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舊愛新歡確實是個禁忌的話題
打電話過來的是權(quán)澈宇。
男人略顯沉重的呼吸傳過來,聽筒里,有過短暫的沉默。
今天的夕沫似乎有些浮躁,見權(quán)澈宇遲遲不講話,她有些不耐煩,“不說話我就掛了。”
“別掛。”權(quán)澈宇終于出了聲,他的聲音有些急促,“你住哪里?”
聽到這個問題,夕沫卻沉默了,對面的落地窗前將她的身影清晰的倒映上去,還有她眉眼里頃刻間浮起的復(fù)雜情緒。
“我睡不著,過來找你?!?p> 權(quán)澈宇似乎對她的沉默也不在意,他的嗓音淡淡的,沒什么情緒。
半晌,夕沫聽到自己慢慢沙啞的聲音,“好。”
“麗景新貴,從林蔭道過來第一棟?!?p> 然后電話就被切斷了。
夕沫握緊手機,慢騰騰的踱步到窗前,她抱著雙臂,看著底下淡橘的燈光出了神。
十幾分鐘還是多久,夕沫看到兩道熾白的燈光從林蔭道里出來,在這樣的夜色里撐出一片光亮。
然后那光亮慢慢的停在了小樓的院子前。
這時,她一直緊緊握在手中的手機叮咚叮咚的響了起來,像是慢慢的回過神,夕沫看了眼手機,沒有接電話,轉(zhuǎn)身下樓。
……
夕沫開門的時候,權(quán)澈宇正從車上下來。
不理會他用復(fù)雜的眼神打量著這棟小樓,夕沫轉(zhuǎn)身走到院子里的藤椅上坐下。
平時,千夏沒事的時候,最喜歡坐在這里。
權(quán)澈宇跟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下,夕沫涼涼淡淡的聲音已經(jīng)響了起來,“你不用再看,也不用問,這里確實是千夏住的地方?!?p> 權(quán)澈宇沒有接話,只是在那一刻,他眉眼里的復(fù)雜又清晰了幾分,眼睛里泛起猩紅,一顆心突然艱澀到疼。
后面就是裴佑安的家,這個地方,他曾來過很多次。
“住了多久了?”僅僅是問出這么一句,權(quán)澈宇便感覺自己胸口的氧氣仿佛被抽空,窒息的厲害。
“四年還是五年吧,記不清了?!?p> 夕沫低著頭,散落的長發(fā)遮掩住她的眉眼,某個瞬間,她很像現(xiàn)在的千夏。
那股無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權(quán)澈宇看的微微一怔,眼底的澀意卻在加劇,喉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上不去,下不來,疼的厲害。
“她……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問這話時,權(quán)澈宇擱在膝上的手指忽然就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夕沫這才掀了眼皮慢慢的朝他看過去,夜色中,她的臉色冷靜的過份,像是深山的溪水,“你越問晚上只會越睡不著,何況,再問下去,她也不會是你的?!?p> 權(quán)澈宇的胸膛一震,臉色的表情僵了僵,細細密密的疼痛便在這時襲卷而來,他坐在藤椅上,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窟窿。
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夕沫卻像是沒看到他的反應(yīng),淡淡靜靜的目光看著前方,說話一針見血,“有些人不屬于你,強求也沒用,就像……”
她說著頓了一頓,“就像前面停在陰影處的那輛車里正緊緊盯著我們的人一樣?!?p> 權(quán)澈宇沒動,臉上的表情像是死寂了般,他似乎是知道來的時候是有輛車在跟著他,可是又不想去確認這個車里的人到底是誰。
哪怕,在一開始,他的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認知。
良久,權(quán)澈宇低著嗓音開口,“我知道。”
知道,是知道跟著他的人是他所謂的親妹妹,還是知道他得不到千夏這個事實?
夕沫淡淡漠漠的想著,突然就低低的笑了起來。
……
不遠處,權(quán)筱薇坐在車里,隔著車前玻璃,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面,當(dāng)看到院子里的夕沫笑的時候,她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緊了。
——
望角新城,一室黑暗。
沐念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是裴佑安不顧一切替別人擋石頭的那一幕。
情緒立刻就變得焦躁。
像是有只爪子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撓著,看不見摸不著,卻很難受。
更多的卻是委屈。
委屈,是因為這么多年,她一心只想回到他的身邊,卻篤定的相信他的身邊不會出現(xiàn)其他女人。
到底是她太過自負,還是感情到底磨礪不過時間,又或者,上一次回國,她見到了裴佑安,一切是不是又會不一樣?
沐念瞳瘋狂的想著,可越想,心底的痛楚卻越劇烈,卻越停不下來。
整個人都無法靜下來,自然睡不著。
十幾分鐘后,沐念瞳下了床,拿著手機,她走到陽臺前,嘩啦一聲,一把拉開窗簾,她推門出去。
已經(jīng)是深夜,帶起的風(fēng)聲里涼意沁人。
沐念瞳慢慢的抱了雙臂,她站在陽臺上吹了好久的風(fēng),仿佛這樣人才能夠清醒冷靜一點。
后來進屋前,她撥了一個電話給莫麗,“給我推掉明天所有的通告?!?p> ——
裴佑安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全是那些和沐念瞳曾經(jīng)的過往。
他找了她將近五年,可是在他重新投入一段感情的時候,她卻回來了。
他喜歡甚至愛著千夏,可沐念瞳的突然出現(xiàn),還是讓他猝不及防的夢到了她。
醒來的時候,裴佑安還久久沒有回過神。
雖然很多時候,舊愛新歡確實是個禁忌的話題。
直到在洗手間里的千夏傳來動靜,他才猛地從病床坐了起來,斂去深眸里的情緒,下了床,他快步朝洗手間走了過去。
一邊推開門,他一邊開口,“怎么了?”
話音一落,洗手間的情形也已經(jīng)印入他的眼瞳——
千夏站在洗手臺的旁邊,她的腳邊躺著一只破碎的玻璃杯,聽到他的聲音,千夏抬了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吵醒你了嗎?我不小心碰到了?!?p> 裴佑安嗯了聲,低頭看著千夏腳邊的碎片,眉眼微微一沉,不等千夏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一步跨到她的跟前,直接抱起了她。
“裴佑安?!鼻男⌒〉捏@了下,似乎顧慮到他身上的傷,她沒有掙扎。
裴佑安聞言撇了她一眼,開口解釋,“你的腳下有碎片,會踩到。”
千夏直接低頭看了眼裴佑安腳上的涼拖,涼涼道,“我會踩到難道你不會嗎?”
“我步子跨的比你大?!闭f這話時,裴佑安似乎低低笑了聲。
千夏便沒有再開口說話,直到裴佑安將她輕輕的放到病床上,她才指了指擱在茶幾上的保溫杯,“給你買了點稀飯,你吃吧,我一會兒要去趟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