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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太傅所言!”曹元德說:“那寧王倒不足為慮,先前父王雖是對他疼愛有加,但卻覺得寧王不學無術(shù)非是治國、治世之人,然世事無常,那秦風只寥寥數(shù)語便將回鶻之危化解于無形,寧王有此人相助,日后必成大患!”
“儲君此言極是?!崩钜姿牲c頭道:“若是在尋常時候,此事也不難解決,只需派人將秦風刺殺便了,解決一個書生還不簡單?即便寧王對此心知肚明又能奈我何?然此時正值回鶻進逼,解回鶻之危還有賴此子,我等不妨再等些時日?!?p> “太傅!”曹元德不由急道:“本王只怕到時秦風羽翼已豐,再要刺殺便不是易事了,昨日探子來報,那蕭公敬已配了一百親軍隨侍其左右,若任憑寧王、秦風等與蕭公敬沆瀣一氣,那我等豈有出頭之日?”
從這話來看,也可知道這曹元德是何等的心急,他竟然擔心以后刺殺不易讓秦風或?qū)幫醭蔀榇蠡?,所以寧可冒著被回鶻滅國的危險。
不過曹元德這種想法似乎也可以理解,因為他也跟蕭公敬有同樣的想法,那就是有了秦風“煽風點火”的計策之后,回鶻暫時就不足為慮了,于是對秦風動刀也就是時候了……人人都說“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鳥還沒盡兔還沒死,熱衷于內(nèi)斗的曹元德就急著“弓藏、狗烹”了。
“哼!”李易松笑道:“你道那蕭公敬是真想保護秦風周全?”
“那……這又是為何?”曹元德有些不解。
“在我等有意無意的提醒下,皇上對蕭公敬已經(jīng)起了疑心?!崩钜姿傻溃骸盎噬线@么快便封秦風為樞密副使及招討副使,一則的確是秦風智計過人,二則是皇上欲以秦風制衡蕭公敬?!?p> “哦!”聞言曹元德不由恍然大悟。
“那蕭公敬是何許人也!”李易松笑道:“他又豈是這么容易便交出實權(quán)的?其令秦風督運糧草便是明證,只怕蕭公敬欲害秦風之心不下我等?!?p> “有理!”曹元德聞言不由松了一口氣,這么說蕭公敬是不會跟寧王與秦風聯(lián)合了。
“太傅!”隨后曹元德就說道:“我等難道就坐看蕭公敬和寧王坐大?”
“當然不會!”李易松摸了摸山羊胡,接著就壓低聲音對曹元德說道:“太子可以這般,這般……”
“妙,妙計!”曹元德臉上漸漸露出了喜色。
這時還在倉庫里忙碌著的秦風當然不知道這時敦煌國里的兩大勢力都各懷鬼胎都欲除之而后快。
秦風一直相信一句話,就是“兄弟嬉于墻而御于外”,要知道這時可是十余萬回鶻騎兵就要來犯,敦煌國有可能要滅國的時候……要是被回鶻給滅國了,這些勢力又能有什么好處呢?他們不是一樣也要灰飛煙滅?
但秦風沒想到的是,這些內(nèi)斗勢力往往就是這樣目光短淺,或者說,他們覺得自己能夠在懸崖邊跳舞,能夠成功的利用這場戰(zhàn)爭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于是就干下一些讓外人看起來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副使大人!”正在秦風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的時候,一名書生走到他面前賠著小心叫了聲。
“唔,原來是子武兄!”秦風睜眼一看卻是江成杰,當即起身道:“子武兄請座!”
“小人不敢!”江成杰誠惶誠恐的拜道:“副使大人這是折煞小人了!”
“子武兄勿需如此見外!”秦風還沒習慣這時代的森嚴的等級制度,而且他也不想習慣。
“如此,小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江成杰恭恭敬敬的在秦風面前坐下。
“實不相瞞。”寒暄了一陣后,江成杰就朝秦風拱手道:“小人此來……實是有事相求?!?p> “子武兄請講!”秦風答道:“只要秦風能做得到的,一定盡力而為?!?p> “有大人這句話小人便放心了?!苯山芨屑さ目戳饲仫L一眼,說道:“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出身將門,自幼便隨家父學了些身手,本想投身行伍后能出人頭地,不想時運不佳落難于此。大人……”
說著江成杰就在秦風面前行了個大禮,接著說道:“請大人給小人一個領(lǐng)兵的機會,小人必不負重望,誓與回鶻決一死戰(zhàn)!”
