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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物語

第三節(jié)

江山物語 林浩公子 4887 2011-04-20 18:00:18

    3

  麒麟衛(wèi)主帥營帳內(nèi),許維正與二楊及風云商討該如何擊退這群新教軍。

  “諸位,依你們之見這戰(zhàn)如何打?”

  風云從未參過軍,對這行軍打仗之事一竅不通,故不發(fā)一言。而楊芳則一副躍躍欲試模樣。

  許維于是點名楊芳讓其講講他的想法,楊芳也不客氣,說道,

  “大人,從正面攻擊新教軍,看來收效甚微。不如來個夜襲敵營之策,趁敵不備一鍋端。料這群新教徒必不懂得兵法,只知嘮叨著什么狗屁伊斯蘭經(jīng)來著?!?p>  這計不錯,許維打心里贊成。又詢問楊遇春道,

  “時齋兄,你意下如何?”

  “芳弟此策倒也可行,并無不妥之處,大人可依計行使。

  我只是覺得那批糧草不搶奪回來甚是擔憂,給了和中堂一個口實。不若這般,大人與芳弟今夜一同前往劫寨,我與風云兄弟則返回原處看那批糧車被運走沒有。如若沒有,則我就把它們給搶回來?!?p>  “雙管齊下?好,還是時齋兄老謀深算,就依你了?!痹S維仿佛去了塊心病,一時心情舒暢了許多。

  夜幕降臨,今夜天色極其黑暗,非常適合許維領(lǐng)軍夜襲敵營。許維下令全軍出動,把馬蹄都包上軟布,摘去馬鈴,趁夜襲擊新教軍營寨。而楊遇春則于前一個時辰領(lǐng)著本部兵馬出發(fā),去劫回失去的糧車。

  許維一行非常順利地抵達新教軍營寨之下,新教軍似乎并沒派出放哨的,使得麒麟衛(wèi)直接靠近其營三里之內(nèi)。

  許維總覺得事情太過順利,新教軍不可能連警衛(wèi)都不安排于營寨四周吧!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似乎有被人下了圈套的感覺。

  許維甚是憂慮地詢問楊芳道,

  “誠齋兄,你看這情形頗有些怪異,會不會新教軍識破伎倆,專門等著我們的上鉤?”

  楊芳畢竟年輕氣盛,有些沖動,他不屑地回答道,

  “大人,這新教軍乃是異教徒,他們能懂些什么兵法?定是以為打戰(zhàn)只要白天正面拼殺即可,晚上則可安枕無憂。鎮(zhèn)壓此等逆賊,還不是手到擒來之舉?”

  許維皺了皺眉,這楊芳講話也太狂了些,絲毫不把新教軍放在眼里。俗話說,一山還有一山高,哪天陰溝里翻船都不知道。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如果真要原路退回,這士氣定然大受影響,不利以后麒麟衛(wèi)與新教軍交戰(zhàn)。

  許維此刻只得硬著頭皮率領(lǐng)全軍急速前進,擺出副不拿下新教軍營寨誓不罷休的勁頭向新教軍營寨發(fā)起攻擊。

  當麒麟衛(wèi)全數(shù)沖入敵方營寨之時,才發(fā)現(xiàn)整個營寨內(nèi)空無一人,死氣沉沉一片,只十幾盞的氣死燈高掛著,在風中搖擺,一副搖搖欲墜的感覺。

  一陣風吹來,引起的沙沙沙的聲響,弄得整個麒麟衛(wèi)人心惶惶。立于馬背上的許維依稀見到遠處有人影在晃動,真有種草木皆兵的味道。許維額頭不斷冒出冷汗,思量著這真是一世的英名勁毀于此地,于是慌張地沖著手下人叫道,

  “快撤,我們中了埋伏?!币获R當先地掉轉(zhuǎn)馬頭。

  麒麟衛(wèi)慌而不亂,以整齊的序列前軍變后軍地來了個華麗的轉(zhuǎn)身,緩慢退出新教軍營寨。

  令許維奇怪的是,,那新教軍直至此時此刻卻依然未沖出來襲擊己方,最好偷襲的機會當在己方?jīng)_進營寨發(fā)現(xiàn)無人突現(xiàn)慌亂的那一剎那間。若新教軍能把握住機會一擁而出,必可全奸己方1000余人。而到現(xiàn)在再沖殺過來就失去了時效性。

