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皇帝語塞,臉漲得通紅。
“來啊,我們的陛下到時辰去給太后請安了。還不送陛下進去,耽誤了陛下,你們吃罪的起嗎?”肅王說著,走在最前。小皇帝也在一隊士兵的迫使下進了祁瀾殿。
“小王給太后請安了。”肅王未等通傳,推門而入,說道。
“肅王,多日不見,近來可好?”太后夏芷柔看著盛氣凌人的靖沅,語氣甚是平和地說道,仿佛一切盡在預料之中。
小皇帝抬眼看向坐在軟榻上的夏芷柔,頷首說道:“母后?!?p> “沛兒?!毕能迫峥匆谎坌』实?,慈愛地輕聲答道,臉上依舊是一派從容。
“不愧是太后,反應比我這不爭氣的侄兒強多了?!泵C王笑道。
“肅王這是哪里話?沛兒貴為一國之君,又怎可與我這個婦道人家做比較呢?”夏芷柔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憤怒,平淡溫和的好似閑話家常。
“做了20年的太后,果然是氣度不凡了啊!比起當年那個毛毛躁躁的靜妃夏芷柔可是大有長進啊!本王實在是要對你刮目相看啊!”肅王依舊是一派取笑的意味。
“哪里不同呢?20年前,我是陛下的娘親,20年后,我依舊是陛下的娘親。而肅王永遠都只會是肅王,難道是要做我的兒子嗎?那豈不是會讓天下人恥笑?”夏芷柔笑道,有意激怒肅王。
“哼,是嗎?太后的結(jié)論是不是下的有些早呢?”肅王平息怒火,說道,看上是讓人討厭的傲氣。
夏芷柔沒說話,只是微微蹙眉,看著肅王。
“怎么?太后沒什么想說的了?”肅王見夏芷柔不說話,冷笑一聲,說道:“也罷!那就讓本王來說吧。陛下從繼位道親政,依仗著的都是太后在背后扶持,可是我靖國的江山社稷不能總握在一個女人手中吧!所以本王覺得,這靖國的江山還是交到本王手中比較合適。不如就在今日,侄兒你寫一份退位讓賢的詔書,然后和你的母后尋一處僻靜地,安度余生,可好?也免得兵戎相見,若是傷了我的好侄兒,可怎么是好?”
小皇帝緊咬著牙齒,俊逸的臉上青筋暴起。夏芷柔站起身,說道:“沛兒繼位時年幼,多年來自然要我這個做母親的多多幫襯教誨著。如今沛兒已到弱冠之年,親政也有一年有余,深得百姓愛戴。這個時候,肅王的提議怕是有所錯漏吧?”夏芷柔雖然知道肅王的意圖,但還是一一陳列,借以拖延,等待援兵。
“我覺得太后還是有些欠考慮!也許這個可以幫助太后清醒些。”肅王說著從懷中拿出梔子玉佩,期待著夏芷柔臉上的表情。
果然,夏芷柔看到梔子玉佩時,臉色瞬間變成了青灰色。“這個怎么會在你這兒?”夏芷柔的聲音微微顫抖,問道。
“那太后認為這個玉佩應該在哪兒?百仙兒腰間嗎?”肅王逼近夏芷柔,低聲說道。
夏芷柔踉蹌著退后了兩步,問道:“你把她怎么了?”
“那要看太后你的態(tài)度了!哈哈。”肅王說著向小皇帝走去,貼近,說道:“我給你一個時辰,寫好詔書。”
“我知道國璽在太后那兒,就勞請您拿出來在陛下的詔書上蓋上吧!我在九洲殿等著。哈!哈!哈!”肅王說著,雙手背后,闊步離去。
“沛兒?”夏芷柔見肅王離開,喊道。
靖沛看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有些晃神。見夏芷柔喊他,回頭應道:“母后。”
“別怕,會沒事的?!毕能迫嵝闹袚南蓛海蛇€是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說道。
“可是……”小皇帝欲言又止。
夏芷柔就這樣靜靜握著小皇帝的手,像是那些年最艱難的夜晚一樣。
夜闌人靜的祁瀾殿好似靜止一般,筆墨就擺在小皇帝眼前,像是穿透人心的匕首。
城樓上幾近絕望的蕭漾終于看到了遠處席卷而起的沙塵。烽煙升起,蕭漾帶領蓄勢待發(fā)的三百精兵打開城門,鉗制住了城門上那些叛變的守衛(wèi),直接將守衛(wèi)長綁了起來。迎來了風塵仆仆趕來的賀山。
“怎么這么晚?你怎么了?”蕭漾見賀山一身狼狽模樣,問道。
“沒事,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快走吧!”賀山的氣息急促,喘著氣說道。
“好?!笔捬鸬?,卻發(fā)現(xiàn)賀山身邊,羽扇綸巾——童御。
“要不是童將軍及時趕來,我想我們早就全軍覆沒了!”賀山見蕭漾滿臉疑惑的看著童御,解釋道。
“可是童叔叔怎么會來呢?”蕭漾問道。蕭漾疑惑,這次的行動絕密,童叔叔怎么會知道呢?
“我是奉了蕭老將軍的命令,領兵前來的?!蓖锨罢f道。
“父親?”蕭漾不解,卻也沒有時間多問。都是跟隨安南王出生入死多年的手下,沒什么值得懷疑的,蕭漾便說道:“我們還是快進城吧!”
“好。”賀山答道,童御也在一旁點點頭。蕭漾一揮手,大軍便跟在蕭漾身后全速行進。
宮中人心惶惶,一眾嬪妃宮娥都被下了禁令,在房間中嚶嚶地哭著。唯獨坤汐殿的正宮皇后嚴心晴和文和殿的文妃鎮(zhèn)定自若的坐著,只是兩人的心境全然不同罷了。前來催促小皇帝下詔書的近侍來了一撥又一撥,小皇帝坐在榻上死死盯著那些前來傳話的近侍。
“陛下,您還是快下詔吧!肅王說……”畢竟眼前的還是當今的帝王,那個近侍也不敢太過放肆,卻又攝于肅王的淫威,說道:“說,要是一刻鐘后還不見詔書,就,就,就把您的手指頭一根根的切下來?!苯陶f的直冒冷汗,想想都覺得可怕。
為了靖國江山,皇位安穩(wěn),小皇帝這些年來在肅王的掌控下活的委曲求全,忍氣吞聲,如今肅王得寸進尺,更是騎到靖沛的頭上來了。小皇帝怒不可遏,吼道:“就算是他將我的手指一段一段切下來,直到我最后一滴血流盡,我也絕不會將靖國的江山交給他!”
夏芷柔坐在軟榻的一側(cè),看著靖沛臉上那毫不遮掩的憤怒,突然發(fā)現(xiàn)那個昔日溫順仁厚的靖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怒焰滔滔的帝王,一個真正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