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行羽意識到那強烈的危機感襲來時,甚至連反應(yīng)都沒有來得及,只聽后方的天空中響起一串刺耳的破空之聲,一道黑色的流光自頭頂飛過,緊接著,前方的空氣中一陣悸動,一股恐怖到極致的死亡氣息彌漫開來。
“吼——”
震耳欲聾的吼聲響起,碧眼天睛獸巨大的靈魂虛影赫然出現(xiàn)在了眾人前方,那兩團跳動著的靈魂之火猶如眼睛一樣盯著眾人,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行羽直覺感到,這碧眼天睛獸應(yīng)該是沖著自己來的,先前這頭兇獸之所以去追殺月輝三人,乃是由于正是他們逼得碧眼天睛獸顯露出原形,而自己,不正是毀滅了它肉身的幕后主使嗎。
碧眼天睛獸靈魂雖然失去理智,淪為魔物,但他對于自己的仇人卻是異常敏感,再殺了月輝三人之后,它也是將目標放在了行羽身上。
“帶上寧屏月,你們快退!”行羽將寧屏月遞給李雨桐,大聲的催促道。
“那你呢!”李雨桐急切的問道。
“它的目標是我,我將它的肉身毀滅,它必然要將我置于死地,我將他引開,你們可以借機逃走?!?p> 然而李雨桐聽到他的話,卻堅定的搖頭道:“我們怎么能丟下你一個人!”
行羽有著自己的打算,在必要的時候,他會捏碎沈河交給他的令牌,這是他保命的最大手段,但讓行羽沒想到的是,李雨桐等人反而是不愿意棄他而去,這讓他有著一絲感動,同時也更加無奈。
“你們放心,我有保命的手段,你們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李雨桐還要爭辯,然而碧眼天睛獸卻并沒有留給他們太多的時間,恐怖的威壓席卷而來,竟然就這樣將行羽和眾人隔絕開來。
“不要管我,你們快走??!”
行羽將渾身靈力運轉(zhuǎn)到極致,身形暴起之下,離開眾人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果不其然,碧眼天睛獸在行羽離開之后,直接撇下眾人,朝著行羽徑直追去。
“陸禾,我們難道就這樣丟下行羽嗎?”
對于李雨桐的提問,陸禾眉頭緊皺,看著行羽離去的方向,沉吟道:“自從進入遺跡之后,行羽帶給我們一次又一次驚喜,我想這一次他同樣不會讓我們失望,以他的性格,沒有一定的把握,絕不會這樣魯莽行事?!?p> 李雨桐急道:“行羽是為了我們才去引開碧眼天睛獸的,你們不去幫他,我去!”
“雨桐!陸師兄說的沒錯,你先冷靜一下?!?p> 眼看李雨桐就要離開,為了不發(fā)生意外,卓青急忙上前一把拉住李雨桐。
李雨桐回頭怒視著卓青,厲聲喝道:“放開我!”
看著這一幕,陸禾的臉色有些深沉,他沉吟了一下,隨后對著李雨桐說道:“你說的對,我們確實不應(yīng)該拋下行羽,我們先跟過去,萬不可魯莽行事,若是行羽真的有危險,我們也好及時出手相救?!?p> 這邊為了行羽的事情爭論不休時,極速飛奔的行羽卻早已遠離了這片區(qū)域,而在行羽身后,緊追不舍的碧眼天睛獸,也讓行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看來今天必須要動用救命符了?!?p> 其實行羽一直不愿意輕易的動用那道玉牌,這玉牌只能使用一次,但如今碧眼天睛獸緊追不舍,已是到了性命危急關(guān)頭,行羽非常明白,此時若不祭出這道底牌,恐怕以后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是死是活,就看你了!”
行羽手腕翻轉(zhuǎn)間,玉牌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他手中,然而就在行羽即將捏碎玉牌之時,異變陡生!
碧眼天睛獸龐大的靈魂虛影此時竟是化為了一團濃郁的黑霧,那團黑霧自行羽身后涌出,轉(zhuǎn)瞬間便將行羽整個人淹沒在了黑霧之中。
被黑霧淹沒之后,行羽只覺得一股突如其來的無力感襲來,那捏著玉牌的手也遲遲不能按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行羽方寸大亂,就在行羽驚駭之時,在那黑霧之中,一股濃郁的死氣緩緩凝聚,到了最后,那團死氣緩緩凝成兩團幽暗的靈魂之火,火光微弱的閃動著,猶如眼睛一樣盯著行羽。
身陷黑霧之中,并且全身使不出一絲力氣,就連靈力似乎都停滯了下來,看著那兩團靈魂之火緩緩朝自己靠攏,行羽心中漸漸升起了一絲絕望。
“難道我今天真的就要葬身此地了?!?p> 靈魂之火緩緩飄到行羽面前,再離行羽只有五米的距離時,一只巨大的獸頭突然從靈魂之火中竄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血盆大口已然是對著行羽撲來。
當靈魂虛影形成的血盆大口徹底將行羽吞下之時,一股冰寒徹骨的涼意瞬間籠罩住行羽全身,那股涼意帶著強烈的死亡氣息,讓行羽覺得自己距離死亡是如此的近。
在這死亡氣息內(nèi),還隱隱夾雜著一絲烈焰氣息,行羽之前就猜測過,這一絲烈焰氣息應(yīng)該就是碧眼天睛獸的本源之力,盡管被冥域魔氣侵染淪為魔物,但來自于碧眼天睛獸生前的本源之力仍然沒有消失。
原本行羽認為自己已是必死無疑,然而當那股烈焰之力無意間接觸到行羽當初在火谷靈閣得到的方形玉簡時,異變再生!
