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傳出了列克的死訊,當(dāng)下雷鳴草城內(nèi)騷動不已,到處都是獵人在買賣情報,刺探消息,或者在追捕著什么人。而狄若和漢斯頓的家,那個地下室也被翻了出來,只可惜空無一人。
而雷鳴草城更是風(fēng)聲四起,因為列克的死訊,讓很多人都震驚不已。
列克本身就是一個大商會的會長外孫,并且在雷鳴草城包括一座大酒店在內(nèi)的數(shù)個產(chǎn)業(yè),仗著是貴族,四處招搖騙市,也不知讓多少平民心里恨極。
如果列克身死,生活在雷鳴草城的平民自然是開心不已,少了一個惡棍,總讓人安心。但目前來看,整個雷鳴草城,怕是有一段時間無法安定了。
而作為當(dāng)事人的家族,掌管著雷鳴草城的莫力克家族卻沒有任何風(fēng)聲傳出,似乎死的不是他們的人一樣。
只有某個商會的會長雷霆大怒,瘋了一樣在調(diào)查和搜尋。
然而,這一切都不關(guān)方震什么事。
七日后,圖扎來到方震的藏身點,并帶他去雷鳴草莊園見杜魯。
但方震拒絕了。
“你大老遠(yuǎn)跑過來,也累了吧,來喝口雷酒。這附近有一種雷澤的漿果,放進(jìn)雷酒里口味非常棒?!?p> 坐在雷澤邊緣,一個巨大石頭上,方震搖晃著酒杯,說道。
而站在方震身后的圖扎,看著一望無邊的雷澤,似乎在緬懷什么,但聽到此話,也沒有拒絕,坐在方震的身旁,拿起早就準(zhǔn)備好的酒杯,輕輕地泯了一口。
圖扎遙望著雷澤,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問出了心中所疑。
“難道你不想要雷電源力了嗎?”
方震輕笑著搖搖頭,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那為什么杜魯不親自來找我呢?”
“因為列克死后,杜魯少爺遭到一些族人的質(zhì)疑,正在清理這些反對的聲音?!眻D扎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杜魯比較忙,沒辦法抽開身來見我?”方震的嘴角似乎已經(jīng)扯起了不屑的意味。
圖扎只能點點頭。
“圖扎閣下,你是一名強(qiáng)者,應(yīng)該很理解作為強(qiáng)者,是有尊嚴(yán)的。我很敬佩你,但很遺憾,杜魯沒有親自來見我,這是對我的不敬。而雷電源力,我會自己去取的。”
方震搖搖頭,似乎在感嘆什么。
“所羅門先生,你是圣學(xué)院的首席生,我相信杜魯少爺不會食言的。也請你給予杜魯少爺一定的信任,說不定以后還有更多合作的機(jī)會?!?p> “要是杜魯肯親自過來的話,或許還有合作的機(jī)會啊?!狈秸鹪俅螕u搖頭,似乎對杜魯頗為失望,說:“只是現(xiàn)在看來,杜魯他可能迷失了。”
聽到這里,圖扎想起了杜魯在這幾天突然的大轉(zhuǎn)變,仿佛一改曾經(jīng)的懦弱怕事,變得囂張起來,并且隱約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或許,這就是人一旦從壓迫中走出,并登上了高位,暴露了原本極力掩飾的本性吧。
方震作為杜魯唯一的反擊手段,非但沒有去表達(dá)感恩的熱情,竟然只是讓圖扎順便來叫自己過去一下。
圖扎的到來,其實是為弗朗子爵而來的,因為此前答應(yīng)過會給方震額外的報酬,也就是十瓶莫力克雷酒,十萬金幣以及一柄鑲嵌了貴族標(biāo)識的長劍。
對于報酬,方震從來是不會拒絕的。惟獨那柄長劍他謝絕了。
“圖扎閣下,我不喜歡用劍的。這個還是不用了,謝謝子爵的好意。”
方震笑納了雷酒和十枚紫金幣(雖然少了點),卻并沒有去拿那把裝飾豪華的劍。
圖扎深深看了方震一眼,點點頭,沒有硬塞,也沒有勸說什么。
只是臨走時,圖扎告知了杜魯?shù)淖√帯?p> 方震點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嘴唇微動,魔法傳音給圖扎。
圖扎聽后,沒有猶豫地點點頭,說:“我在那等你?!?p> 雖然對于杜魯?shù)摹把垺?,方震感到不滿而沒有去。但不代表方震不會主動去見杜魯。
畢竟,作為這次的目的——雷電源力,方震可不會那么瀟灑說不要。
“師尊,為什么不接受邀請???看樣子還能再拿幾瓶雷酒呢?!?p> 艾斯沒有什么心機(jī),自然猜不透里面的復(fù)雜,所以也沒有理解自己的師尊拒絕的原因。
不過見漢斯頓也有著同樣的疑惑,方震只好解釋道:“為什么一定要我去面見他呢?按照情理,應(yīng)該是他親自來見我。我?guī)土怂敲创蟮拿?,卻沒有親自來感謝我。這就是對我極其的不尊重。我打生打死才將列克給滅了,他就躲在被窩里和五姑娘爽快?別說我不能忍,就是狄若也不能忍,狄若你說是吧?”
艾斯和漢斯頓順從地看向正在收拾行李的狄若。
狄若楞了楞,搖搖頭。
“這個……你就不能附和一下我么。”方震頓時覺得代溝有點大了,然后說:“這是大人們的人情世故啊!做人就得學(xué)會感恩,感恩不是嘴上說說的,而是和信任一樣,是做出來的。杜魯和我只是暫時的合作,卻讓我去面見他,這是對我不尊重,簡單來說,就是我很不爽!”
