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漾看著石林之上的青痕,月色凄冷,映在青痕石綠色的衣衫及長鞭上,透著懾人的陰沉。蕭漾手中的墨瞳劍徒然翻轉(zhuǎn),指著青痕的心窩直直的刺去。青痕冷哼一聲,閃身而過,長鞭一甩,在蕭漾的身上纏了數(shù)圈,緊緊箍在蕭漾的身上,使其掙脫不得。青痕向后一蹬,猛地回彈,將蕭漾甩出丈余。蕭漾跌坐在石林之上,青痕趁機連躍數(shù)石山林,沖著靖沛飛躍而來。靖沛見狀,連連后退,寒星辰上前,擋在了靖沛身前,做好了迎擊的準備。卻不及那長鞭向前一甩,竟變成了一把青綠色的長劍,丈余長的直劍直指靖沛,殺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寒星辰看著那青鞭變長劍,也有些措不及防。眼看那長劍就要插進靖沛的左側(cè)心房,不知哪里冒出來的一把菜刀擋在了靖沛左側(cè)心房前,九死一生,救了靖沛一命。寒星辰也藉此緩過了神,手起簫落,在青痕的后肩上一擊,繞過后肩,打落了青痕手中的長劍。一干侍衛(wèi)圍了上來,將青痕押了起來。蕭漾趕上來,看一眼青痕眼中默然的目光,分明就是不要性命的決絕。
“陛下,你沒事吧?”蕭漾抱拳,問道。
靖沛搖搖頭,“沒事?!?p> “是誰?出來!”寒星辰見到轉(zhuǎn)角處一個畏畏縮縮的陰影,說道。
緩慢移動而出的陰影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長,可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竟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少年。一雙滴溜溜轉(zhuǎn)個不停的黑眼珠在那張有些消瘦的臉上顯得格外明顯,頭發(fā)被剃的只剩下一根小辮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胸前掛著一個大大的有著補丁的大布袋,與這莊嚴輝煌的祁瀾殿實在是不相襯。
“剛剛是你?”寒星辰問道。
“你是誰?在這兒做什么?”靖沛看著眼前這個骨瘦嶙峋的小少年,問道。
“我,我是小寶?!蹦莻€叫小寶的少年囁嚅道。
“小寶?你怎么會在這兒?”靖沛不明所以,問道。
“我、我,宮中大亂,管我們的公公都不見了。我就偷偷跑出來了?!毙毨蠈嵉卮鸬?。
“公公?這么說你是小太監(jiān)了?”
“我,還不是?!毙毭约耗X后的那條有些發(fā)黃的小辮子,說道?!斑@幾天在受訓(xùn),還沒有受禮呢!”
“罷了罷了!”靖沛懶得聽下去,不過是一個偷跑出來的小太監(jiān)罷了。
“那你這么會武功呢?”旁邊的寒星辰這是問道。
“武功?”靖沛疑道,“莫非你也是肅王派來的?來人??!”靖沛喊道。
“等一下,陛下!”寒星辰阻卻道,“他應(yīng)該不是肅王的人。”
靖沛聞言,轉(zhuǎn)頭看著寒星辰。
寒星辰繼又說道:“這個應(yīng)該就是他剛剛?cè)映鰜淼??!焙浅秸f著將那把菜刀遞到靖沛面前。
“剛剛就是這把菜刀替朕擋了一劍?”靖沛說著,接過菜刀,又看向小寶?!笆悄憔鹊碾??”
“我看剛剛那把劍好兇,一著急就……”小寶說道,還是一副小心翼翼地表情。
“好!朕會好好嘉賞你的?!本概嬲f著,看向九洲殿的方向,說道:“現(xiàn)在,都隨朕去九洲殿!”靖沛說著,抬步向前。眾人也跟在身后,一同去了九洲殿。蕭漾的兵馬鏗鏗鏘鏘地向九洲殿行進。
九洲殿殿門被推開的一霎,依舊沉浸在王位的快樂中的肅王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
“靖沛?你……”肅王訝異道。
“怎么了?驚訝嗎?”靖沛走上前,笑道。
“你怎么會在這兒?”
“這本來就是我應(yīng)該呆的地方!”一字一句從靖沛的口中說出,令人心生畏懼。
“不!這是我的,是我的。這兒的一切都是我的!”肅王咆哮道?!皝砣耍“丫概娼o我抓起來!”
一隊衛(wèi)兵進入九洲殿,分列兩隊站在靖沛身后,矛頭卻是指向肅王靖沅。
“你們!”肅王驚訝不已,向后踉蹌了兩步,跌坐在王座之上。
“不可能!我的軍隊明明已經(jīng)在路上設(shè)伏,賀山的衛(wèi)軍不可能逃出來的?!?p> “你的軍隊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醒醒吧,肅王!”靖沛說道。
“不可能,這決不可能?!泵C王吼道,“就算你們進了九洲殿,也是沒用的!瀛寰城內(nèi)都是我的人,你們走不出去的?!?p> “我們才能更沒有要走出去,只是要把你趕出去而已。你的人?哈哈哈!你的人在哪兒?”靖沛雙手攤開,問道。
蕭漾點頭示意,兩個衛(wèi)兵押著京中令進來。
“你?”肅王看著一副狼狽模樣的京中令,詫異道。
“你以為你的野心真的可以得逞嗎?我說過,這帝位從前不屬于你,今后也不會屬于你!”靖沛句句洪亮,胸腔一起一伏。
“哼!你算什么東西?就算這帝位不屬我,也不該是你的。”肅王雙手扶在椅臂上,冷言道。
“哼!你說什么?瘋了嗎?”靖沛不屑的從鼻孔中出氣,而夏芷柔聽聞此言卻是冷汗涔涔。
“小東西,這個天下可不是你拿下的?!泵C王搖擺著站起身來,說道:“而是你身后的那個女人——夏芷柔!”
肅王在高臺上踱步,道:“你以為就憑你,真的可以打敗我嗎?做夢?。?!要不是她,你現(xiàn)在早就應(yīng)該去見你那沒用的父親了。”
肅王說著,轉(zhuǎn)向夏芷柔,道:“夏芷柔,二十年前,我輸給你。沒想到,今天,哈、哈、哈,我還是輸給了你!這個,還給你?!泵C王說著將梔子玉佩拋向百仙兒。
“你沒有輸給我,而是輸給了自己的野心。當年先帝顧及手足情深,即便知你心懷不軌,對你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沒想到時至今日,你還是冥頑不靈。先帝離開時,曾說過,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要留你性命。今日縱然你惡性累累,我也不愿違背先帝遺愿,姑且留你一條性命。”夏芷柔娓娓說道。
“先帝?好一個手足情深!他搶走了本該屬于我的帝位,卻還說什么手足情深?”肅王的臉上滿是頹然,卻還是嘶吼道。
“性命算什么?我要的是這至高無上的帝位!我才是真正的帝王,才是靖國的王!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這王位之上!”肅王說著,一頭撞向王椅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