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心中一陣無語,過了片刻,他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繼續(xù)說道。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對付李義府的確有孤的私心在其中,但你也不能否認,李義府的確有很重的嫌疑,而且以他的身份,很有可能同樣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所以如果我們能夠扳倒他,或許能夠得知賀蘭敏之之死的真相!”
李弘狠了狠心,繼續(xù)說道。
“而且李義府是母后最得力的助手,若是扳倒了他,也會對母后的勢力進一步遏制。”
這已經(jīng)是最后的理由了,如果還是說服不了賀蘭敏月,李弘也只好按照昨天談好的,在賀蘭敏月的情報網(wǎng)絡(luò)當(dāng)中楔進幾個釘子,然后再圖后計。
不過這樣一來就算是和賀蘭敏月翻臉了,雖然明面上賀蘭家仍然需要李弘的庇護,但是暗中的小動作肯定少不了。
“咯咯!”
看見李弘一副這么嚴肅的神情,賀蘭敏月笑的花枝亂顫。
“殿下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得,這是又被耍了!
李弘心中一陣郁悶,看賀蘭敏月這副表現(xiàn)李弘就知道先前她肯定是在逗自己,畢竟她獨自撐起了賀蘭家的情報網(wǎng)絡(luò)這么多年,怎么會這么沒有大局觀!
“殿下說的妾身都清楚,妾身只有一點要求,無論查出背后的人是誰,殿下都要全力助妾身為哥哥報仇,只要殿下答應(yīng)這一點,那支情報網(wǎng)絡(luò)任憑殿下差遣!”
賀蘭敏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對著李弘正色說道。
其實她何嘗不明白現(xiàn)在的情勢,歸根到底,是賀蘭家要求著李弘,這一點先天便失了優(yōu)勢。
而且李弘說的不錯,既然賀蘭家以后要依附于李弘,那么李弘的敵人就是賀蘭家的敵人,自然要全力應(yīng)對。
不過這么多年以來,賀蘭敏月還是第一次在談判中被人這么牽著鼻子走,自然是要好好讓李弘吃一番苦頭。
所以看著李弘著急的樣子,賀蘭敏月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
“好,不過孤還是那句話,你不可傷孤的母后,像刺殺這種事情以后絕不能再出現(xiàn)!”
李弘收斂起打鬧的心思,沉聲說道。
賀蘭敏月沉默了片刻,算是默認了。
良久,賀蘭敏月開口道。
“需要妾身幫殿下做些什么?”
“這段時間,重點注意李義府的動向,然后把這些消息交給孤,孤自然會安排接下來的事情?!?p> 兩人心照不宣,算是達成了一致。
頓了頓,李弘輕聲說道。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李義府這些年仗著武后的庇護,已經(jīng)越發(fā)的囂張跋扈,從當(dāng)初截留兵部的奏報便可以看出此人是如何的膽大狂妄,不過因為他中書令的身份,做這些事情也勉強算是合理。
所以李弘才沒有借此彈劾他。
但是這件事可以看出,此人平時的罪行一定不少,而李弘需要的只是一份足以讓李義府倒臺的罪證。
何況如今武后有孕在身,已經(jīng)漸漸放松了對朝局的掌控,現(xiàn)在鏟除李義府是最合適的契機。
不過如今李弘手中正差的就是李義府的罪證,可以說賀蘭敏月的情報網(wǎng)來的正是時候。
“那好,妾身回去以后即刻安排!”
賀蘭敏月柔聲應(yīng)道。
大殿內(nèi)又恢復(fù)了沉默。
自從見到賀蘭敏月開始,她就一直是一副很堅強倔強的姿態(tài)。
此刻一下子變得如此溫柔似水,倒讓李弘有些不適應(yīng),而且事情已經(jīng)談得差不多了,所以兩個人倒是沒什么話說了。
“殿下,既然事情已經(jīng)談妥了,妾身這就離開東宮了!”
