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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周國公

第九章 酒宴爭執(zhí)

大唐周國公 虛月01 3198 2016-02-01 17:20:20

    抬眼望去,門外走進(jìn)一中年男子。

  不得不說,武家也是有著極其優(yōu)良的血統(tǒng)的。從武元慶的面貌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必定是一個帥氣的男子。如今雖然顯得稍微有些上了年紀(jì),但是額下蓄須,長須至脖間。顯得很是有點(diǎn)中年大叔的魅力。

  穿的是唐朝男子慣用的常服幞頭袍衫,但是讓賀蘭敏之感到有點(diǎn)驚起的是,他的衣服竟然是緋色為主,暗黃色為輔。穿在身上雖然是顯得人很精干,有魅力。尤其是暗黃色,更能體現(xiàn)出作為官員的一種無形的威懾力。

  但是這黃色乃是皇家慣用顏色,甚至是專用顏色。這武元慶怎敢使用?

  賀蘭敏之的眉頭緊緊皺起,但是看自己母親和外祖母并沒有什么感到詫異,或許在唐朝黃色還不是皇家的專用顏色吧。

  不過,推己及人,倘若自己要是皇帝肯定也不喜歡別人用黃色。而唐朝能留在世間流傳的朝中重臣的畫像,也沒有一人是身著黃色衣物的。

  單單是從這穿衣服這一項就可以看出,此人的政治智商很弱。

  聽到武元慶的話,武順趕忙站起身來,朝著他施了一禮。畢竟現(xiàn)在多多少少也算是寄人籬下,由不得不謹(jǐn)小慎微。

  “妹子見過大哥,多年不見,大哥身體安好?”

  看著武順朝著自己施禮,武元慶嘴角微微上揚(yáng)。但是卻站在屋中看著武順,仿佛是在仔細(xì)打量,就是不說一句話。整個氣氛微微一些尷尬,武順臉上的笑意依舊,施禮的動作也僵持在那里,卻并沒有什么不自然,就是在等著武元慶說話。

  看到他如此態(tài)度,賀蘭敏之心中一沉,眼眸之中兇光乍現(xiàn)。

  雖然僅僅幾天的時間,但是從心底里,他已經(jīng)將武順看作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了。如今竟然才剛剛到家就受到羞辱,簡直就不可饒恕。

  但是賀蘭敏之卻并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因為他知道,如今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而已。

  “阿娘,這個是舅舅嗎?好沒有禮貌啊,娘你不是教過之兒,有人和你說話,要立即回應(yīng)的嗎?”童音打破了這個尷尬的氣氛。

  但是緩解的只是武順一個人的尷尬,輕輕巧巧的利用孩童的天真和無知讓武元慶陷入了尷尬的氣氛。

  “之兒不準(zhǔn)亂說話,還不快帶著妹妹來給舅舅行禮?!闭f話間,武順絲毫沒有顧忌武元慶,站直身體自顧自的站起來朝著賀蘭敏之和敏月走了過去,就這樣把武元慶晾了。

  當(dāng)武順是好欺負(fù)的?雖然武元慶在官場上打滾這么多年,光是一件衣服就可以看得出來,不過都是祖上庇蔭而已。并沒有看出,眼前的這個女人,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任你欺負(fù)的小妹妹了。

  “哼”重重的冷哼一聲,武元慶剛想要說些什么。楊氏突然開口:“平日里也不見你來我這里,今日怎么突然來了?”

  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楊氏夫人打人從來不用動手。

  但是這只是暗地里抽的,光是他剛才的態(tài)度,賀蘭敏之就要抽明,抽響。所以他又說話了,還是那一副天真到什么都不懂的語氣,歪著頭看著武順:“阿娘,之兒記得先生說過孟子有句話,叫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剛才外祖母為什么說舅舅平日里都不來看她?那是不是說明舅舅不是孝子啊?”

  要知道,古代無論是哪個朝代,對于這些官吏最重要的莫過于一個孝字。倘若是坊間有傳聞哪個官吏不孝,那恐怕這仕途就到此結(jié)束了。這不孝之子的名聲,可不能背,他也背不起。

  “你。。?!迸鹬袩?,武元慶脫口而出,但是看到賀蘭敏之的樣子瞬間又收了回去。只是重重的一甩袖子:“大妹,好好管管你的孩子?!?p>  說罷,看了看楊氏:“大妹今日剛到,我作為一家之主自然要來看看。我已經(jīng)吩咐下人,今日給大妹接風(fēng)洗塵,待會請母親和大妹一同前往前廳用飯?!币还笆?,直接走了出去。

  看到他走了之后,武順頓時露出笑意,然后輕輕地刮了刮賀蘭敏之的小鼻子:“行啊,小嘴兒夠厲害啊,堂堂朝廷之上的四品大員就讓你給說走了。”

  賀蘭敏之瞬間露出了一副天真的表情:我很萌,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冤枉,天知道他為啥就走了。

  輕輕撓了撓頭,武順一副滴汗的表情。然后母子二人哈哈一笑,弄得賀蘭敏月有點(diǎn)糊涂,根本不知道哥哥和阿娘在笑什么。不過對于她來說,也并不重要。

  過了一會兒,楊氏站起身來:“走吧,順兒,我們?nèi)デ皬d用飯?!眮砹藘蓚€仆人抱上自己和敏月兩個。不得不說,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還讓人抱著走路,賀蘭敏之還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

