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討價還價
眾女子聽紅姑也在外面罵罵咧咧，都勸著司徒媗不要說了，畢竟自己的賣身契還在紅姑的手里，等于自己的命是攥在她的手里。司徒媗知道大家在擔(dān)心什么，便對著門外又大聲說道：
“外面的老媽子聽清楚了，姑奶奶我的名字是司徒媗，到時候別認錯人了，快開門來抓我??！”
紅姑聽她這么一說心里明白了，原來是半路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這事兒鄭爺是不知道的，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辛勞費說不定會被扣去不少。
鄭姓男子心中納悶，他雖然不知道這些女子的姓氏，不過司徒這姓氏很是少見。
紅姑是何等人，常年混跡市井之中，察言觀色之術(shù)是練得爐火純青。她一眼瞥見鄭姓男子微微的皺了下眉，心里暗叫一聲糟糕。
“鄭爺，要不這樣吧，且拿些水食給她們，省得吵鬧聲驚擾了四鄰惹來了不必要的麻煩?！奔t姑陪笑道。
“按你說的做吧！”鄭姓男子說完就往前院兒去了。
紅姑把那房間的木門檻從外面先拆了去，遞了些水食、痰盂進去。剛要撤出手來，猛不丁的自己的手被里面的一雙手給抓住了，進不得出不去。
紅姑扯了半天，掙不脫，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個情景。她也不敢大聲罵了，只得軟言相求說道：
“我也知道姑娘們趕路辛苦了，可姑娘們也知道我只是個聽差辦事的，有些事情實在做不得主?！?p> “紅姑，我只是給你開個玩笑罷了，瞧把你給嚇得。”司徒媗在里面笑道，接著松開了她的手。
那紅姑暗暗咋舌，這小姑娘的手勁兒可真大。她剛才真怕那刁蠻的姑娘用頭上的簪子之類的往自己手上劃。
紅姑走到前院兒去，正巧碰到有人在外面敲門。她便走到門旁，也不開門只是問敲門的是哪位。
門外的那位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也不言語，紅姑納悶。那鄭姓男子一路急跑到門前，二話不說就開了門。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從身量上看不出年齡的大小來。
鄭姓男子估計跟那女子很熟悉，饒是看不清面貌，心里也知道是誰。鄭姓男子向那女子作揖道：
“周嫂子，此來有何要緊事要辦，要您親自出動?！?p> 那戴面紗的女子這才開口說道：
“怎么也不讓我進去，就站在這大門口說話不成？”
“哪敢，哪敢！”鄭姓男子連連告罪，把她請了進去。
原來那鄭姓男子是安國公遠房的一個侄兒本名叫鄭苛，在國公府里混著一個掛著虛名的差事，只因嫌月例銀子太少不夠花用，這才在這外門歪道上打起主意來。
他曾聽酒桌上的一個朋友說道這南買北賣的生意賺錢得很，便想著試一下。只可惜自己沒多少身家，想起了在安國公府內(nèi)眷中管事的一個嫂子來。也就是剛剛進來的那位周嫂，借給了他些銀錢。
他這才有個本錢，雇了些車馬護衛(wèi)外加一個能說會道精通此事的牙媼紅姑。
鄭苛待周嫂子坐定了，親自奉上了一杯茶。周嫂子這才開口道：
“鄭爺，走的這一趟買賣還成吧？”
自打周嫂子一進門，鄭苛就猜明了她的來意，畢竟自己雇的護衛(wèi)中有幾個是周嫂的親戚。
鄭苛一聽周嫂子這么說，剛坐下來又連忙站起來向周嫂子躬身作揖道：
“嫂子這話是折煞我了，哪當(dāng)?shù)钠馉斶@個字。這不是我前腳剛進，你后腳就跟來了，我都省的親自去請你來了?！?p> 周嫂子讓他坐下，又說道：
“大侄子我這不是也著急嗎，你也知道光憑嫂子哪能借給你那么多的銀子呢。都是我們老姐妹幾個湊的，這事還得瞞著家里的爺們兒。你這一去兩三個月了吧有？”
鄭苛連連稱是。
“這不總算盼著你回來了，我們幾個也商量了。也不指望你額外的孝敬，單單只把我們的那份連本帶利的拿回來就行?！敝苌┯终f。
鄭苛一聽這話，心里是喜出望外，自己以為周嫂子是來給談分成的事情來了。
周嫂頓了頓又說道：
“聽說你從江州帶了不少姑娘來，每個嬸子領(lǐng)走一個姑娘就算了，那利錢也不用那么麻煩折成銀子了?！?p> 鄭苛著急的說：“不麻煩不麻煩，咱們還是按事先說好的算罷?！?p> 想想也是，那一個從江州帶來的姑娘別看買來的時候不值什么錢，有的甚至一貫錢就買到手了。可是從江州那么遠的地方運到京都來，那車馬費和路上食宿住店可花了不少銀子。
再說了，這些個女子不管賣到京都什么地方，那身價還不是百倍千倍的往上漲。周嫂子說的倒輕巧，鄭苛心里有些怒氣。
當(dāng)初他去借銀子的時候，說好了三月為期，利錢按市面上的慣例算。他也沒跟周嫂子說自己是要去干這營生，肯定是其中的一個護衛(wèi)去給周嫂子通了風(fēng)報了信。
周嫂子看到他一臉的不情愿，手一拍桌子，瞪著眼珠子說道：
“如今不是當(dāng)初求著我的時候了，你說話也硬氣了是吧！”
鄭苛驚了下，把話挑明了說道：
“嫂子，這個事情咱們當(dāng)初可都是說好的，三月之后連本帶利還給你。你現(xiàn)在怎么又變卦，不要銀子要起人來了。想必你也知道了，我這次帶回來的貨色哪個不值幾十兩銀子，能頂你好幾年的利錢了?！?p> “好啊，既然有你說的那么值錢，那你現(xiàn)在是發(fā)財了。你現(xiàn)在就把我的錢還來。多一文我不要，少給我一文我也不依?！敝苌┑?。
她知道鄭苛是剛回來屁股還沒坐熱，這營生等于還沒開張，哪里有銀子還給她。所以她才故意刁難，想要幾個女子回去。
“周嫂子，你這不是為難侄兒我嗎？等過兩天，過兩天侄兒雙手捧著親自到你家里還你去。”鄭?跟她商量。
“不行，我這樣回去跟姐妹們沒法交代，現(xiàn)在你就得給我！”周嫂子不依不饒的道。
“要不這樣，你容我兩天，我給你雙倍利錢?！编嵖恋馈?p> 五倍利錢也沒一個姑娘值錢，那周嫂子依然不肯，坐在那張椅子上穩(wěn)如泰山般一動也不肯動。
正值兩人討價還價糾纏不休時，只聽的門外又有人敲門。鄭苛心里一喜，難不成雇傭的馬夫已經(jīng)把正主請來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