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你送楚雪去柳家莊吧?”向月趁機撮合兩人。
武崇立刻回絕:“黃子金認路,讓他送。我送你回店鋪。”
“黃子金認路,讓他送我吧?!背┮布敝灰涑缢?。
這兩人同時開口,說的字還差不多,讓向月一陣無語。
“這樣吧,我先送向月回店鋪,再帶楚姑娘去柳家莊。”黃子金當(dāng)然不會給武崇接近向月的機會。
“本公子送她回店,山腳下有我馬車,你怎么送,讓她用傷腿跟著你跑嗎?”
武崇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白,你這個窮小子怎么跟本公子比?
黃子金沒法跟他比財勢,也沒馬車,的確要靠兩條腿跑,卻不甘示弱,出言譏諷道:“向月被姚剡擄走這兩天,你人去哪了?在你心里,玉球比向月重要多了,指望你保護她,我看是靠不住的,你就不等玉球撈上來?”
“廢話,不是為了玉球你會來始新,會認識向月嗎?本公子還真沒把玉球放在眼里,你要等玉球撈上來,別賴我頭上。”武崇沒生好氣地說。
“你們別爭了,我先避過我大哥,黃子金山下等。”
歐陽初雪在知道武崇時偷偷打量過他,要說像他這樣挺拔英俊的男子,不動心是假,可人家根本沒瞟她一眼,她本來就是想逃婚,你不待見我,我還不待見你呢?
又見他與黃子金為向月爭風(fēng)吃醋,心里更覺得逃婚是對的,所以沒有多說什么話,先下山去。
向月畢竟有過一世為人,看出這個直率小女人表情,跟著她走了幾步,低聲道:“武崇人不錯,你考慮一下,我跟武崇是兄妹關(guān)系,你不用放在心上?!?p> “他真是武家的武四公子?”歐陽初雪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可我聽說他長了一對魚泡眼,矮如冬瓜,還經(jīng)常夜宿煙花之地?!?p> “你聽誰說的?沒有真實見過,怎么能輕信?”
向月差點沒笑出來,要是武崇聽到她這么描述他,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一二個人說,我當(dāng)然不會信了,可是我十一個庶出姐妹都這么說的?!睔W陽初雪說到這里,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難道她們聯(lián)合起來騙我?”
聽到她有十一個庶出姐妹,向月咋舌。
難怪歐陽初雪無法與絳紅相比,雖然同為大勢力巨頭的女兒,可人家絳紅是獨女,掌上明珠,她歐陽家的女兒多如草芥啊,不會是歐陽家主恨不得把她們嫁出去一個是一個吧。
歐陽初雪貴為嫡女,因母親早逝,總少了許多愛護,雖有長兄照應(yīng),也有照料不及之處,庶出的姐妹想必嫉妒她嫁給武家這么好的門第,聯(lián)合起來算計她。
“現(xiàn)在知道了,為時不晚,跟我回去,與武崇好好說說話?!?p> “你要是覺得他好,就嫁給他好了,我不嫁?!睔W陽初雪輕聲回了一句,矮著身從草叢中穿行向北下山。
失??!這對冤家還真是一個脾氣的。
向月很是無奈,轉(zhuǎn)身回去,讓黃子金和武崇去向同門和兄弟交代一聲,哪知這兩人都不肯去,料想前些天一直往她這邊跑,也是瞞著同門和家族,這份情她記在心里了,不過她必須跟費云英交個頭,反正三人都有顧忌,不想暴露,就偷偷溜過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太守身為臣子當(dāng)盡臣子本份,不負皇恩浩蕩,爾等聚眾斗毆,難道還有理了?蘇海龍怎么當(dāng)?shù)慕酥鳎俊?p> 還沒走出林子就聽到這番打著十足官腔的話。
又聽蘇海虎言正凜然道:“不敢,兄長蘇盟主雖然沒有出面,但只要我們蘇家在,自當(dāng)維護江湖安定?!?p> 此時整條道路上站滿了手持長矛的官兵,形成了一條長龍,四匹高頭大馬昂首站在官兵隊伍之前。
領(lǐng)先一騎的是一個穿著官服的胖子,左側(cè)是一個長著八字胡、頭束綸巾的文弱中年男子。另一側(cè)兩騎也是兩個中年男子,一個面帶笑容,另一個盛氣凌人的樣子。
那個長著八字胡的文弱中年男子,向月見過,那日搭乘郡醫(yī)的順風(fēng)車,便是這個人在城門口迎接郡醫(yī)的。
向月不懂官職,從官服上也看不出什么官來,便問武崇。
武崇告訴她,穿著官服的是新安郡太守劉通新,左側(cè)的中年男子是郡丞,即太守的助手。
對于她不認識另一側(cè)兩個中年男子,武崇有點詫異道:“這不是你們始新城畢家和錢家的兩個家主嗎,你不知道?”
聽說這兩個中年男子是始新兩個家族的家主,向月不由多瞧了他倆一眼。
似乎兩人有所察覺,幾乎同時向向月望來。
面帶笑容的畢家主微一頷首,甚為友好。
盛氣凌人的錢家主眼色露出一絲不屑,轉(zhuǎn)開了頭,一本正經(jīng)地對蘇海虎道:“江湖盟主是蘇海龍,什么時候成了蘇家的了?”
一番話,與太守劉通新的官腔不比上下。
怎么感覺兩人認識她似的?向月暗中疑惑,也對畢家主微一頷首。
“蘇盟主出身蘇家,許多地方還是要依仗家族力量,江湖如今局面安定,也有蘇家一份苦勞,也少不了整個江湖人士共同的合作,江湖本來就是大家的。”
歷來民不與官斗,對于劉通新那是職責(zé)所在,周公羊沒有意見,但對于旁人指手劃腳,就忍不住替蘇家申述。
“周長老說的對,尊重蘇家也等于尊重蘇盟主,要得到別人的尊重先要學(xué)會尊重別人。”楊文乙文質(zhì)彬彬地向錢家主抱了抱拳,說話卻十分犀利。
劉通新直入正題道:“錢家主提供消息說你們聚眾斗毆,是為了搶一個記載寶藏地圖的玉球,玉球呢?誰拿到了就上交朝廷,這也是我宋朝子民應(yīng)做的本份。”
正是來者不善,原來前面說的話都是套話,目的就是為了玉球。
群情一陣騷動,想不到朝廷插腳上來,也是,誰見財不眼紅的,何況朝廷北伐柔然,應(yīng)該正是缺錢缺糧的時候,想奪取寶藏也是情理之中。
江湖中人本多亡命之徒,像桃花寨這種惡貫滿盈的幫派,才不會管對方是什么人,想要搶玉球就先拿命來,不像宇穹宗、道清觀和括蒼派等名門正派尊循道義,不會濫殺無辜。
劉通新帶了這么多官兵,雖然官兵的戰(zhàn)力無法與修煉者相比,但他背后是朝廷,要動手,也是要掂量掂量,何況旁邊除了興安侯和永定侯兩府之人外,暗中不知還有多少朝廷勢力潛伏。
江湖正邪兩道及朝廷三方勢力,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先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