  走了不大個功夫,進(jìn)了飯廳。

  這也是賀蘭敏之第一次見到唐人貴族官吏用餐的情景。有幾個仆人來往于廳間,整整一間屋子空曠的很。一張大一點(diǎn)的幾擺放在上手的位置,正式主人的飯桌。其次分別有這六個小幾兩兩對立。

  每個小幾上都擺著相同大小的扣著蓋子的瓷器,碗,盤子等餐具。

  楊氏夫人也沒有坐在上手,而是在左手邊的第一個小幾旁坐下。武順在她對面,賀蘭敏之和敏月在仆人的服飾下坐在武順旁邊的小幾。本來敏月也要有單獨(dú)的位置,但是賀蘭敏之留下了。自己的妹妹還是自己照顧著放心。

  等了一會兒,武元慶才到。好像顯得他才是一家之主,即使是楊氏夫人也得等著他。作為一個后世來人,并沒有覺得有很大的不妥,但是楊氏夫人卻臉色很是陰沉,不過并沒有發(fā)作。

  跪坐在胡毯之上,武元慶一揮手,站在每個人身后的仆人上前揭開蓋子并撤下。

  羊肉,燉的羊湯,烤的羊腿。雞肉,整整一只雞燉好在湯盆中。熱氣騰騰的,說明這確實(shí)是剛做出來不久。魚肉,切得是生魚片。微微還有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涼氣。羊腿旁邊有一個小碟子,上邊是整胡椒粒。而且竟然還有一盤菜是白菜。在這滿是肉的桌子上有一碟白菜,也算是很欣慰了。

  微微撇了撇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見識了。

  走著一路,雖然沒有到了那所謂的路有凍死骨的情況,但是光是那個驛館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唐朝百姓的生活并不是很富裕。飲食也很單調(diào),以主食為主,平日里很少有肉腥,有也是以豬肉為主,就更別說蔬菜了。

  唐朝的肉很常見,但是蔬菜卻并不。尤其是到了現(xiàn)在的這個季節(jié),蔬菜只有在貴族人家的餐桌上才能看見一盤兩盤的。窮人就別想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至于胡椒,在這個時候唐朝也是才剛有不久。為的就是調(diào)味,去羊肉的腥臊氣息。這對于窮人來說,就是奢侈品。根本就不用想。

  看著這一桌東西,又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提醒了賀蘭敏之,這里是一個什么地方。

  貴族人可以肆無忌憚,大吃大喝。但是百姓只能掙扎在貧困線上。這就是所謂的盛世大唐,所謂的盛世,恐怕也就是普通老百姓剛剛能夠吃飽吧!一桌子滿滿的,廚師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燉出來的羊肉腥臊之氣少了很多。而烤的羊腿,就沒有這股氣息。本來賀蘭敏之食欲大振,此時卻多多少少有些吃不下去了。

  這時仆人將自己身后的酒給楊氏和武順滿了一杯。

  武元慶舉杯:“今日算是給大妹接風(fēng)洗塵,歡迎大妹到訪。我先干為敬。”然后舉起手,滿飲杯中之物?!岸茏罱珓?wù)繁忙,而且我也是到府中才得知大妹來訪,今日就沒有通知他。明天在告知吧?!?p>  看著他仿佛突然變了個人,武順很奇怪,不過還是很高興地舉起手中的酒杯朝著他也敬了一杯。

  氣氛變得很是和諧,不過可能他們都沒有捕捉到武元慶的那句到訪,而不是回家。到訪的終究是客人,是必須要走的客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武元慶突然問了句:“不知越石兄如今如何?”

  武順手中的酒杯突然停滯了,眼圈在一瞬間就紅透了。但是卻強(qiáng)撐著沒有流下來。帶著哽咽的聲音朝武元慶回答:“之兒的阿爺已經(jīng)過世了?!?p>  賀蘭敏之看到武元慶也是有一些愣神,知道他此前并不知情。應(yīng)該是楊氏沒有告訴他,唐朝的消息傳播也不發(fā)達(dá),自然是無從得知。

  “那不知大妹何日回返???”輕飄飄的問出這么句話。別說賀蘭敏之了,就是楊氏夫人都怒不可遏,手中的酒杯朝桌上狠狠一頓。

  自己的妹夫過世,竟然連問都不問一句,就要逼著自己妹妹回返,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薄情寡性能夠形容的了。

  沒等武順回答,楊氏夫人平視著前方默默地說了一句:“越石已經(jīng)過世了,順兒不想留在那悲傷之地,所以我決定讓順兒留在長安家中。正好,之兒也可以去官學(xué)進(jìn)習(xí)。”

  “哦?母親這是何時決定?可曾與我商議?”眼中也是怒火一閃,武元慶的語氣瞬間變得很是不在意楊氏。

  “小事一樁,可用商議?你每日公務(wù)繁忙,這些小事,為娘做主就是?!?p>  “小事?哼。不知母親大人可曾聽過哪一家女兒在丈夫死后跟著兄長過的?況且,我記得越石兄是有爵位在身的吧?世襲之爵位,不應(yīng)該由他的兒子繼承?待在長安算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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