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溪云回過頭來,恰好看見黃遷生將丹藥吞入腹中。
“你吞下了禁丹???”
黃遷生擦去嘴邊血跡,露出一抹詭譎笑意。
“你身上那粒丹藥,雖是如今煉出最好的一粒丹藥,但其實都不過是殘品禁丹,吞下后會調(diào)動體內(nèi)氣息,沖擊人體大穴,激發(fā)修士潛藏的底蘊,但至多維持一個時辰,更會因揮霍自身底蘊,埋下諸多隱患?!?p> 張溪云臉色不甚好看,卻還是出言譏諷道:“你說這些,是想讓我不要打那粒丹藥的主意?”
“不過殘品禁丹,有何可要?”黃遷生伸開手掌,手中竟還有兩粒乳白色的丹藥,想來是比張溪云所得那粒差了些,故而未顯得晶瑩剔透,但他知曉,這的確是禁丹,因為這兩粒丹藥同那日蒙面人吞下的丹藥一模一樣!
“那粒丹藥你想要便拿去,就連這兩粒我也可一并送你?!?p> “原來你真正在意的,是那封書信......”
黃遷生站起身來,又再道:“將那封書信給我,前面所說的條件依然允你?!?p> “別做白日夢了,你當我真會與你做這樁交易?”張溪云輕哼一聲。
“我當然知道你打定主意想要拿下我......”他的聲音漸漸冷下來。
張溪云嗤笑一聲,“既然知道,那你何必再問?”
“因為我要殺你......”黃遷生發(fā)出陰森笑聲,“便要等體內(nèi)藥力發(fā)作!”
張溪云笑容斂去,連忙撤身退去兩步。
不過眨眼間,面前之人已不像是原來的黃遷生,他眸中泛著紅光,本與張溪云一般高瘦的身材竟也發(fā)生改變,漸漸壯實起來,更是高過了張溪云。
黃遷生一拳砸出,拳上泛起墨色。
墨色自他拳上飄蕩開來,與掀起的拳風融匯,無形的拳風,化為實質(zhì)墨意。
墨意又因拳風利意,化為鋒利的刀劍之氣。
張溪云同樣轟拳相對,卻見鋪天蓋地的刀劍墨意席卷而來,將他拳頭劃開數(shù)道口子。
然后那一拳砸來,與張溪云對轟。
“轟叱——!”
船底倉庫轟鳴聲傳響,整艘樓船都似顫抖了一下。
船底木壁,被兩道無匹拳意轟爛。
黃遷生悶哼一聲,拳上也見血跡,卻無多少大礙。
而張溪云卻是被余力轟得不停往后退去,手臂上鮮血淋漓,拳上血肉炸裂開來。
“他吞了禁丹,實力暴漲得竟如此厲害!”只憑這一拳對轟,張溪云便看清形勢,若是此時再與黃遷生一戰(zhàn),實為下策。
黃遷生卻不能再浪費時間,朝著他欺身襲來,又是墨意重拳揮出。
張溪云抬手發(fā)出兩道劍氣,稍稍阻攔黃遷生步伐,更借余力縱身避開。
那一拳砸在船板之上,砸出一個巨大豁口。
若不是這層船板之下尚有一層,這艘樓船便要涌進海水。
此時船底倉庫的樓梯上傳來一陣陣匆忙的腳步聲。
“張兄!”李然的聲音傳來。
張溪云回頭望去,心下一松,李然四人將將趕到。
“諸位小心!黃遷生便是蒙面人同伙,他剛剛吞服了一粒禁丹!”
聽聞此話,眾人望向身形大變的黃遷生,頓時便不疑有他,安忠、安義更是直接祭出魂兵,輕輕蹬足,一槍挑去。
黃遷生往前一步,長槍刺過他的肩頭,他卻發(fā)狠似的不管不顧,伸手一把抓住安忠、安義二人。
“啊——!”
他怒號一聲,身軀一震,魂兵槍頭碎裂,他雙手一甩,安忠、安義二人被他狠狠砸向兩側(cè),重重跌落在地。
黃遷生自知即便服下了禁丹,自己也難擋他們五人聯(lián)手,要是再被拖延一陣,藥力失效,那更是任人宰割,故而果斷決定殺出此地!
他急速向前掠去,張溪云知他想逃,御使四道劍影去攔,黃遷生重施故技,轟出一拳,墨意襲去,纏住四道劍影,他再轟一拳,逼得張溪云不得不閃身躲開。
李然、秦衡二人一驚,連忙去擋,卻又哪里攔得住如今的黃遷生,被他一拳便轟出一條生路!
張溪云回過身來,見黃遷生已往上面船艙而去,急忙大喊道:“諸位快追!船艙內(nèi)有不少凡人,恐會被他所傷!”
安忠、安義再凝魂兵,連忙隨張溪云朝船艙追去,李然二人也跟著追了上去。
船艙客房,阮青妮拽著父母從房中走出。
“爹娘,你們快些啊!”阮青妮朝父母撒嬌道。
“好端端的,非要去船尾欣賞什么風景?”阮孟河皺住眉頭,似有不滿,卻又拿這個女兒沒有絲毫辦法。
阮青妮癟著小嘴,應道:“還不是要怪阿爹你,說是為了安全著想,莫要隨意外出,今早我們可是連早飯都沒去大堂吃,害得女兒都不能聽說書先生講故事,在房中待了一個早上,阿爹你也不怕悶死女兒!”
“我還不是為了你們母女二人著想,昨日的場景你們又不是沒有見到,那等修士爭斗,我們?nèi)羰巧碓谄渲?,實在太過危險,還是避開為好?!?p> 阮夫人無奈笑道:“行了,行了!女兒都求了你一早上,你好不容易才答應陪她出去散散心,就不要再提這些了?!?p> 見母親幫著自己說話,阮青妮朝父親做了一個鬼臉,道:“就是就是,阿爹你就是太謹慎,老是杞人憂天?!?p> 阮孟河搖頭苦笑,嘆了口氣。
“昨日才知道,張家哥哥竟是一名修士!可惜他現(xiàn)在人不知在哪,不然我們便可以讓他和我們一起,那多安全!”阮青妮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失落。
阮夫人亦是感慨道:“平日里看張小弟斯斯文文的模樣,我還真以為他是一名外出游歷的學子,未曾想他卻是名修士,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他為人平和,又易親近,對我們一家也是時時笑顏相對,一點都不像其他修士那般自持清高,顯得高不可攀?!?p> 阮家雖有修士供奉,卻都不過是六合、四象修為的凡塵修士,平日里須得好言相對,事事伺候,生怕惹得供奉不高興了。
“是?。埣腋绺鐚ξ铱珊昧?!”阮青妮興高采烈道。
阮孟河仍未松開眉頭,朝自己妻女道:“你們別一口一個張小弟、張家哥哥,張......張溪云他是名修士,據(jù)說修士要是到了一定修為,容貌便永固了,再也不會變老,說不得他年紀比我都大,你們這般叫著豈不是無禮,小心惹得他不高興了......”
阮青妮嘟著嘴,回道:“他才沒有阿爹說得這般小氣,況且我們以前不也是這么叫的,他可從沒生氣過......”
“以前是不知者無罪,現(xiàn)在我們知曉了他的身份,便當存著那份敬意?!?p> 見阮青妮聽得沒趣,阮孟河臉色一正,又要接著對她淳淳教誨。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急速掠來,轉(zhuǎn)眼便到了阮家三口面前。
阮家三口還未反應過來,又聽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阮大哥,小心!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