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夜訪舊居
司徒媗聽說翠蓮嫂子把翠蓮嫁給了孫員外沖喜，氣的大罵：
“翠蓮年齡尚小，出嫁就本不應(yīng)當(dāng)，你還把她嫁給了一個快要病死的老頭子。你是不是人??？你干脆直接殺了翠蓮得了?！?p> 翠蓮嫂子跪在地上嚇得直打顫，也不敢說話。
“今晚的事情，你知道該怎么說怎么做吧？”司徒媗又問她。
“我保證不把今晚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我要是往外說一個字，死后讓我入拔舌地獄?！贝渖徤┳又柑彀l(fā)誓。
“錯了，今天晚上的事我要你按你原來的性子，添油加醋傳的石家村人人皆知。”司徒媗道。
“?。俊贝渖徤┳哟蟪砸惑@，不解其意。
“對了，記住重要的一點，我是一個極為孝順的閨女?！彼就綃l向她燦然一笑，而那笑容在翠蓮嫂子心里比妖魔還可怕。
走出了翠蓮家門，司徒媗心里變得無比輕松。黑暗中她對蕭刈寒說：
“石子兒，我剛才表現(xiàn)的如何??？”
還沒等蕭刈寒回話，司徒媗愣了一愣，身旁的那個少年哪里是石子兒。
她一聲不吭默默走著，不覺中走到了石家附近。
初九，彎月如勾。
她在黑暗中注視著石家那個小小的院子，那里承載了她多少的歡聲笑語。
此刻，石子兒還未睡下。他躺在院中草席上，同樣仰望著那如勾的彎月。他在等她，等她向往常那樣跟他夜話星空，只可惜今晚的天空沒有星星。
石子兒忽然看到自家院子籬笆外好像有人影，他站起身來不及穿鞋子就跑了過去。
“黃花菜，是你嗎？黃花菜。”
司徒媗回過神來，對蕭刈寒說了三個字：“帶我走?！?p> 等石子兒追出去，哪里還有什么人影，只有漫漫長夜。
蕭刈寒看司徒媗神情悲切，沒像往常那樣用言語胡攪蠻纏的開玩笑。
待兩人趕到縣里孫員外家門時，只見整個員外府燈火通明。
娶妾沖喜沒有這么大張旗鼓的吧？司徒媗心里不解。一問才知道，原來那孫員外在下午已經(jīng)歸西了，買來的姑娘也趁亂逃了。
“你不會讓我再幫你找到她吧？”蕭刈寒擔(dān)心的問道。
“放心，翠蓮肯定回家去了吧，如果她沒回家，也不想讓家里人找到，那我也難找到她。”司徒媗說。
蕭刈寒松了一口氣，自偷跑出來后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人，行事太出人意料外了。
“我答應(yīng)你的做到了，你的承諾是不是也應(yīng)該兌現(xiàn)了？”蕭刈寒問。
“說吧，你想要什么？”司徒媗道，反正自己就剩這條命了，他不會想要的。
“得找個地方慢慢詳談?！笔捸缀f。
還要詳談？倒像兩個商賈做買賣要討價還價似的。司徒媗心想。反正自己現(xiàn)在又餓又累，也無處可去，暫且答應(yīng)了他。
兩人到了一個普通的酒樓，進(jìn)了個雅間，只要了兩碗清湯寡水的面條。實在不是蕭刈寒小氣，而是他身上本來就沒裝多少銀錢，在成衣鋪又花去了許多。
兩個人都餓了，誰也不顧及形象，狼吞虎咽的把底湯都喝光了。
兩人看看彼此，相視一笑。
“蕭公子，但愿你要的抵得上我這身衣衫和這碗面?！彼就綃l對他說。
“司徒小姐，只要你說話算話絕對抵得上?！笔捸缀?。
“實言相告，小女子除了這條命外一無所有，所以我也好奇蕭公子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司徒媗說。
“錯，你還有名節(jié)，女子名節(jié)大于生命。”蕭刈寒調(diào)侃。
“你也錯了，我的名節(jié)早就沒了。而且我也不在乎名節(jié)?！彼就綃l討厭那些束縛女子的虛言妄語。
“那倒也是，要不然你怎么不害怕和我這個男子共處一室。”蕭刈寒笑笑。
“如果你的目的是想占有我的身體，我勸你還是花幾個銀子到青樓去豈不更痛快。”司徒媗前世是生過兩個孩子的，說起這話也不覺得羞臊。
沒想到蕭刈寒的臉一下子刷的紅了，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來。他低頭裝作咳嗽來掩飾。本來想調(diào)侃幾句嚇嚇那小妮子，沒想到她言語甚是大膽，他實在是認(rèn)輸了。這哪里像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簡直成精了。
“你跟京都司徒家是什么關(guān)系？”蕭刈寒正色直言道。
“我不知道?！彼就綃l答。
“其實我并不想怎么樣你，只是想從你那里知道一些事情而已，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蕭刈寒嚴(yán)肅的道。
“我真的不知道，騙你的話讓我口舌生瘡潰爛。”司徒媗聽說他想要的就是這些，可她真的幫不了他。他那么竭力的幫自己，自己連他的一個問題都回答不出，這讓她很愧疚。
“抱歉！”司徒媗又道。
蕭刈寒借著燭光細(xì)細(xì)觀察她的神色，的確從上面看到了愧疚之色，不像是在撒謊。
“那你是誰？”蕭刈寒問。
“我也不知道?！彼就綃l答。
看蕭刈寒凝眉不語，司徒媗又補充道：
“我那時候醒來時，是在石家村不遠(yuǎn)處的一個亂葬崗中。我踏著死尸爬了出來，看到前面有拉著板車的兩個人。我悄悄跟在他們的后面，聽他們談話好像是大戶家死了粗使婆子，他們是來丟尸的。后來我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他們以為我不是人對我又跪又拜的，還把從死尸身上扒下的一個鐲子獻(xiàn)予我?！彼就綃l回憶去年的事情。
“你怎么到亂葬崗里的？”蕭刈寒問。
“我醒來后對于往事什么都不記得了?！彼就綃l答。
“那你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蕭刈寒問。
“聽那個丟尸人的口氣，那個鐲子是從我身上扒下來的，所以他才那么驚恐害怕。我看鐲子上刻有司徒兩字，估摸著是自己的姓氏，又胡亂自己取了個名字來?！彼就綃l這樣說道。
“你不記得自己的身世，可記得其他的事情？”蕭刈寒問。
“不記得其他事情，只有一些本能的反應(yīng)。”司徒媗答。
“什么叫本能的反應(yīng)?！笔捸缀畣?。
“就是看見鍋灶會燒飯，看到紡織機(jī)會紡織，這算不算是本能反應(yīng)?！彼就綃l問。
“你說的那個鐲子能不能讓我看看？”蕭刈寒問道。
司徒媗走到燭火暗處的角落，背對著蕭刈寒，把袖子高高挽起，從左臂里面掏出那只碧玉鐲來。
“這鐲子實在普通的很，除了刻著司徒兩字，實在沒有什么稀奇的?！笔捸缀弥C子觀察道。
司徒媗奇怪，怎么這鐲子顏色變得暗沉，不會發(fā)出幽幽綠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