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烈回到奪命谷中,栓好異天獸,此時天色已漸暗下來。
奪命谷兩側(cè)的房舍正被暮色籠罩著,軒轅烈悄悄地往他的那個大院房走去。
剛走到院子門口,卻看見一人已在院子內(nèi)的小花池旁站著,正看著那片剛盛開的菊花。
這人身穿一襲灰色長袍,眉清目朗,身長體健,看上去像個文質(zhì)彬彬的書生,但眉宇間卻又帶著一股英氣。
他聽到軒轅烈的腳步聲,轉(zhuǎn)過頭,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做了個鞠:“屬下拜見二當(dāng)家?!?p> 軒轅烈有氣無力地道:“姬名,你怎么有閑情跑到我這里賞花來了,谷里沒事做了嗎?”平時姬名給人的感覺就似個正在旋轉(zhuǎn)的陀螺,一天到晚忙個不停。
軒轅烈在剛來奪命谷的時候?qū)麤]有很大的好感,總感覺這個人沒有什么真材實料,憑的都是嘴巴本事,但是谷中的一切事務(wù)姬名似乎每次都辦得很不錯,讓他這個二教主輕松不少,不然只怕像個陀螺轉(zhuǎn)的是他而不是姬名了。
姬名笑容不改,卻問道:“二當(dāng)家,蕩月弓可曾找回了?”
軒轅烈不由心頭一震,問道:“你消息還挺靈通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覺得挺奇怪,姬名一向只負(fù)責(zé)谷中的內(nèi)務(wù),只在谷中和山頂行走,怎么會連下午在招搖鎮(zhèn)發(fā)生的事情都已知道。
軒轅烈卻忘記了金、木、水、火、土這五個教閣的事務(wù)本來是自己的本職,但他卻不擅長管理這些教閣的事情,后來干脆都推給姬名了,自己整天去擺陣練武。
而招搖鎮(zhèn)的防衛(wèi)安全工作,正是屬于總壇的幾個武營負(fù)責(zé)的,現(xiàn)在代替軒轅烈管理這些武營的人,正是姬名。
姬名笑道:“二當(dāng)家,今天在招財賭莊發(fā)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彼樕徽?,又道:“二當(dāng)家,這次您太大意了,這把蕩月弓可以說是我們?nèi)柦痰逆?zhèn)教法寶,您輸啥也不能把這弓給輸了啊!”
軒轅烈急道:“我又什么辦法?我也不想輸?shù)陌。切∽舆\氣太好了!……這,最后一把不就給他贏了嘛!”說起這件事,他也是一肚子火,“只不過我忘記問了他的地址和名字,不然就可以馬上回來拿庫里的銀幣去把弓給換回來!”
姬名道:“二當(dāng)家,這人分明就是為了蕩月弓來和你賭的,哪還能告訴你名字地址。”他嘴巴沒說,心里卻想這二教主也實在太沒腦子,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白衣人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蕩月弓。
軒轅烈其實剛才在山頂也想通了,白衣人當(dāng)時確實是想和他纏到底,一直押小,每次押的銀幣都比前幾天加起來的還要多,這樣總不可能連續(xù)開大,總有一次贏的時候,只要白衣人贏一次,軒轅烈就肯定不夠錢賠,最后只能把蕩月弓給押上了。
他無奈道:“那現(xiàn)在能怎么辦?我又不知道他是誰,不然我馬上去找他去!”
姬名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沉重了:“我估計這個白衣人不是太坤門的人,就是六斷宮的人。我收到消息后,便馬上派人暗中去追尋他了?!?p> “啊?”軒轅烈高興了,道:“那好??!找到他沒有?”
姬名苦笑道:“哪有這么快?這附近幾個鎮(zhèn)雖然是我們的轄地,但他既然敢到招搖鎮(zhèn)來,找您對賭,一定是有備而來,而且來的一定不是一般人。我們的人能不能追尋到他的下落,只怕還是未知之?dāng)?shù)?!?p> 軒轅烈一聽,回想起當(dāng)時那個白衣人確實氣勢不凡,點點頭道:“那小子的氣勢還真的能嚇唬人,看樣子確實不像一般人。你說他是有備而來是什么意思?”他見姬名在這里似乎站了很久,又道:“走走!我們進屋說!”
軒轅烈住的地方是一個大合院子,這個院子在奪命谷里規(guī)格僅次于燕無平那個,院子很大,姬名當(dāng)時還特意讓人重新修繕了一遍,在院子里鋪上了青石磚,布置了花池、水池。
院子三面都是房舍,左右是給專門照顧軒轅烈起居飲食的侍女居住的,中間的大房子則是兩層,上面那層是軒轅烈的臥室,下面則是平時會客議事的廳堂。
兩人進了廳堂坐下,姬名這才道:“這個白衣人,如果是太坤門的人,那恐怕太坤門早就安插了人馬在我們招搖鎮(zhèn)上。”
他補充道:“我讓他們問過賭莊的人了,白衣人之前從來沒有在招財賭莊出現(xiàn)過,但今天你一到賭莊,他就來了,說明他們也有眼線在招搖鎮(zhèn),而且肯定不止三兩個?!?p> “哦?”軒轅烈疑惑地道,“那又怎么樣?”