良久,賀蘭敏月輕聲說道,說罷,便撐著身子起來。
李弘心中倒是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和賀蘭敏月認識不久,但是畢竟兩個人有過一些親密接觸,所以李弘對她始終有一絲情愫。
而且李弘的心中仍然隱隱有些擔(dān)心,雖然說賀蘭敏月的安危暫時應(yīng)該不必擔(dān)心。
但是不要忘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臨近傍晚,經(jīng)過一天的事件,恐怕今天早上兩個人同床共枕的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雖然聽了裴氏的建議,及時做了補救,而且也得到了李治和武后的配合。
可是不管怎么說,賀蘭敏月的名節(jié)毀了就是毀了,就算是有武后讓她“守孝三年”的旨意,也難免會有許多閑言碎語。
而這些對于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來說,的確是很難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李弘還是擔(dān)心她有些承受不住。
雖然他阻止不了這些,但是想必有點緩沖的時間總是好的。
一念至此,李弘又有些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賀蘭敏月,鬧出這么桿子事兒,
“呃,今天的天色已經(jīng)這么晚了,你身子又虛弱,就明日再走吧?!?p> 李弘摸了摸鼻子,說道。
“還是不必了,早晚都要面對的,妾身受得住!”
賀蘭敏月輕輕搖了搖頭,顯然已經(jīng)看出了李弘擔(dān)心的地方。
頓了頓,少女眼中掠過一絲異樣的光彩,輕聲問道。
“何況妾身一介臣女,留宿東宮,殿下不怕太子妃娘娘生氣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弘竟聽出了一點撒嬌的意味。
“妹妹說笑了,反正這都是早晚的事情,姐姐高興還來不及呢?”
李弘還沒說話,就看見裴氏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身后跟著小丫頭和一隊侍女。
“妾身琢磨著賀蘭妹妹和殿下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談完了事情,便到廚房去將晚膳端了過來,今天妾身親自煲了湯,給妹妹補身子。”
裴氏走到床榻前,瞥了一眼李弘,便不再理他,對著賀蘭敏月笑道。
“多謝娘娘的好意,臣女消受不起!”
賀蘭敏月支起身子,輕聲說道。
不知怎的,李弘總覺得這兩個女人好像天生不對盤一樣,裴氏這不正常的熱情就是最明顯的體現(xiàn),在李弘的印象中,裴氏是一個性格柔順溫婉的女子,很少會這樣待人熱情。
今天如此表現(xiàn),只能說明裴氏的心里還是有幾分不滿的,而賀蘭敏月則是天生對裴氏有所敵意一樣,而且表現(xiàn)的越來越明顯。
讓李弘不由得有點頭疼。
“妹妹說的哪里話,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氣,殿下剛剛說得對,今日天色已晚,妹妹就在東宮的偏殿呆一晚上再回去也不晚。”
裴氏卻好像對賀蘭敏月的態(tài)度毫不在意,依舊笑意盈盈的說道。
“可是……”
賀蘭敏月正想說話,卻沒想到裴氏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xù)說道。
“何況演戲要演全套,妹妹和殿下如今可是“苦命鴛鴦”,妹妹早上才體力不支在宣政殿昏倒,晚上就從東宮回了賀蘭府,未免讓外人覺得殿下不近人情。所以今天晚上妹妹就住在這里,妹妹沒意見吧?“
裴氏的一番話壓得賀蘭敏月啞口無言,只好默默的點了點頭。
“一切聽從娘娘安排!”
李弘吞了口唾沫,他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裴氏這個小妮子口齒這么伶俐?
一抬頭,卻見裴氏正好也望著他。
秋水般的眸子中帶著滿滿的得意……
ps:皇城遇刺這一卷到此結(jié)束,下一卷的內(nèi)容前面鋪墊了不少,細心的書友應(yīng)該都發(fā)現(xiàn)了吧~~~~
下一卷西征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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