秦風聞言不由眉頭大皺,他實在沒想到江成杰提的竟然是這樣的要求。
這下可叫他為難了,如果蕭公敬與自己關(guān)系好的話那還好說,把江成杰編入軍隊做個十將領(lǐng)上百來個兵也就是了。但現(xiàn)在蕭公敬卻是明顯在排擠自己,這時候又怎么能硬是把江成杰往軍隊里插呢?就算自己硬著頭皮去說了,只怕這蕭公敬也會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什么不可假公濟私之類的。甚至就算把江成杰安排進去了,江成杰還很有可能會因自己而受累。
“大人……”見秦風神色有異,江成杰也就知道這事懸了,但他還是不死心,繼續(xù)說道:“大人現(xiàn)貴為樞密副使兼河西招討使,任免一個小將不過尋常小事,望大人顧念你我同窗之情……”
秦風搖了搖頭打斷江成杰的話道:“子武兄,非是我秦風不幫忙,而是……”
秦風無奈的朝周圍攤了攤手:“子武兄你也看到了,秦風若真是像你想的那般春風得意,還會在這倉庫中與糧草為伴嗎?若是你愿意做押糧官,這我倒是能辦得到!”
“大人說笑了。”江成杰回道:“子武是想上陣殺敵……”
“這便是了?!鼻仫L對江成杰拱了拱手拒絕道:“秦風愛莫能助!”
江成杰卻哪里知道秦風的難處和苦心,他只道是秦風記前嫌,于是當下就憤而起身道:“罷了,我只道你秦風顧念同窗之情這才厚顏相求,不想你竟是如此惺惺作態(tài),便當是我江成杰看走眼了!”
說著也不施禮轉(zhuǎn)身便走。
“好膽,竟敢對大人如此無禮!”江成杰這番表現(xiàn)便是候在一旁的梁宿也看不下去了,當下就站出來手握橫刀一攔,眾親衛(wèi)也是一聲應諾。
“隨他去吧!”秦風朝梁宿揮了揮手。
“大人!”梁宿還想說什么,卻見秦風根本就沒有阻攔之意,于是也只得作罷。
對此梁宿也是看不懂了,以江成杰適才的表現(xiàn)少說也可治他個“不敬之罪”,這秦風身為樞密副使怎生就能忍得下?也不知道這是秦風懦弱還是大量。
梁宿不知道的是,秦風是個現(xiàn)代人,哪里會像這時代人一般想法只憑幾句口角便會將人治罪甚至害人性命。
其實這也并非江成杰的原意,他只是想激上秦風一激,見梁宿等親衛(wèi)問罪這才知道自己又闖下禍事,畢竟此時的秦風已是樞密副使,又如何是自己這個書生能惹得起的?!
見秦風并無問罪之心這才松了一口氣,回身匆匆行了個禮后就灰溜溜的逃也似的走了。
看著江成杰的背影秦風不由苦笑一聲,原以為當上樞密副使兼招討副使便可在戰(zhàn)場上一番指點江山,沒想到卻是這般田地。
不過這樣也好,該做的秦風也都做了,這上陣殺敵的事能不參與還是少參與吧,畢竟錢是國家的命是自己的。
但正所謂“人生無常,世事難料”,秦風不想多管,時事卻偏偏逼得他不得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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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這日就在蕭公敬與手下大將對著地圖商議肅州防御時,就見一名探子急奔而至跪地喊道:“將軍,甘州回鶻已有動靜,數(shù)萬人馬直奔肅州而來,不日便至城下。同時沙州亦有峰火,料是西州回鶻也已不遠?!?p> “來得正好!”蕭公敬叫道:“眾將士聽令,隨我登城御敵!”
“諾!”
也許是因為之前早就做好了周全的準備,又或是對“煽風點火”這計策信心滿滿,所以這時的蕭公敬與之前在朝堂上開口閉口就是“議和”的蕭公敬是判若兩人。
秦風如果在場的話就不會犯這個錯誤,受過現(xiàn)代軍事訓練的秦風知道一點:戰(zhàn)場是個充滿了變數(shù)的地方,就算是事先有所準備也不能保證戰(zhàn)事就會一定按照自己預想的那樣發(fā)展,所以在制定計劃時總要做最壞的打算,最好還要制定出另一套應急預案。而蕭公敬顯然沒有做到這一點。
不過這似乎也不奇怪,敦煌國已“議和”了十余年,上到將軍下到士卒都是十余年沒打過仗,在這種情況下敦煌軍有勇氣去面對數(shù)倍于己的回鶻精騎已經(jīng)是相當不錯了,哪里還會顧得上那么許多。
“嗚……”長長的號角聲在城頭上響起,響徹了肅州城的每一個角落。
行走在街頭的百姓或許是好久也沒聽到這號角聲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這是有戰(zhàn)事,于是街道霎時就陷入一片慌亂之中。
原本在倉庫中昏昏欲睡的秦風也被驚醒,他走出門外望了望城頭迎風飄揚的旌旗及一個個身著盔甲在夕陽下嚴陣以待的軍士,意識到自己在這個時空的第一場戰(zhàn)斗就此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