這下三人都點點頭,同時心里對這個杜魯也略有惡感。
“那師尊,難道就放棄雷電源力了嗎?”漢斯頓疑惑地說。
“誰說放棄了?我不接受邀請,不代表就不去見他呀!不給他放個鞭炮,他還真以為我是可以捏的Hellokitty?他是太小看我了??!這鱉孫子。既然是交易,沒有交換就不是交易。我已經(jīng)做到了杜魯所希望的,他卻還沒有給我想要的,那么我就自己去取。”
說完,方震打了個響指,嘴角露出陰險的微笑。
“師尊你又在說奇怪的話了?!睗h斯頓說。
“奇怪就奇怪吧,以后你們會聽得懂的?!?p> 方震取出了幾個水晶瓶子,吩咐狄若和漢斯頓到附近采摘雷澤漿果。并轉(zhuǎn)過頭問艾斯:“今晚你們在雷鳴草城的中央廣場地下等我,至于怎么進(jìn)城,我想艾斯你應(yīng)該知道吧?”
艾斯點點頭,說:“雷鳴草城作為帝國邊疆城市,和雷澤接壤,必然很多貿(mào)易商隊。我們只需要混進(jìn)商隊里,一起進(jìn)城就可以了。反正有從列克那里搜刮來的隱秘卷軸,可以避開進(jìn)城時的生命體探測裝置。”
很多邊疆的城市,城門口的衛(wèi)兵都會有探測生命體和能量的魔法裝置,這是非常有效的入關(guān)搜查手段,能把很多偷渡的人揪出來。所以就連很多強(qiáng)大的魔法師或者戰(zhàn)士,都很難避過這種探測裝置,除非有對應(yīng)的魔法道具。
隱秘卷軸是一種多系魔法集合的魔法卷軸,能打開一個包裹著生命體的結(jié)界,有效無痕跡地避開探測,除非是極為高級的探測裝置,否則無法察覺到。而隱秘卷軸造價高昂,制作困難,只能人為制作,無法作為生產(chǎn)線,所以很是稀罕。但偏偏方震從列克的空間戒指里,發(fā)現(xiàn)一張隱秘卷軸。當(dāng)時方震就撿到寶,并感嘆無需煩惱進(jìn)城了。
方震露出贊賞的神色,說:“那么你覺得去哪個貿(mào)易商隊比較好?”
“這個……貿(mào)易商隊不是都一樣嗎?哪個容易,就進(jìn)哪個吧?!卑瓜肓讼?,很老實的樣子。
“把偷雞摸狗的行為,說得那么一臉認(rèn)真,艾斯你還真是可愛啊。”方震笑著搖搖頭,覺得這個弟子有點忠厚老實了。
“據(jù)說,列克的外公是火焰花商會的會長?!?p> “火焰花商會?師尊,這商會不是雷鳴草城最大的商會嗎?記得交易所和其他的貿(mào)易機(jī)構(gòu),到處都有這個標(biāo)志。狄若還說過,火焰花商會是帝國前百名的大商會,資本雄厚,勢力很強(qiáng)。誒?師尊,難道我們不怕火焰花商會追殺我們嗎?”艾斯不禁非常疑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雷鳴草城的商業(yè)能一直在昌盛狀態(tài),火焰花商會可是出了很大的力氣,所以雷鳴草城的城主對商會是很客氣的,商隊進(jìn)城肯定不會刁難?!?p> 艾斯恍悟地點點頭。轉(zhuǎn)而問道:“可是,我們怎么混進(jìn)去?。窟@種大商會,護(hù)衛(wèi)隊肯定實力很強(qiáng),并且嚴(yán)密。我們這幾個人的話……”
方震把弄著手中的一顆漿果,說:“商隊除了被強(qiáng)盜襲擊,還會被大型的兇惡魔獸襲擊,在我的家鄉(xiāng),有前人留下智慧的方法,其中一個叫做調(diào)虎離山?!?p> --------------------------------------------------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化在人們的聲音中。有人說這是歷史的洪流淹沒了一切。也有人說,關(guān)我屁事。
對于雷鳴草城的近況來說,列克之死,對大部分人來說,都不關(guān)他們什么屁事。
七天過去了,這幾天一直在焦急搜尋的那些人似乎也銷聲匿跡了。
那些平凡的大眾,還是如往日那般該吃吃,該喝喝,該睡老婆就睡,絕不會翻墻爬窗做隔壁“好鄰居”。似乎此前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事一樣,安居樂業(yè)。
雷鳴草酒店的頂樓,此刻深夜杜魯還在挑燈夜戰(zhàn)。
不要誤會是什么兒童不宜的“夜戰(zhàn)”,杜魯利用家族的力量壓制了城中和家族中不安定因素,忙碌得連撒尿都沒空,此時當(dāng)然是在批閱文件。
忽然,辦公桌上的魔法燈閃爍了一下,杜魯覺得空氣中有點詭異,皺了皺眉頭,望向魔法燈,并豎起耳朵。
良久,他似乎并沒有聽到特別的響動,也就放心下來,覺得自己最近可能太忙了,導(dǎo)致心緒有點絮亂。
放下魔法筆,正想伸個懶腰,他卻看到辦公桌前的地面,有天窗處投下的一個影子!
頂樓的天窗是為了讓月色投進(jìn)來,月色被遮擋自然會有影子,而遮擋月色的,多數(shù)是一些鳥雀。
但這影子,卻像個人。
杜魯一驚,猛然抬頭看去,卻見天窗處根本沒有任何事物。再看看地面,影子也消失了。
他心下雖然有些驚疑,但還是松一口氣,自以為眼花了。
直到背后傳出了一把聲音。
“月色真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