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四面八方亮起火花,正是秦軍點燃的飛火彈,將漆黑的夜空照的透亮,幾個匈奴兵被這場景震撼住,一下子抬頭張嘴,盯著天空中正在散去的火花,一下子忘了跑路,然后就被韓震輕而易舉追上斬殺,倒是那坷鐸見機得快,竄進一片散發(fā)著惡臭的“茅房”間,左躲右閃很快沒了蹤影。
“哎……真是有勇氣!”韓震盯著那是不是傳出一聲慘叫的黑暗地帶,還是止步在邊緣地帶,他雖說也可以毫無障礙般穿過去,但此時比這重要的事情可多了,還是不要為了一個不算是大人物的大人物費精神了吧。
“降者免死,只追首惡……余者不論!”秦軍甲士像是飽含著不樂意的勸降聲從各個營帳間傳來,哭泣聲、叫罵聲、慘叫聲在本來一片寧靜的營帳中迸發(fā)出來,到處是嘶吼咆哮,有得地方還燃起了大火,一群群匈奴人被騎著馬的秦軍甲士驅趕著救火,總之,這一塊地方現(xiàn)在混亂不堪。
與韓震通過氣的那幾個小頭領很服氣的帶著手下的人交出了兵器,在秦軍的甄別下乖乖走進戰(zhàn)俘圈,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此時他們在心里無比感激之前威脅他們的韓震,暗自念叨著將來要學著漢人,給韓震立一塊長生牌坊。
人心向背,總是不好琢磨的,有順從的,自然也會有反抗的,乞力古手下的那些人就很不識相,舉刀相抗,惡言相加,結果就是在被限制不準殺人的秦軍甲士用長戈挑死,或者被羽箭射穿嘴巴,亦或是被長劍劈成兩截,甲士們當然記得主將的囑咐,但他們也知道,戰(zhàn)爭過程中,很多細無關緊要的細節(jié)是沒人會在意的,比如殺幾個話多的俘虜。
呼木圖這會兒可是非常得意,先前他雖然被韓震救了,但報恩得的心思卻不是很重,笑話!要是靠報恩能在這草原上活那么久,那以前那些打打殺殺的生活還來個什么勁兒?
可這會兒他不這么想了,那年輕人說的話之前聽起來不是那么靠譜,但現(xiàn)在看來確實他太謙虛了,那些騎士在馬背上坐著,穩(wěn)穩(wěn)當當,甚至可以舉著長長的戈戟刺殺遇到的敵人,雙手都不碰一下韁繩,就算在他這樣的老騎手看來,那都是神乎其技!
“嘿!小老兒今兒可是撿了大便宜!”呼木圖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朵根,看著那邊燈火晦暗的乞力古大帳,突然又咬牙切齒起來:“乞力古老頭,你陷害我兒,他被你派出去,如今生死不知,你還敢吞我家財,還燒死了布圖兄弟,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嘴上咬牙切齒,眼神卻是貪婪之色,韓震看著這老頭,搖搖頭,沒辦法,他們本性如此,唉,這個時代,還有一件大事兒,就是促進民族融合……真是煩透了本將軍的少年心??!
