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喝點熱茶?!焙鷭邒咭糙s了過來,家里辦喪事,又沒有女主人,原本,高家的內宅總管是高管家的太太,只是不巧的是,之前高管家太太正好病死了,高管家沒回過神,高家又出了事,內宅的總管,也就只能由著胡嬤嬤來代理了。
所以當柳遨調戲雅卿時,她不在跟前。聽說了,慌忙趕了過來,讓人做了一碗紅糖姜茶遞給了雅卿。
雅卿捧著熱茶才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冷了,默默的低頭喝著湯。她沒有受驚,她只是覺得心灰,當然也心冷。原來那些東西已經(jīng)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無論怎么樣,都洗不掉身上妓子烙印,縱是隱藏得再深,那些該發(fā)現(xiàn)的人,還是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會湊過來。
“沒事,沒事,不是您的錯。”劉嬤嬤輕輕的搓著雅卿的雙肩,她這回真的覺得,這不是九歲雅卿的錯,錯只在那些男人。
雅卿再見兄長,就是晚餐了。高大人一早被人刺殺,而新皇又給了大大的封賞,就算沒有把高家的宅子還給他們,但是這也是一種信號。與高家有舊的人都趕忙的派人來悼念。就算下午柳遨的事后,她就沒在出去了,但高峻卻一直忙碌著,完全沒時間進來再安慰她一下。
第一天,也不是主祭的日子,都是在準備中。來的都是親戚,還有就是親近的各家派人來看看,除了送東西,更重要的要表明態(tài)度,有什么要幫忙的。不管人家要不要,大家明面上也要擺了一個想幫忙的態(tài)度。
高家沒有什么親戚,郭家已經(jīng)第一時間來了,然后留下了幫忙的人,親戚的情分就到了。柳家到是到了,但還不如不到。估計現(xiàn)在柳家正請著大夫,滿口罵著高家和小侯爺呢。
現(xiàn)在外面和尚道士正在念著經(jīng),外頭也沒有人要他們看著,兄妹倆終于能坐下吃口熱呼飯了。
他們在三進里開了一張小桌,一人一碗粥,幾樣清淡的小菜,一盤子素的粉絲包子,胡嬤嬤親自專心的擺著碗筷。
“舅舅說得對,你這么跪著,把腿跪壞了,爹娘得心疼成什么樣???”高峻扶著妹妹坐下,給了用毯子包住了腿,又讓人送上一個火盆放在她的腳下。
家里人少,自己在外頭忙,只有她能在那跪著,這樣,還被人調戲了,他再心疼卻也無奈。弄好了,才又給她夾了一個粉絲的包子。他沒再提柳家的事了。若不是小侯爺來了,自己也就只能忍氣吞聲了。
“舅舅跟咱們家的關系好嗎?”雅卿也不知道該跟哥哥說什么,于是找了一個話題。
“面上看,沒有和柳家的關系好。”高峻直接往口里倒了一大口粥,然后夾了一個素包子咬了一大口,這是親爹,他們是存心守孝的,飲食自然就注意很多,與在侯府面上是素的,但是全用雞湯調味完全不同。
雅卿抬頭看著哥哥,‘面上看’?這三個字倒是有意思得很,意思是私下里,郭家與高家的關系是非常密切的。但是出于一些不能說的理由,大家保持了低調。為什么保持低調,她不得不想到了云塔,所以,這位“舅舅”也是七王的人了?
雅卿低頭慢慢的攪著粥,如果站在云塔的對立面,她要做啥?不,應該說,云塔想做什么?想想自己那九年里,并沒有做有用的事。就算在最后一年,她幫著云塔做事,現(xiàn)在她連自己做過哪些事都忘記了。實在懶得過心,一切只是出于幫忙而已,她根本就沒想那么多?,F(xiàn)在竟有些后悔了,自己上一世過得多么渾渾噩噩啊。
想到這兒,自己最后一年,竟然一邊做著郝仁的枕邊人,一邊卻在向云塔通著消息。自己那時怎么就那皮厚,竟然還做得理直氣壯?那時,她竟然都不覺得自己是背叛了郝仁。
當然,就算是背叛,她也沒有心理壓力,誰讓小侯爺對她來說是仇人呢。曾經(jīng)上一世仇敵,這一世卻一只想做自己的哥哥,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孽緣了。
“如果讓爹娘葬在京郊,等著熱孝之后,你就去公主府住吧?”高峻又給她夾了些菜,想想輕輕的說道。
“不要?!毖徘鋼u頭,果然,哥哥還是覺得,自己太招搖了嗎?
“為什么?”高峻有些奇怪,他以為妹妹喜歡長公主呢。再說,他不能讓父親白死,他就算不能報仇,但他也不能讓云塔好過。但這些事,都需要大量的時間與精力的。他也不希望妹妹跟著自己受到連累,在長公主的身邊,他就能放心的做自己的事了。
“在宮里,我連娘沒入土為安都不知道,有多不孝??!現(xiàn)在爹也不在了,就剩下咱們倆了,我不能扔下大哥的?!毖徘浼奔钡恼f到。
雅卿沒說的是,她不了解大哥,但是她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高峻再聰明,但還是十五歲的少年,她從他的眼睛里,都能看到紅果果復仇的火焰。大哥不是嫌棄她,而是要把她送到能保護她的人那邊,他就能好好布局,實施復仇計劃了。
她有點怕大哥盲目的去復仇,最終搭上他自己。父親為何自殺,就是想讓他們活著,她現(xiàn)在也不能讓哥哥死。就算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是,她們在一起,哥哥顧念著她,也不敢輕言死亡吧。
高峻看了妹妹一眼,他也看到了恐懼,笑了一下,輕輕的撫著妹妹細軟的頭發(fā),“仇我會報,但我不會沖動,我要養(yǎng)你,送你出嫁的,怎么敢死?!?p> “哥!”雅卿哽咽了一下,她不敢說讓哥哥不去報仇,因為這個過節(jié),她心里都過不去。但是,讓惟一的哥哥去碰那石頭,她不敢。
“放心,放心,小侯爺?shù)哪X子沒我一半聰明,而那位……”高峻輕笑了一下,沒說下去。
這世上若說誰最解七皇子云塔的話,那么高峻認第二,也就沒人敢認第一了。他們同歲,從小一塊玩泥巴的交情。然后一塊進上書房讀書,他們知道對方所有的秘密。能打擊對手的,只有朋友,因為他們知道怎么打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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