姬名又道:“這就說明,他們這個計劃已經(jīng)老早就策劃好了,就等您下山去賭莊賭錢,計劃才能實施。也許他們已經(jīng)等了半個月了。”
軒轅烈恍然大悟:“我確實半個月沒下山了,難怪今天總感覺有些邪門!”
他又仔細(xì)想了想當(dāng)時的情景:“對!一定是這樣!難怪總是我贏,他們是故意讓我贏的!”
姬名點了點頭,道:“他們知道二當(dāng)家您的脾氣,先讓您贏個夠,最后一把才會防不勝防?!?p> “那如果是太坤門的人,那他們下一步會怎么樣?”軒轅烈不禁問道。其實他不用問也知道,如果太坤門已經(jīng)得到了蕩月弓,那對三陽教的忌憚就會少很多,隨意都可能馬上對招搖山和奪命谷進行大規(guī)模的攻擊。
姬名道:“我也在擔(dān)心這個問題,我只希望那白衣人最好是六斷宮的人,這樣,起碼我們還有時間。萬一他是太坤門的人,麻煩就大了?!?p> 他停了會,似乎在想著什么,才道:“無論這個白衣人是太坤門還是六斷宮的,他都絕對不是無名之輩,六斷宮素來神秘,不知道根底。但如果是太坤門的話,只怕這個白衣人很可能就是田麥?!?p> “田麥?”軒轅烈皺了皺眉頭,他對這些人不太熟悉。
“嗯!田麥?zhǔn)翘らT星旗的旗主?!奔c了點頭,他解釋道:“星旗在太坤門就是專門負(fù)責(zé)刺探案件、追捕暗殺這些工作。蕩月弓在奪命谷出現(xiàn)的消息早就傳遍天下了,太坤門要派人來招搖鎮(zhèn)的話,就一定是先派星旗?!?p> 他又補充道:“如果星旗的人來招搖鎮(zhèn),那田麥就一定會親自來,六大神器對于太坤門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事情了,門主古絕云一定會要田麥親自來?!?p> 軒轅烈笑道:“你莫要如此緊張,說不定他是六斷宮的人呢?”他沒聽過田麥,聽姬名說得如此玄乎,似乎三陽教馬上要大難臨頭了,心里不相信。
姬名回道:“前段時間教水閣在青丘鎮(zhèn)的郭老二傳消息回來的時候,說六斷宮在青丘鎮(zhèn)的情報點給太坤門拔掉了,損失不少人。當(dāng)時教主也在那里?!?p> “有沒有我大哥的消息?”軒轅烈急問道,他多日不理教務(wù),很多消息都沒有姬名清楚。
“教主只讓郭老二帶了話,說是要在外辦點事,暫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奔鸬溃斑€說六斷宮的人,也留意上了我們?nèi)柦塘?,他們也想派人來招搖鎮(zhèn)查探蕩月弓的消息?!?p> 他接著道:“所以,如果白衣人是六斷宮的人,我就猜不出他是誰了。因為六斷宮的情況,我們一點都不了解?!?p> 軒轅烈問道:“那你派去找他的人,有消息回來了嗎?”
姬名搖了搖頭:“哪有這么快,我已經(jīng)通知了教火閣,他們今天正好帶人在招搖鎮(zhèn)附近的官道上巡邏。如果發(fā)現(xiàn)了白衣人,一定馬上回報并暗中跟蹤的。”
此時,侍女已經(jīng)端好飯菜上來,等軒轅烈用飯。
軒轅烈折騰了這半天,也感覺餓了。
他對姬名擺了擺手:“好,你先回去,如果發(fā)現(xiàn)白衣人的消息第一時間來報與我,我要馬上去把他殺了!”他越想越怒,恨不得馬上把白衣人捏在手里,出了這口惡氣。
姬名起身道:“是!”便欲退下,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二當(dāng)家,最近給您安排了幾個新來的侍女,還好使喚吧?”
軒轅烈連連點頭稱贊:“還好啊,比之前那幾個勤快多了!”
姬名笑道:“如此甚好,我擔(dān)心二當(dāng)家使喚不習(xí)慣,她們有些是新來的,怕伺候得不夠仔細(xì)?!闭f完便告退了。
軒轅烈便命侍女斟酒上菜,讓她們也退了下去,獨自一個人坐廳堂里飲酒用飯。
吃了兩大碗飯,喝了五六杯酒,軒轅烈老是覺得身后有人在扯他的腰部,就像那天在追捕異天獸的那個洞穴里把他拉到左側(cè)去那股力量一般,可他回頭看了看,廳堂燭火閃爍,卻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不禁有點納悶,舉起杯子又一飲而盡,心想莫非自己醉花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