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陸平的話剛剛說完,吳方便問道:“既然如此,亦可能是有人事先約了他以后,埋伏在此處,為何非要說兇手不僅一人?”
張溪云開口道:“前輩,設(shè)想如果您是尹天賜,本就猜想有人想殺自己,那在這艘船上何處最安全?”
“自然是船艙客房?jī)?nèi),我四大船行的樓船,船艙內(nèi)設(shè)有法陣,陣眼乃是四塊金鑲玉,分別持于坐鎮(zhèn)船上的四名修士手中,只要船艙內(nèi)有一絲風(fēng)吹草動(dòng),都瞞不過我四人?!?p> “不錯(cuò)!”張溪云接著道,“既然如此,即使有人讓尹天賜前來船頭,他又如何會(huì)去?即使真有要事,他來了船頭,憑著他的警覺性,也該站在船艙口,而非他現(xiàn)在死去的那個(gè)位置?!?p> 眾人朝張溪云所指望去,確實(shí)尹天賜死去的位置是在船頭中央位置,甚至船板上還有他沾了自己血跡的腳印。
“所以,我猜想尹天賜大概是被人帶來了此處,或許是帶他來的人修為太高,他無法拒絕,抑或是那人與他熟識(shí),他不知曉此人要?dú)⑺?,不然便是那人的修為太低,他自覺無任何危險(xiǎn)......”
“甚至有可能他們還在這船頭上有過一番談話,就在談話間,被忽然從海中出現(xiàn)之人瞬間斬殺!”
張溪云笑著望向安陸平,“這便是安前輩說或許兇手并非一人的原因?!?p> 安陸平也是一笑,望著張溪云頗為贊賞道:“不錯(cuò),張小兄弟所說正如我想。”
張溪云接著道:“我還有一事要說,那便是殺人者可能并非善武修士!”
孫勝沉聲問道:“為何這么說?”
“前輩,方才你也看到了,尹天賜尸身上沾染了鹽,也就是說他的傷口上該是灑上了海水,但如果是善武修士的魂兵......”
“我也是方才想到,如果是善武修士的魂兵,除非神境大修士,魂兵真正可不存識(shí)海。否則即便是魂兵凝實(shí)的仙路修士,魂兵本身其實(shí)仍在識(shí)海中,所謂的凝實(shí),不過是魂影與自身仙氣糅合化為了實(shí)質(zhì),但魂影與仙氣是不會(huì)沾染任何雜質(zhì)的,既然殺人都不沾血,又怎么可能沾著海水?”
“除非,切斷尹天賜身子的,便是海水!”
周樵一愣,“海水怎么可能如此鋒利......”他話未說完,海面上忽然刮起了一陣海風(fēng),安陸平嘴角勾起,道:“這下,周兄該清楚了罷?!?p> “藏身海底,將自身氣息融入海水中,海水被強(qiáng)大氣息攪成漩渦,當(dāng)強(qiáng)烈的海風(fēng)刮來之時(shí),躍出海面,帶起海水,順風(fēng)轟出一擊,便可將海風(fēng)化為氣勁,挾裹飛旋的海水而去,海水在兩層助力之下,便猶如一柄利劍!”
“怪不得昨夜我一直醒著,卻根本未感受到靈元波動(dòng),原來兇手的攻勢(shì)僅是助力,而真正的殺招卻偽裝成了海水對(duì)樓船的拍擊!”
張溪云與安陸平二人侃侃而談,其余眾人才恍然大悟。
“若真如此,那充當(dāng)助力的一擊,便不一定要善武修士?!睂O勝開口道,“但眼下,卻是人人皆有嫌疑了?!?p> 張溪云朝他抱拳道:“前輩,晚輩不知曉別人如何,但晚輩自己絕不可能是藏于水中的兇手。”
“哦?”孫勝奇道:“你又有何說法?”