“咳咳……將軍!”呼木圖回過神來,看見站在自己面前面色不善的韓震,被嚇了一跳,趕緊解釋:“小老兒并無輕視將軍之意……”
“行了行了!”韓震擺擺手,非常不耐煩:“去勸一勸那些找死的人,別做無謂的犧牲了!辦好了,有你的好處!”那些可都是勞動力,就這樣成了這片土地的肥料,那可是非常不劃算。
“是是是……不勞將軍費心!”呼木圖文言松了口氣,健步如飛去勸那些反抗的匈奴人去了,完全不見一絲老態(tài)。
韓震搖搖頭,轉身走回完顏真羽所在的那個帳篷,韓宸剛才出來了一下,見自己忙,又進去了,像是出了什么她沒法解決的狀況。
“呀!”韓震剛剛掀起帳簾一角,里邊就響起一聲驚呼,或者說是兩聲合一的驚呼,一個聲音是驚訝,另一個聲音則是滿滿的虛弱,像是將死之人一般無力。
韓震看清楚了,完顏真羽滿身都是鞭痕,渾身完全不見一處完好的皮膚,臉上倒是沒什么傷痕,只是蒼白中透出一絲絲紅暈。
“宸兒,怎么樣了?”韓震把目光轉向韓宸。
“這樣的傷口,必須得細致處理,但是我沒學過……”韓宸聲音很低,想來是被這慘烈的傷口影響了。
“我來處理……會好的!”韓震摸摸韓宸的腦袋,撫平了少女的些許愧疚,韓宸點點頭,也不忌諱兩人男女有別,反正軍中也沒有其他女人,匈奴女人卻又不可靠,韓震,似乎是唯一的選擇了呢……
“我就守在門口,有事叫我……”韓宸揉了揉韓震剛才戰(zhàn)斗中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拳頭,又看了完顏真羽一眼,眸中滿是鼓勵:“夫君他,很細心呢,你放心就好了……都會好的。”韓震愣了愣,笑了,這姑娘不止叫他夫君還學走了他的臺詞,有意思啊,至于會好嗎?那當然!
輕輕揭開完顏真羽的衣衫,露出那本該是玉白色現(xiàn)在卻是血紅色的肌膚,韓震心里沒有一丁點雜念,卻吸了一口冷氣,那施刑者用的應該是帶了刺的皮鞭,不是馬鞭,而是匈奴人慣有的武器長鞭,完顏真羽皮膚下的一層皮肉已經(jīng)被打成碎肉,難得這姑娘還能忍受得住。
“真羽!”韓震克制住心頭怒意,輕輕喚了聲。
“公子有何吩咐?”完顏真羽聲音依舊虛弱,卻恢復了些許靈動。
“你……要忍著點兒!”韓震狠狠心,還是決定要用殘忍的方法盡可能讓姑娘的身體恢復原狀。
“還能疼到哪兒去呢?”完顏真羽笑笑,蒼白中透出一絲魅惑:“倒是公子,那么小年紀卻有如此定力,不是凡人吶!”
“嗨,那些以后再說!”韓震笑笑,將注意力完全放在傷口上面,他要把那些碎肉洗掉,不能用馬奶酒,只能用自己帶來,為數(shù)不多的烈酒了,那都是韓震到了咸陽做出來的,基本沒人能喝下去,畢竟這時代的酒,就和后世的果子酒差不多,沒啥勁道。
“嘶……”烈酒灼傷,完顏真羽輕輕顫抖,但依舊沒有喊出聲來,不由得讓韓震暗暗贊嘆,韓震洗干凈一條傷痕,就撒一些從墨然那里拿來的藥粉,如此重復許久,完顏真羽卻已經(jīng)睡著在韓震懷里。
“唉……”韓震臉色蒼白,只覺得比剛才的戰(zhàn)斗還要累,這事情太考驗心性,他實在太累了。
將完顏真羽抱起來,放在床榻上保持伏臥姿勢,又將自己的一支令箭放在完顏真羽的腰間,才走出去,倒不是他有意無禮,只是剛才為完顏真羽治傷,從脖頸到小腿,都已經(jīng)被他……
走出帳外,天已經(jīng)蒙蒙亮,一隊隊甲士在來回巡邏,門前立著三個身影,都是困頓不堪搖搖欲墜,韓宸向前一傾,就要摔倒,韓震趕忙上前抱住她,將她放到帳內的另一張榻上,才出來叫醒大哥韓蠻和蒙恬。
“誰……”蒙恬覺得有人碰他,一下子拔出腰間長劍,卻看見眼前韓震笑吟吟看著他。“你……你臉色怎么那么白?”蒙恬嚇了一跳。
“怎么了?二弟!”韓蠻也有些擔心。
“沒事兒!”韓震勉強笑笑,一邊一個揪著他們:“我們去睡一覺……”
“噗……”兩人一口老血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