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對活著離開大牢已沒什么信心了:“我們真能離開這里嗎?”
“當然能?!鄙w世目光堅定。
接下來幾天的待遇,卻讓智慧越來越懷疑他們活著離開大牢的可能性,每天都吃不飽,還要受酷刑,讓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大苦頭的蓋世和智慧都快沒人形了。
張全順全用一些不傷性命,只傷皮肉的法子來折磨他們,而且還每天花樣翻新,絕不重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這么多折磨人的辦法來的,而且施展這些法子審問犯人,似乎是張全順的樂趣,蓋世越不說,他就越顯得神采奕奕。
等吳雙和東郭晉再次疏通關系來探望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法坐在椅子上了,而是如一攤爛泥般依在墻角,吳雙和東郭晉差點認不出體無完膚的他們了。
吳雙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哥~~”
她平時再和蓋世嗆聲,可這也是她親哥啊,她轉頭看著東郭晉:“不是說使了銀子了嗎?怎么成了這樣?。课夷切┿y子都喂狗去了嗎?”
東郭晉也是滿腹的氣憤:“白如風這次居然將張全順調到京城來了,真夠毒的?!?p> 蓋世想伸手幫吳雙擦眼淚,手剛動了動,便痛的他直冒汗:“別哭了,沒事的。”
東郭晉看這么冷的天氣,他們還只穿著單薄而破爛的上衣,忙將自己的薄襖給脫下來,披在智慧身上,吳雙也是做少年裝扮,她也忙將自己的薄襖脫下來給蓋世披上。
蓋世安慰吳雙:“沒事的,爹以前教我們的一篇文章里不是說過嗎?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等你哥哥我若能忍到出去,別說是偷王之王了,武林盟主也非我莫屬了?!?p> “別提了吧,做飛賊的和做山賊的都不承認你了,說沒你這號人物,你現在已經是過街老鼠了?!眳请p剛擦干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她一邊哭一邊說:“哥,白如風和賀天翔在刑部大堂上的證詞對你都很不利,我和東郭打算……”
她壓低了聲音:“劫獄!”
“乖?!鄙w世忍痛用盡全身力氣抬手擦擦吳雙的眼淚:“你先出去,我有事和東郭說?!?p> 吳雙此時也不和蓋世唱反調了,她從懷里拿出一瓶金創(chuàng)藥塞進蓋世懷里:“你若出了事,我便殺了賀天翔為你報仇?!?p> 她抹著眼淚出去了。
蓋世問東郭晉:“你有幾成把握救我們出去?”
東郭晉想了想:“鐵哥明天回來,他,我,吳雙,我舅舅,我們幾人合力,有三成把握。”
東郭晉這段時間已將大牢的守衛(wèi)調查清楚了,除了六扇門的那幾個好手外,白如風請來的那幾個御前侍衛(wèi)也不是省油的燈。
聽到東郭晉只有三成把握,智慧仿佛已看到法場在向他招手,他深吸了一口氣:“東郭,在山寨我住的木屋外,左邊第三棵松樹下,埋著我在少林寺存下的私房錢,你替我去找找羽仙,把這筆錢給她,我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過的舒服點。”
“別把你舅舅扯進來,你們東郭家不是一般人家,牽扯進了我這件事里,以后都沒清凈日子了,我爹以后你就費心了?!鄙w世也感染到智慧悲傷和絕望的情緒:“東郭,我就吳雙這一個妹妹,我妹妹這個人吝嗇,小氣,還很貪財……吳雙怎么這么多缺點啊……其實她心底是很善良的,我把她交給你了?!?p> 東郭晉鄭重的說:“我會好好照顧她的?!?p> 蓋世喘了幾口氣:“你娘的那個小院,我住的那間屋的橫梁上,藏著我從月神那里刮來的珠寶首飾,你拿去給唐寶兒,人將其死,其言也善,她要不是嫁給了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四處飄零,這些珠寶算是我給她的嫁妝,讓她找個好男人改嫁吧?!?p> “你們都在說些什么?”東郭晉也覺得鼻子酸酸的:“我一定會把你們給救出去的?!?p> 說完這句話,他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沖動,轉身打開門,飛快的離開。
東郭晉出現在唐寶兒面前時,臉色鐵青的提著一個布包。
唐寶兒見東郭晉臉色不善,忙將他讓進屋,并將自己剛買的丫鬟秋葉支開,自己親手為東郭晉倒了一杯茶:“怎么這么好的來看我呢?”
東郭晉板著臉將布包扔在桌上。
唐寶兒疑惑的打開,里面珠寶璀璨的光華,映得她臉上也仿佛在發(fā)光,她的眼睛也在發(fā)光,任何一個女人看到這么多精致華美的珠寶都會眼睛發(fā)光的。
唐寶兒拿起吳雙曾戴去參加拍賣會的珍珠項鏈,在自己脖子那里比劃:“好看嗎?”
“這是蓋世給你的,他希望你能找個好男人改嫁,不要再四處飄零了。”東郭晉這句話中充滿了嘲諷:“賀天翔害得蓋世落入這步田地,你若和他在一起,只怕蓋世會死不瞑目?!?p> 說完,他拂袖離去。
唐寶兒看著桌上的珠寶發(fā)了半天的呆,忽然站起來,將布包包好,叫秋葉雇來一輛馬車直奔刑部大牢。
唐寶兒是在審訊室看到蓋世的,她是一路闖進來的,因為她長得很美,武功也不弱,守衛(wèi)之前也看她來探望過人,阻攔的也不十分用心,甚至還有獄卒為她引路。
唐寶兒沖進審訊室時,張全順正在燒烙鐵,看到唐寶兒沖進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又低頭看盆中的烙鐵去了。
劉大洪站起來,看是這么個嬌弱美麗的女孩,語氣也不太強硬:“你是什么人?獄卒,將她拉出去。”
這一切唐寶兒看不到,也聽不到,她打開房門的那一剎那,就看到被綁在十字形木架上,遍體鱗傷的蓋世。
蓋世臉上倒是一點傷都沒有,他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你這件衣服的顏色很適合你。”
已是初冬,唐寶兒身上披了一件大紅色的披風,襯得她膚白如玉,也襯得她得眼淚更加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