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斯大陸的春天是從三月開始的,為了慶祝播種,祈禱風(fēng)調(diào)雨順,每年在三月下旬會有隆重的春祭活動,魔法學(xué)院也會安排學(xué)生們到附近的農(nóng)場參與春耕。但是完全由貴族子弟構(gòu)成的學(xué)院學(xué)生,慢慢地將這項活動變成了一年一度的踏青,場所也自然而然的改為學(xué)院附近風(fēng)景更好的山野。學(xué)院默許了這種改變,甚至不再進(jìn)行組織,到最后,特里斯魔法學(xué)院的春日祭就完全變成了一項學(xué)生自發(fā)的松散郊游。
春天萬物舒醒,也是少年少女春心萌動的季節(jié)。所以在這一天,女孩兒們都會精心打扮,男孩兒也會為愛慕的對象準(zhǔn)備好禮物和傳情表白的臺詞。但是盛裝的人群出行到半路時,天空居然不識趣地下起蒙蒙細(xì)雨。
這場對于春耕頗有好處的雨,卻給各懷心事的少年人們帶來不小的麻煩。
女孩們寬大的帽子只能擋住一張臉,不至于讓細(xì)心擦上的胭脂化開,可漂亮的衣裙卻很快被淋濕,變得皺巴巴的,裙角更是沾滿了腳下濺起的泥點,悶悶不樂的臉又嚇退了那些躊躇的男孩兒,等趕到了目的地,躲進(jìn)能遮雨的棚子,已經(jīng)沒有半點游玩的心情了。
唐納透過棚沿淅淅瀝瀝的雨簾,看著到處浸潤在春雨中的山野、樹林,有點懷念起蘭特島。島上每年的春日祭并沒有慶祝的活動,只是所有人都會到田間去幫助農(nóng)戶播種,鐵匠家也不例外,如果遇上這樣的雨,農(nóng)戶們一定很高興,晚上會準(zhǔn)備更豐盛的伙食招待大家。
“父親這時候也在幫忙吧?蘭特島會不會也在下雨?晚上能有好吃的了?!碧萍{心里想著,臉上不經(jīng)意的笑起來。此刻,他神元內(nèi)的那幾塊碎片經(jīng)過幾天時間,已經(jīng)都長成完整的神元了。
“笑什么呢?”韋斯利正坐在他身邊。
“想起蘭特島了?!?p> “夏天一定要去看看,你可得好好招待我?!?p> “沒問題,就睡鐵匠鋪的火爐旁,我給你鋪最軟的柴草?!碧萍{笑著說。
“只要你鋪,我就睡?!表f斯利滿臉無所謂的樣子,“喂,你有沒有覺得露西亞今天有點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
“她今天不但打扮了,還一副羞答答的樣子?!?p> “女孩子們今天不都這樣嘛?!?p> “你知道什么?她去年就沒打扮,哦,不對,她去年根本沒來。我聽說她就是個修煉狂。她來春日祭干嘛?”
“今年長大了嘛?!碧萍{隨口回答。
“唐納,我覺得她有點問題,你說她是不是喜歡上你了?”
“怎么,這么快就放棄了?你的毅力和耐心都到哪兒去了?”
“去去去,我早就對她沒興趣了。我跟你打賭,她一會兒肯定會過來主動跟你說話?!?p> “別拿我開玩笑了。”
“你還怕吃虧?。俊?。
“她也愿意睡柴草堆?”
韋斯利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唐納,嘟囔了一句:“說不定人家愿意呢?!本筒辉僬f話。
“魔法天才是什么樣子的?”唐納換了個話題。
“你看我不就知道了。”
唐納推了韋斯利一把,后者哈哈大笑。
“在赫爾斯大陸,二十歲之前晉級正式魔法師就算天才,這樣的天才每年都有。聽說整個中土世界,每年有幾百個這樣的天才都會被魔法大陸接引過去?!?p> “為什么要去魔法大陸?”
“因為那里的魔法文明要發(fā)達(dá)得多,正式魔法師滿地走,對了,據(jù)說魔法大陸有十幾歲的青鳥法師?!?p> “青鳥法師?”
“就是四級以上的法師,因為從沒有鳥能飛過諾蒂斯山脈,也從沒有一個四級以上的魔法師到過諾蒂斯山脈以北。真不知道你的魔法文明課都是怎么上的……哦,對了,你沒上過。”
“十幾歲就能到四級以上……”
“別害怕,也從沒有人在一百歲之前晉級七級魔法師,哦,除了神子以外?!?p> “神子是什么?”
“我現(xiàn)在理解你說蘭特島與世隔絕是什么意思了。各地的神殿會挑選有神性的小孩兒,每十年從中選出一個,接引到天國,在天國住滿一年,就能成為神的牧人,每隔一百年會有一個天才兒童,能夠在天國居住十年,成為神子,替神行走人間?,F(xiàn)在世界上好像一共有八個神子,四十六個神的牧人。哦,神子也是魔法師,級別肯定超過七級,具體多少沒人知道,反正又沒人敢跟他們動手。”
“怎么你對神一點不虔誠?”
“我又不是國王,神恩也好,神罰也好,又不會對著我來?!?p> “那這么說……半年晉級低階魔法學(xué)徒很平常吧?”唐納終于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半年低階魔法學(xué)徒,在魔法大陸可能很平常吧,誰知道呢?你看著我干嘛?我可是花了快三年才做到……你不要告訴我你晉級了?”
唐納輕輕點頭。
“你是妖怪啊?”韋斯利噌得站起,失聲驚呼,然后大概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又趕緊坐下來。
唐納其實半個月就晉級低階魔法學(xué)徒了,但是那顯然太不可思議了,他也不敢告訴韋斯利。
“你構(gòu)建魔法了?哪個系的?”
“六元火球比較熟練了,另外幾個系的神元也有,但還沒練習(xí)過。”
“練習(xí)個屁啊練習(xí)?基礎(chǔ)攻防模型是一樣的,會一個系就是都會了!你老實說,你現(xiàn)在有多少神元了?”
“一百八十……”
“火系占多少?”
“五系……都一百八十左右……”
韋斯利又站起來,這回還踹了唐納一腳,周圍的人都詫異地看著他,他只當(dāng)沒看見。
“氣死我了!太氣人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坐了下來,這次不再問了。
“那個……你有幾系神元啊?”
“沒你多!”韋斯利恨恨地回答。
“到底幾系?這個很重要。”
“兩系!”
“我自創(chuàng)了一種冥想法,只要有兩系神元,每次冥想好像都可以增加幾個神元,而且還會提升神元活性?!?p> 韋斯利轉(zhuǎn)頭盯著唐納,仿佛今天剛認(rèn)識他一樣。
“真的假的?每次都行?”
“應(yīng)該是的,不過有點痛,晚上你到我宿舍來,我教你?!?p> 唐納突然覺得自己現(xiàn)在說的話,有點像拐騙少女的壞人,不過一向猥瑣的韋斯利此時反而非常認(rèn)真。
“唐納,你們在聊什么呢?”
被韋斯利說中,露西亞果然走了過來,主動和唐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