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農(nóng)家夫婦
司徒媗躺在床上，她的兒子珅寶在旁邊看著她，小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她感覺心里安樂極了，微笑著著了迷的看著珅寶。她想問珅寶，妹妹珊寶到哪玩去了，為什么不進來看她。
可是那句話怎么也問不出來，她急的滿頭大汗，張大了嘴卻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努力半天，終于“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原來是一場夢。
睜眼就看見了一個和珅寶年紀(jì)般大的小男孩站在她床前，好奇的看著她。
“姐姐醒了，姐姐睡醒了。”然后撒著小腳丫就跑了出去。
原來司徒媗暈倒在了莊稼地頭，是一對兒農(nóng)民夫婦救了她，把她安置到自己的家中。那戶農(nóng)家一家五口，三個兒子。老大已經(jīng)成年還未娶親，老二才十二齡，老三就是剛才的那個小孩兒。
“幺兒，你不是說她醒了嗎？怎么一動不動的，是不是又撒謊騙我?！北焕先蹆豪M來的老二石子兒說。
“剛剛明明是睜了眼睛的，還笑著看著我來著。這會兒怎么又不動了，你等著，我有辦法?！闭f著身子往前探，用他那臟兮兮的小手去捏司徒媗的臉頰。
司徒媗又疲憊的睜開了眼睛，嘴里說：“水，水?！?p> “二哥，你看到了沒有，我沒騙你，她真的醒了。”幺兒說。
石子兒聽到她要喝水，便從外面水缸里舀了碗涼水來，拿到她跟前。
司徒媗也不計較，一口氣喝了個碗底朝天。接著問石子兒有什么吃的沒有，石子兒拿了個中午剩下的窩頭遞給她，又燒了些開水服侍她吃喝完畢。
司徒媗才有了些力氣接著問道：“這是哪里啊？”
“這是我們家啊，是我們爹娘把你從地頭給救回來的?！笔觾赫f。
“姐姐，你長的好漂亮就是身上臭了點?！辩蹆赫f。
司徒媗本來就是從死尸堆里爬出來的，能不臭嗎？不過自己不覺得而已，聽幺兒這么一說，羞臊的紅了臉。
“好像你多干凈似的，你看你那手黑的快趕得上咱家的鍋底了?！笔觾赫f。
哥倆好奇的向司徒媗問動問西的，司徒媗只得撒謊說自己腦袋疼什么都不記得了。
“如今是何年何月？”司徒媗問石子兒。
“正統(tǒng)三十一年啊，今天是七月十七，你已經(jīng)在我家床上躺了兩天了。我娘還一勺一勺的喂過你兩碗稀粥了，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石子兒不相信的問。
原來她覺得才在掌命司待了一日不到，人間已經(jīng)過了一年了。一年之間，她的寶寶們又該長高不少了吧。
通過從石子兒這了解到，這家人姓石，鄉(xiāng)親們都喊石子兒他爹叫老石頭。
石家人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耕夏耘，秋獲冬藏的農(nóng)家生活?？粗坪鹾馨惨?，自給自足的，其實很是辛苦。春不得避風(fēng)塵，夏不得避暑熱，秋不得避陰雨，冬不得避寒凍。四時之間，無日休息。
遇到年景好的時候，還好說。如果哪年碰到水旱之災(zāi)，辛勤一年竟是連糊口都不得。況且苛捐雜稅也很重，為官者暴虐，生存也是異常艱難。
已經(jīng)到了日落時分，石氏夫妻肩扛農(nóng)具從田間回來。見自家草屋有炊煙升起，心中驚訝，石子兒什么時候會煮飯了。
進屋一看，原來是昨天早上撿回來的那個小姑娘在生火造飯。石大娘心里忙念佛號，本來以為這小姑娘暈了兩天都沒醒難活過來了呢。
司徒媗看見了老兩口回來了，忙從灶臺前起身說：“大娘大叔稍等一下，粥馬上就好了?！?p> “小丫頭，你身體還虛著呢，怎么干起活來了。趕緊到里屋歇著去。”石大娘說。
石氏夫婦生養(yǎng)了三個男孩，所以看見女孩是格外的親，況且看這女孩如此懂事又勤快，心里很是贊賞?？此砩洗┲南胫悄募掖髴艄媚镒邅G了呢，不曾想這姑娘還會干這活計呢。
不多一會兒，晚飯擺上了桌，小米粥和菜團子另外石大娘端出了一盤咸菜。
“小姑娘，你家是哪的，怎么會暈倒在我家地頭上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還沒等司徒媗回答，幺兒就說：“娘，這位姐姐恐怕是天上的神仙走路不小心給掉了下來的?！?p>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胡說些什么呢?！笔竽锏?。