張溪云咧嘴一笑,道:“因?yàn)橥磔叢蛔R(shí)水性,修為又未履仙路,真要讓我憋在水中,我恐怕死得比尹天賜更早?!?p> 眾人一臉懵逼,誰也沒想到張溪云的理由居然是這樣。
半晌后,孫勝才干咳一聲,道:“即便如此,按照你二人方才所講,兇手有兩人,那你也有將尹天賜引來船頭的可能,還是得繼續(xù)查清此事?!?p> 吳方遲疑片刻,道:“如果殺人方法當(dāng)真如此,那藏在水中的殺人者,修為不可能比尹天賜低......”
孫勝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不錯(cuò),將自身的攻勢(shì)化為助力,成全了海水,那這一招的威力便要少了兩、三成,若修為比尹天賜低,最多劃破尹天賜肉身,怎么可能將他一擊斃命?”
安陸平連忙道:“四位可莫看我,我可與他無冤無仇,何苦殺他?”
周樵冷哼一聲,道:“荒唐!難道你懷疑我們四人賊喊捉賊,人是我們殺的?”
安陸平又笑道,“周兄,話可都是你說的,我可沒這么說......”
隨即他又道:“其實(shí)我的意思是,你們四位真就確定如今在這里的人,便是這艘船上所有修士?”
四名供奉聞言一怔,互相望了望,孫勝語氣中似有絲不自信,道:“船上所有修士,應(yīng)當(dāng)都在此處了......”
見安陸平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孫勝一咬牙,又道:“除非有人修為還要高過我們四人,封住自身修為來隱藏自己。”
安陸平朝孫勝說道:“既然船艙內(nèi)設(shè)有陣法,孫兄何不借陣法之力,再仔細(xì)探查一次,看看可有漏網(wǎng)之魚?”
孫勝嘆了口氣,道:“好罷,我四人這便回去,開啟陣法再仔細(xì)探查一次?!?p> 說罷,孫勝似有些猶豫,接著道:“若是真有這樣一人存在,那他修為必然高過我等,到時(shí)若有狀況,還請(qǐng)安兄相助?!?p> “這是自然,即便孫兄不說,安某亦會(huì)相助?!?p> “那便先謝過孫兄了?!睂O勝感激道,隨即又同眾人說道:“如果兇手當(dāng)真有兩人,那我們之中或許還有一人,為避免消息走漏,還請(qǐng)諸位再回船艙大堂三樓的房?jī)?nèi)?!?p> 眾人皆是答應(yīng)下來,只是有人眼中閃過一絲憂色。
“便先如此吧,諸位可回三樓房?jī)?nèi)休息,待我四人查清之后,再通知諸位?!眳欠秸f道。
眾人便要離開,臨走之前,張溪云回頭再看了船頭木欄桿一眼。
上面那兩片白色的痕跡,像是藏身水中之人上來時(shí),腳尖踩到所留下的,但似乎左腳所踩之處的鹽顯得更多些。
......
船艙三樓客房?jī)?nèi),張溪云還自思索著,尹天賜為何會(huì)被人所殺,如果按照小說、電影的套路來看,或許他身負(f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唉,如今毫無頭緒,我思考這些又有何用,還是等四名前輩探查完了再說罷。還是再試試溝通第二道天地大門,不然到了關(guān)鍵時(shí)候,實(shí)力不夠可就要命了......”
想到此處,張溪云靜坐床上,盤膝入定。
而另外一邊,安陸平搖晃著手中茶水,兀自道:“那名喚張溪云的天瓊弟子,倒是有些意思,起碼機(jī)靈聰明......”
安忠、安義笑道:“大人這是起了愛才之心?”
安陸平笑著搖頭道:“不知他前往中皇洲意欲何為?莫不成是想入仕途?如今三宗四門封山,世間少有三宗四門下山的宗門行走了,要是能招納一名天瓊弟子,倒也不錯(cuò)......”
安忠笑道:“大人,我記得前不久可是還有名天瓊的宗門行走入了凡塵榜?”
安義也是一笑道:“不錯(cuò),我記得是排在了第二十九位,想來這張溪云將來也該不會(huì)差,應(yīng)能在凡塵榜上名列前矛!”
而另一邊廂,卻有人在房?jī)?nèi)焦躁不安,來回跺步。
“那名喚張溪云的天瓊弟子,與那名修為不知深淺的安陸平,實(shí)在太過多事,人太聰明總是活不長(zhǎ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