝你了?!?p> “謝我大可不必,到時候記得把銀子給我就行了?!壁A眴哼著小曲兒悠然說道。
西子蕪默然低下頭去,贏眴愛財如命,但剛才僅憑自己的一個空口承諾就答應(yīng)了,可真不像他之前所說的見錢才辦事兒的風(fēng)格。
他是故意要救她的。
經(jīng)過這么一番周折,她倒是真的算不清楚她與贏眴之間到底是誰欠誰了。
“不過丫頭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醉香樓的那趙媽媽手段多著呢。你是她花了兩千二百兩銀子買的,她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你?,F(xiàn)在她肯定已經(jīng)派人去齊城邊界關(guān)口處等我們了。官道我們一定不能走,到時候他們?nèi)硕?,我可真不一定能護(hù)你們兩個周全?!?p> “那怎么辦?”
“走水路吧,雖然行程慢了點(diǎn)兒,但安全。渭江由南向北,經(jīng)過宣城、齊城、臨裴等地,最后在靳城下船,離著京城也不遠(yuǎn)了。”
“好!”
贏眴說風(fēng)便是雨,西子蕪剛一點(diǎn)頭答應(yīng),他就夾緊馬肚子加快行程,一路上不曾停歇。
琉璃被顛簸的厲害,胃里一陣翻騰,最后上了船還在不停的吐黃水兒。
贏眴租了艘小蓬船,船家在船頭撐船,他站在一旁好一陣觀望才走進(jìn)船蓬里。
“丫頭你到底都得罪了些什么人?”贏眴一走進(jìn)船篷便問道。
西子蕪柳眉輕蹙道:“難道是趙媽媽的人找到這里來了?!?p> 贏眴搖頭道:“不是,趙媽媽的人盡是些莽夫大漢,可沒有這么好的高手?!?p> “什么意思?”西子蕪越聽越迷糊不解的問道。
“丫頭我們被人跟蹤了?!?p> “什么!”琉璃一驚也不吐了,連忙依偎在西子蕪懷里。
“跟蹤我們的這些人都是高手,也不知道他們是敵是友。”
西子蕪低頭沉思,她身上除了那支白玉簪再無值錢的東西,除了李淑尤也從未有過什么仇人,那么這些人為何會跟著他們?
難不成李淑尤知道她還活著?但若是李淑尤的人,只怕早就將她抓起來了,又怎會按兵不動。
那他們會是誰派來的?
“糟了!難不成他們也是貪圖你的美色想把你劫持了然后去賣個好價錢!”
贏眴想了許久,恍然大悟一般一拍大腿看著西子蕪神情認(rèn)真地說道。
西子蕪無語的看著贏眴,“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種想法怕是也只有你能想到了?!?p> “這可不一定,”贏眴搖著頭雙手叉腰道:“我可是男人,我懂他們的心思。”
“呸!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琉璃躲在西子蕪懷里,撇嘴輕聲說道。
贏眴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躺在一旁,翹著二郎腿道:“不過也不一定,萬一他們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們會錯意了呢。先別管他們,等上了岸想個法子把他們給甩了便是。”
西子蕪見贏眴那副仿若事不關(guān)己悠然自得的表情,心反倒是定下來了。
若是跟蹤他們的這幫人真的不懷好意,贏眴怕是早就在想對策了,又怎會如此放松。常年行走江湖的人,又滿心里想找那么多錢,絕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贏眴偷偷瞄了西子蕪一眼,見她倒是鎮(zhèn)定起來了,看來也算不上笨。跟蹤他們的那幫人,雖猜不出是在圖什么,但絕不會是他們的性命,西子蕪的美貌和他的錢,至于這群人到底在圖什么,他也懶得去想了。
琉璃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暈起船來,吐個不停,鬧騰了好一會兒才睡著。
“娘……娘……”躺在西子蕪懷里,琉璃緊閉雙眼眉頭緊皺,雙手時不時的向空中抓去,
一把握住琉璃的雙手,西子蕪輕輕擦去她額頭的汗水。
如今她和琉璃一樣,也是沒有娘的孩子了。
想起那晚種種,西子蕪心頭便忍不住恨起來。既然她活了下來,那么等她回到尚書府,絕不會繞過李淑尤母女!
猶記得六年前,她和娘親還住在江州,整日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過著,父親每一年會回來小住上半個月。
直到大夫人李淑尤找****來,她才和娘親被接回尚書府。原以為在尚書府的日子會很難過,可萬萬沒想到李淑尤對她們極好,盡顯主母風(fēng)范。父親因此也對李淑尤越發(fā)的敬重起來。
可是真正沒有想到的是李淑尤原來一直都在做戲!
緊緊抓著衣衫,西子蕪臉色鐵青。父親對李淑尤很是敬重,如果自己回去貿(mào)然將那晚的事情告訴父親,父親會相信她么?
父親那么愛娘親,一定會相信她的!思及此處,西子蕪雙眸一亮,心中越發(fā)的篤定起來。
“丫頭,喝魚湯了?!?p> 西子蕪正想著,只見贏眴端著碗熱騰騰的魚湯走進(jìn)來。頓時,西子蕪的眼眶就紅了。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莫不是怕了?有我在你怕個啥,我既然要收你銀子,定會保你平安的。”
低頭看著手里的魚湯,西子蕪想起娘親在時經(jīng)常熬魚湯給她喝,只因為她愛吃。
“你會讓你喜歡的女人做妾么?”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西子蕪忽然沒頭腦的問道。
贏眴一摸后腦勺,臉騰得一下就紅了,道:“什么妾……不妾的,我的妻子只有她一人當(dāng)?shù)谩!?p> 西子蕪狐疑的看著贏眴的臉都快紅到耳朵根子了,正欲發(fā)問,船卻忽然晃蕩得厲害,驚得琉璃馬上從夢中醒來。
“怎么回事?”西子蕪一邊安撫琉璃一邊問道,贏眴身子一移早已到了外面。
“??!”船家一聲慘叫跌倒下,顫抖著道:“手!有只手爬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