  許維很是想不通,呶了呶嘴,示意楊芳帶著些兵丁到附近搜索一番,看看新教軍到底是何意。

  楊芳領(lǐng)命在新教軍的營寨周圍繞了一大圈后回來稟報道,

  “大人,周遭未發(fā)現(xiàn)敵蹤?!?p>  許維用手指輕觸著唇角,有些迷惑不解,這新教軍的頭領(lǐng)到底是何意呀?既把營寨讓出,為何又不見伏兵的蹤影,難不成怕了我軍的威猛不成?也不大可能呀。

  就在許維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有一兵丁過來稟報情況,指著對面本方大營急促地說道,

  “大人,不好了,我方營區(qū)著火了。”

  “什么?”驚聞此等訊息,許維吃驚不已,立刻與楊芳一起走出新教軍營寨,遙望本方大營,可不是嘛,火苗冒得有三丈高,把半個夜空都燒得透亮。

  許維與楊芳面面相覷,有些吃不透這情景。又過一小會,許維回過神,沖著楊芳苦笑道,

  “我說誠齋兄,這新教軍首領(lǐng)可并非土包子一個,也是精通兵法之人。我們夜襲新教軍營,他們新教軍也是如此。真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也?!?p>  “大人,我們是堅守至天明還是直接殺回營寨?依小的愚見,固守此寨對我方相當有利,我軍的兵力因時齋兄領(lǐng)走一部分而已遜于新教軍,莫不如等時齋兄回來之后再行與新教軍交戰(zhàn)不遲?!?p>  正說著,從大本營方向出來幾條長長的火龍,朝著新教軍營寨方向急馳而來,應是新教軍料到麒麟衛(wèi)可能與己有同樣的行動,故迅速回師。

  許維不住地盤算著,這楊芳之言乃是穩(wěn)妥之計,可如果堅守,那就失去了剿匪的意義,弄不好反被和珅參奏一本,說自己貽誤戰(zhàn)機,閉門不戰(zhàn),怯敵三分。

  但如果正面真與新教軍接戰(zhàn)的話,己方兵力并不占上風,且戰(zhàn)力又與新教軍旗鼓相當,能否退敵并免遭全軍覆沒就全看楊遇春回救是否及時。

  楊遇春若被護糧的新教軍給拖住,在兵力不占上風的己軍,就有可能敗北。若及時歸來,趁夜前后一夾擊,這新教軍必敗無疑。

  許維尋思再三,決定鋌而走險,賭那楊遇春能及時回援。許維瞪大眼睛頗有氣勢地大聲對楊芳說道,

  “誠齋兄,你馬上吩咐全軍將士,我軍能否取勝,就靠今晚一戰(zhàn)。此戰(zhàn)若獲勝,將每人重賞白銀五十兩。若臨陣退縮者,將當場予以處決,嚴懲不怠。”

  “喳?!睏罘家矐锰貏e的大聲,以達鼓舞士氣的目的。

  新教軍的兩千余兵馬正在快速地接近,呈現(xiàn)在許維眼前的是成片成片的火光并伴隨著口號的聲音,極有聲勢地逼近。

  許維緩緩拔出佩于腰間的戰(zhàn)刀,高舉過頭,轉(zhuǎn)頭沖著站于自己身后的一千官兵大聲喊道,

  “將士們,跟我沖啊,”

  一勒馬韁,駿馬嘶鳴了一聲后,許維率先急馳而出,直撲向火光最亮處。麒麟衛(wèi)二營的士兵們見主帥身先士卒,自然不肯落后,以魚翼陣形整齊有序地士氣高昂地沖向新教軍。

  麒麟衛(wèi)直接很有效地從新教軍的中心部位切入,把新教軍劃為兩段,兵鋒直指新教軍主將??尚陆誊娫谥鲙浟钇斓闹笓]下,很快便從兩翼把麒麟衛(wèi)團團包圍起來,并分出一撥人馬擋住楊芳所統(tǒng)率的前鋒隊,雙方在黑夜中激烈搏殺著。