在那黑暗之中,一聲低沉的怒吼傳出,那吼聲聽起來像是因為劇烈掙扎而發(fā)出的,原本籠罩住行羽的死亡之力也在這個時候緩緩散開,周圍的黑霧竟然都在這個時候變得極不穩(wěn)定起來,原本束縛住行羽的力量,也消失不見。
“這時怎么回事?”
行羽并不知道為什么原本即將滅殺自己的死亡之力會突然退去,但那黑霧之中傳出的劇烈怒吼之聲卻實實在在的傳到了行羽的耳中。
“碧眼天睛獸出問題了?”
這是行羽此時產(chǎn)生的第一個想法,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立刻便露出狂喜之色,如果碧眼天睛獸本身出現(xiàn)問題,那么這就意味自己有了絕佳的逃跑機會,至少現(xiàn)在看起來,那碧眼天睛獸已經(jīng)沒有功夫顧及行羽了。
就在行羽嘗試著重新運轉(zhuǎn)靈力,試圖沖破束縛時,空間戒中那枚方形玉簡竟然突然自行飛離出來,就這樣靜靜的浮在行羽面前。
大約數(shù)秒過后,寂靜的黑霧之中,突然燃起了一片極為旺盛的火焰,那團火焰時而呈紅色,時而又變?yōu)樽虾谏?,遠遠看去,這兩種顏色似在進行著博弈,雙方都想奪取這團火焰的掌控權(quán)。
就在行羽試圖掙脫束縛之際,心里突然響起了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
“小兄弟,幫幫我?!?p> “什么!”行羽驚駭莫名,這聲音在心里突然響起,讓得他一點防備都沒有,旋即行羽便冷靜下來,謹慎的問道:“你是誰?”
這一次聲音從黑霧之中傳出:“我名為金麒,也是你看到的碧眼天睛獸,你可否助我擺脫這些可惡的冥域魔氣?”
“這么說,現(xiàn)在和我說話的,是你真正的靈魂,也是百萬年前參加圣魔大戰(zhàn)的碧眼天睛獸前輩?”
“不錯,你能否將你面前的那塊玉簡仍過來,我可以借助它驅(qū)逐侵染我靈魂的魔氣。”說到這,碧眼天睛獸的聲音變得更加微弱,“我現(xiàn)在靈魂本源只是短暫蘇醒,無法維持太長時間,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闭f到這,碧眼天睛獸的語氣已經(jīng)變得急促起來。
行羽沒有說話,對于這所謂的本源靈魂,行羽還是半信半疑,如果這是碧眼天睛獸設(shè)下的圈套,那么行羽一旦相信,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
似是看出了行羽心中所想,碧眼天睛獸又道:“你大可放心,如果我要殺你的話,你早已不會站在這里,我又何必大費周折的多此一舉,另外,你如果助我恢復(fù)本來面目,我碧眼天睛獸一族都將視你為朋友?!?p> 說到這里,一聲痛苦至極的怒吼再次傳來,那團火焰之上的顏色再次急劇變換起來,漸漸的,紫黑色的火焰越來越占上風。
行羽此時內(nèi)心也在天人交戰(zhàn),碧眼天睛獸的話給了他一個事關(guān)性命的抉擇機會,如果選對了,自己便可全身而退,甚至還可以得到碧眼天睛獸一族的友誼,如果選錯了,那么自己必然會葬身此地。
“是福是禍,我便賭這一把!”
說完,行羽便是立刻抓住那方形玉簡,奮力投向了那團火焰,其實行羽心中對于碧眼天睛獸還是心生敬意的,百萬年前,正是像他這樣生活在圣域的前輩舍身與冥域大軍血戰(zhàn),才給后人保住了生存的空間。
玉簡剛一接觸到那團火焰,立刻迸發(fā)出奪目的火紅色光芒,而那團火焰,在紅光的照射下,劇烈的搖晃起來,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吼——”
一連串震人心魄的怒吼從那團火焰中傳出,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帶著滔天怒意,時而透出痛苦掙扎,伴隨著一聲聲怒吼,周圍的黑霧也變得極不穩(wěn)定起來,并且漸漸有消散的跡象。
這樣的情況整整持續(xù)了一個多時辰,到了最后,那團火焰竟是在一瞬間突然爆炸開來,強勁的沖擊力將行羽震得身形倒飛而出,然而就在這時,行羽突然感覺到一股柔和的溫熱靈力將自己拖住,幫助自己緩緩的穩(wěn)住了身形。
“金麒前輩,是你嗎?”
行羽只覺感到,托住自己的那股力量,一定是碧眼天睛獸發(fā)出的,能夠出手救下自己,只有一個解釋,碧眼天睛獸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了本來意識!
在行羽眼前,一個渾身透著火焰紅光的靈魂虛影緩緩顯現(xiàn),這道靈魂虛影和之前碧眼天睛獸幻化成人形是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是,臉上的那團黑氣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猶如山岳一般的剛毅面龐。
碧眼天睛獸的靈魂虛影在控制微微搖曳著,隨時都有消散的跡象,他負手而立,微笑著看向行羽,笑道:“小兄弟,多謝你出手相救?!?p> 聽到碧眼天睛獸開口之后,行羽渾身一震,急忙拱手說道:“晚輩行羽見過金麒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