“娘，你別問了，她一問三不知。像我這個打破砂鍋問到底，都能問出砂鍋長著幾條腿的人都沒問出什么來。本以為她是個傻子呢，沒想到做的飯還挺好吃?！?p> 石子兒塞了滿嘴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說。
司徒媗自知自己的遭遇太過于駭人，如若把實情說出來，誰會相信這等詭異之事，不把她當(dāng)成失心瘋，也會以為她邪祟附身了。況且那婆子不讓她向人提起前生種種，其中定有玄機。
她便對石大娘說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叫司徒媗，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石大叔向石大娘使眼色，石大娘沒注意到只顧著向司徒媗說話。
“姓司，這個姓氏在我們當(dāng)?shù)氐故巧僖姷暮?。聽姑娘又是外地口音……?p> 石大叔干脆踩了石大娘一腳，石大娘哎呦一聲叫出聲來。
“你這老石頭兒，今天是怎么回事。吃飯不好好吃飯，腿腳也不安生的?！?p> “誰不好好吃飯了，我說連飯食也堵不住你的嘴。你愛說話吃完后自個兒去給墻角說去，耽擱孩子們吃東西?！笔笫鍓褐曇粽f。
石大娘聽他這么一說，心里明白了過來了。哦，原來是人家姑娘不愿說，自己何必多話討人嫌呢。
司徒媗看石家夫婦態(tài)度冷了下來，心里很是不安。
待飯罷收拾完后，她來到石氏夫婦的房間，跪倒在地道：
“媗兒謝過大叔大娘的救命之恩，如有機會必將滴水之恩以涌泉相報?！?p> 石大娘先是驚了一驚，忙過去扶她起來。
“小姑娘這是怎么了，我們也只不過是順手而已，談不上救命之恩。只是……”
“我知道大叔大娘不信我飯間所說的話，可媗兒所說話句句實情并無半分隱瞞。我只記得自己的閨名就連姓氏也是從隨身之物中得知，家住哪家中有何人一概不知。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暈倒在此地?！?p> 說著從左臂上褪下碧玉鐲遞予石大娘看，又問道：
“大娘可知道本地有姓司徒的人家嗎？”
農(nóng)里人很少有識文斷字的，石大娘瞇著眼瞅了半天便向石大叔湊近問道：
“老石頭兒你認(rèn)得這倆字不？”
石大叔就著石大娘的手看了看說：
“你這老婆子敢情是逗趣我嗎？我啥時候識字兒了。不過這東西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鐵定是個珍貴物。”
“任誰看也知道這是個寶物啊，還用的著你說。”
石大娘又把鐲子交給了司徒媗說：
“姑娘是從這鐲子上的字猜測出你的姓氏來的？不過讓姑娘見笑了，我們鄉(xiāng)野村夫的，見識淺從沒聽說過有司徒這個姓?！?p> 司徒媗故作一臉失望狀垂淚道：
“這可如何是好，我究竟是誰？”
司徒媗邊說邊哭，兩手捧著頭，鼻涕眼淚淌的到處都是。
話雖是半真半假的，情倒是真的，想起自己的前生，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直說的石大娘也跟著哭了起來：“我可憐的丫頭，并不是大娘存心疑你，只是怕你家里人失了你著急。你既暫時想不起什么，也不要太過逼迫自己?！?p> 石大叔也勸說：
“既有信物在身又知姓氏閨名，一定會有辦法回家的?？垂媚镅哉勁e止身上衣飾像是個大戶里的，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尋找你的。你先在我們家住下，再慢慢打算以后的事?！?p> 石大娘拉著她的手貼心的說道：
“孩子，算來你跟我們家也是極有緣分的。我和你石大叔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這莫非是上天憐我們無女，故意送來給我們了。你若不嫌棄我們家貧寒，就暫且把我們當(dāng)作你的父母吧?！?p> 司徒媗看農(nóng)家老夫婦如此善良，自己卻吐不得實情心里很是難受。
于是拜倒在地認(rèn)作了干親，不再提尋找親生父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