  雖然戰(zhàn)力與麒麟衛(wèi)有些許差距,可新教軍依靠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還是把麒麟衛(wèi)給包圍分割。麒麟衛(wèi)二營一千人被新教軍分割成數(shù)十團,只能各自為戰(zhàn)。

  許維與楊芳及風云被二十余個新教徒隔開,一開始只有三個馬身的距離,逐漸隨著新教徒越來越多,與楊芳、風云的距離也在拉大。

  一盞茶后許維四周只剩自己一人獨自奮戰(zhàn)。每劈死一名新教徒,便有一名遞補上來,圍在許維周圍的新教徒始終保持在九人以上。

  在這群的新教徒包圍圈外有一名將領(lǐng)立于馬上,始終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許維。見許維依然未見有絲毫疲乏感,整支麒麟衛(wèi)也未崩潰,只好出言勸許維道,

  “清妖,趕緊放下手中的屠刀,歸順我新教,可饒你不死?!?p>  許維就因分神聽了此人這句話,手中的刀慢了些,便被一名新教徒給在后背上砍了一刀,割破了最外層的重甲。許維被壓抑許久的粗魯個性在生死存亡之際終于被激發(fā)出來,他不顧疼痛,罵了句‘他奶奶的敢砍我?’,反手便是一刀,砍斷那名新教徒的脖頸,只見頭顱飛出好幾米遠,那暗紅色的血液不斷地從斷口處灑出,也濺了許維一臉。此時馬上又從外圍增補了兩名新教徒進來。

  這些新教徒殺也殺不完,真是厭煩得很。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可能自己也精疲力竭了。不行,要沖出重圍去,看情形要等那楊遇春來救可能無希望了,向楊芳與風云靠攏也不實際,直到現(xiàn)在也未發(fā)現(xiàn)楊芳與風云的準確位置。看來只能單騎與那楊遇春會合還有生的希望。

  許維掉轉(zhuǎn)馬頭,擋開三柄槍的攻擊后,砍死擋住去路的一名新教徒,折返向新教軍營寨方向。

  新教軍將領(lǐng)看穿許維的意圖,馬上高聲指揮道,

  “擋住此人,務(wù)必活擒他?!?p>  實在是眼前的新教徒太多,許維想逃也難以逃脫。才走出幾步,又陷入狂熱的新教徒的包圍之中。

  時間正在不斷地流失中,而許維的體力也在不斷地下降著。拿刀的右手臂已經(jīng)開始有些麻木,揮動的時候漸漸失去知覺。許維知曉自己實在是快到體力的極限了,如果援兵再不來,那真要弄個馬革裹尸還的下場。

  又是一柄刀朝自己的頭上砍來,許維機械般地架了架。噹的一聲,許維被強大的力道震得整個身子在馬上搖晃不已,差點從馬背上摔下。

  這是力盡將竭的跡象,許維勉力還擊了一刀,卻被他輕而易舉地躲過了。

  新教軍的戰(zhàn)鼓在隆隆地擂個不停,這種聲音傳到許維耳內(nèi)簡直如催命之音般懸于頭上,令人煩躁不安。新教軍啾啾的冷箭四處亂竄,一不小心便會挨上幾箭。就在前一刻,一麒麟衛(wèi)將士便連續(xù)中了十三箭,后背被利箭插滿,如同刺猥般死在當場。

  雖是初夏,許維總覺得迎面吹來的風盡是涼嗖嗖的,帶著刺骨的感覺。大概是雙方拼殺激烈,有眾多人已經(jīng)陣亡。從風中都能嗅出濃濃的血腥味。

  許維在又砍死了三名新教徒后,逐漸眼睛開始有些迷糊,手漸漸不聽使喚,心也越來越冷,看來真的是要去找干爹去了。在這世上許維誰也不恨,獨恨那和珅,居然故意漏過這隊新教軍,實在是要致己于死地,看來和珅的愿望要實現(xiàn)了。

  正當許維還在盤算著要不要舉白旗投降之際,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的新教軍大將消失得無影無蹤,且圍攻的新教徒也在逐漸地減少。遙望新教軍后方,隱約見到喊殺聲四起,旌旗飄動異常,本應是隊列齊整、士氣高漲的新教軍開始出現(xiàn)些慌亂的狀況,不斷有人向后增援。

