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豐衣足食
石子兒聽到司徒媗對自己說她的家在京都,真是悲喜交加。喜的是她可算知道了自己的過去,故而為她高興的。悲的是她有可能就此離去,也許這輩子再也沒有相見的機(jī)會。
石子兒忍住心里的酸楚問道:
“你要走了嗎?”
“你怎么不問問我都想起了什么?”司徒媗道。
“你不是說你的家在京都嗎,京都那可是繁華的大城市,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你肯定要離開我們這個小土村回你的富貴故鄉(xiāng)了。”石子兒低頭說的慢條斯理的。
“早知道什么都不跟你說了,就知道你會這個樣子。”司徒媗道。
“不跟我說也好,自己冷不丁的走了,也好過我早知道心里早難受?!笔觾菏掷锬弥髯樱瑨嘀拇蛑〉纼膳缘陌渲?。
“我是說我的家有可能在京都,只是有可能?!彼就綃l解釋道。
“你的意思還不是想著去京都嗎?”石子兒越走越快。
司徒媗真后悔跟石子兒說了那么一句話,本來想讓他幫自己捋捋思路。自打從蕭刈寒那邊聽到了“京都司徒家”這幾個字后,司徒媗越想越興奮。她覺得事情有了方向,而且是同一個方向。她本來準(zhǔn)備去京都尋找故人,現(xiàn)在可好自己所占的這個身軀的主人或許也是京都人。
當(dāng)初就暗暗發(fā)過誓,但凡讓她知道了關(guān)于這個身體主人的蛛絲馬跡,她定不會白占了這身軀,定盡自己所能為她討回公道。
“小石子兒,你等等我?!彼就綃l在后面追著。
石子兒聽到這話,心里更難受了,以后她再也不會在自己身后追著喊讓他等等她了。
“石子磐,你給我站??!”司徒媗急了,喊起了石子兒的大名。
石子兒從沒聽到司徒媗這樣喊過他,他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過身對她說:
“司徒小姐,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小的照做就是了。小的命賤,不敢勞駕小姐金口直呼姓名?!?p> 農(nóng)戶人家多為孩子取“狗兒”“柱兒”“幺奴”等為乳名,說的是名賤好養(yǎng)活。石子兒的意思是,司徒媗直呼他大名有咒他的意思。
司徒媗看他停住了腳,趁機(jī)跑著到了他跟前。
“石子兒,我們是一家人,為什么你一聽到我想起了以往的事,就變得彼此生分了呢。別說我現(xiàn)在還記不清楚,就算我到時候是皇家公主我也不稀罕京都那個地方。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是貪圖富貴的人嗎。我們雖不是同胞兄妹,卻勝似同胞。爹娘也待我如親生的一般,你們是我的親人,永遠(yuǎn)的親人。”司徒媗拉著石子兒的手誠懇的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石子兒不信。
“當(dāng)然是真的,我經(jīng)常騙你嗎?”司徒媗說這句話其實(shí)停沒有底氣的,石子兒那么相信她。但是對于石子兒,她瞞著他的何止是一星半點(diǎn)。一想自己不能對石家人坦誠相告,心里就充滿愧疚??墒撬纳硎澜?jīng)歷太過驚世駭俗,她怎么對人坦誠。
“那你喊我聲哥哥,我就信你?!笔觾旱么邕M(jìn)尺。
“當(dāng)哥哥那么好嗎?那我今天就成全了你心心念念的一個愿望?!比缓蟾绺?,哥哥喊個不停。
“對嘛,這才像話?!笔觾旱溃瑑扇瞬⒓缍?。
司徒媗比石子兒矮了那么一點(diǎn),但介于前世的她比他大,所以她才不甘心喊這個小屁孩做哥哥。不過在石家待的這段時間,石子兒卻是像對待妹妹般挺照顧她。有這樣的一個哥哥也不錯,一個又照顧自己又聽自己話的哥哥。
眾位農(nóng)家女子沒想到司徒媗出去了一趟,就把她們的那些東西換成了錢。這可是第一次通過自己的努力賺得的錢,大家都滿臉歡欣。
“媗妹妹真有本事!”香桃道。
“我就說了媗姐姐不是一般的人物。”一個女子說。
“大家先按捺住,可不要太高興了,還有更好的消息呢!”司徒媗故意賣關(guān)子。
“還有什么好消息啊,快點(diǎn)告訴我們吧?!?p> “就是,就是,快點(diǎn)說,快點(diǎn)說!”眾女子圍著她催道。
“以后我們的東西有布店愿意收購了,店家說我們的東西很受歡迎,多多益善?!彼就綃l滿面喜色。
“真的嗎?這太好了,豈不是以后的生活都有保障了?!睗M屋子都是少女們銀鈴般的歡聲笑語。
至此以后,大家更加發(fā)奮勤學(xué)。司徒媗也不藏私,把自己所懂的織染法全教給大家,也跟著刺繡好的女子學(xué)刺繡。那些做好的成品都送到那家布店去,店家是來而不拒。
也是因?yàn)閱螁慰磕切┞淦谴蠹易迮斓尼樉€活,哪里供的上那些特殊行業(yè)女子的需求。
司徒媗也不墨守成規(guī),也接受一些成衣的制定,店家給提供針線布料圖樣。大家剛開始做的時候不免有些臉紅耳赤,畢竟都是閨閣女子。做那些露骨的衣衫總讓人聯(lián)想起穿的人來,不過也慢慢習(xí)以為常了。只把它當(dāng)作是一件衣服而已,管給誰穿呢,自己又不穿。
少女的心思巧手也巧,做出的東西又精致,很是受那些人歡迎。
只是買這些東西的主顧是誰,司徒媗從來不透露給任何一個人。怕有些人嘴不嚴(yán)實(shí),給說漏了出去,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在一般人眼里那些從事特殊行業(yè)的人是可恥的,是骯臟的。閨閣中女子哪怕嘴里提起一個字來,也會嫌玷污了自己,何況給她們做衣服。
對于那些特別定制的衣服和原料,司徒媗是格外小心。再三叮囑每個女子,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對家里人也說,做一些織布刺繡的活計(jì)。
不下幾個月,香桃家的外債也償還清了,那幾家人日子都過的紅紅火火的羨煞旁人。慢慢的,也新加入了幾個女子,石家的屋子都快擠滿了。
村子里的閑言碎語也少了很多,說起司徒媗來都說她是百年難見的奇女子。
甚至有些農(nóng)婦也要求加入進(jìn)來,被司徒媗拒絕了。且不說農(nóng)家婦女各個是個長舌婦,定不住會傳出去什么話來。再說農(nóng)婦長期干地里活,手變得又粗又糙也做不了那精細(xì)的伙計(jì)。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不能耽誤了農(nóng)活,那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