  許維面露喜色,看來應是久等不到的楊遇春領(lǐng)兵前來夾擊新教軍,自己終于絕境逢生,化險為夷了。

  許維精神大振,揮刀又連續(xù)劈死三名逼近的新教徒之后,高聲疾呼道,

  “援兵已到,大伙給我殺呀?!?p>  本已精疲力竭的麒麟衛(wèi)將士,聽到主帥高亢的聲音后都如注入一股強心劑般又重新活躍了起來。已被分割成數(shù)十股的麒麟衛(wèi)小隊相續(xù)殺破新教軍的重圍后聚集在一起,圍攏在許維的周圍,重新成隊,人數(shù)越集越多,并對周遭的新教軍士兵造成致命的威脅。

  新教軍主帥見勢不妙,敵方想要來個內(nèi)外夾擊,慌忙引軍撤走,以避免全軍覆沒。

  許維見新教軍撤退之際,整個陣角未見絲毫凌亂。新教軍往往是先撤出一小隊,在離前方還在作戰(zhàn)的另一小隊的百米處重新布陣,而后正與麒麟衛(wèi)交鋒的小隊再行撤離,逐級抵抗、后退,剛才被異軍突起所引起的混亂早已是平定下來,無機可趁,許維也只好打消奸滅這支新教軍的企圖。

  前來援救的果是楊遇春,等戰(zhàn)場恢復平靜之后,只見他風塵仆仆地策馬緩步來到許維跟前,翻身下馬朝許維略帶歉意地說道,

  “大人,末將來遲,讓您受驚了?!?p>  這何止受驚,簡直差點連命都沒了。許維雖然很是不滿楊遇春遲來,但畢竟還是救了自己一命,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先詢問原由道,

  “時齋兄,何故如此延誤時間?莫不是又遇強敵不成?”

  楊遇春從許維的話中聽出他的不滿,于是解釋道,

  “大人,在劫糧時確實遇到新教軍的出奇不意的伏擊,我軍促不及防,隊形全線潰亂。如不是新教軍中一名將領(lǐng)在關(guān)鍵時刻斬殺其主將,我軍可能在新教軍的奇襲下全軍覆沒,無法搭救大人您了?!?p>  從楊遇春口中得知這一情形后,許維還真有些慶幸自己的好運道,看來要特別嘉獎一下這歸順的新教軍頭目,

  “時齋兄,這位歸順我軍的新教軍頭目帶來見我,我可要重重打賞一番?!痹S維笑容可掬地說著。

  楊遇春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說道,

  “大人,這位兄弟說您認識他,也算是老相識了?!?p>  “我也認識?誰呀?”

  “唐兄弟,你過來吧。”楊遇春朝后打著手勢。

  唐兄弟??許維狐疑地望著走近自己的這個人,居然是普安州的唐大方唐巡檢。居然還會碰上熟人,難得啊。這唐大方倒有一身精湛的武藝,不然也不會官居巡檢一職多年,只不知為何會流浪到了這甘肅并且加入了新教軍內(nèi)。

  唐大方既然在新教軍呆過段時日,肯定很清楚新教軍的底細,如能收于麾下,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唐大方因在普安州犯事,惹了京里的一個大人物,只能棄官亡命天涯。他在蘭州被亂賊脅迫而加入新教軍,現(xiàn)如今能碰上許維,這也是緣分,估計重登官場的時機來了。他熱烈地擁抱向許維并淚流滿面地嗚噎說道,

  “許兄弟,我以為從此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許維見狀心中倒也挺感動,這老唐以前在普安州待自己還不錯,自己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加入新教軍,但不妨礙自己拉他一吧,于是拍著唐大方的肩說道,

  “唐大哥,你別多解釋了,一切盡在不言中。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也必然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的?,F(xiàn)在你先隨著遇春大哥下去休息一晚,明日清早再進到大帳內(nèi)與眾人好好敘上一敘,把你在新教軍的經(jīng)歷都一一道來,我們也好做準備?!?p>  許維望著唐大方遠去的身影,思緒萬千。這上蒼對自己還真是優(yōu)待有嘉,把熟知新教軍內(nèi)幕的唐大方又賜給自己,新教軍必敗無疑。

  不過自己現(xiàn)在最強勁的敵人卻非新教軍,而是某人,晚上可要籌劃上一番,總不能一直被動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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