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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王爺?shù)奈呛郏禾嫔硗蹂?/h2>

第7章

    整座王府雖然稱不上極盡奢華,但也是典雅大方,這一座芷香苑坐落在王府內(nèi),有說不出的詭譎意味。

  她一步步走過去,緩緩伸出手,輕輕覆上那把銅鎖。

  “啪”,一只手掌,搭上她的肩。

  “你在做什么?”一道破鑼嗓子,厲聲喝道,像是鬼魅。

  猝然轉(zhuǎn)過身子,蘇敏的臉色白了白。

  這是個(gè)年逾半百的老婦人,她衣著簡樸,花白的頭發(fā)卻綰成一絲不亂的發(fā)髻,面目看來算不上慈眉善目,卻也遠(yuǎn)不及她的嗓音來的可怖。

  “原來是王妃?!?p>  “我只是隨便走走?!毖凵耖W爍,蘇敏急急解釋。

  “這不是王妃該來的地方?!甭曇粢琅f難聽,婦人肅然的面目上,沒有一分緩和,道道深刻皺紋布滿面孔。她的語氣凝重,仿佛警告。

  蘇敏蹙眉?!澳恰!?p>  是一般的仆人嗎?怎么擁有其他下人所沒有的威儀?

  婦人朝她低頭行禮:“老奴是王爺?shù)哪棠?,您叫我喬媽就行?!?p>  蘇敏還是緩緩回頭,那一扇門,那一把鎖,總是勾住她的心。

  身邊婦人再度提醒她:“王妃,老奴帶你回房間歇息吧。”

  “房間?”新房嗎?那里有新婚之夜的不堪回憶,她不想回去。

  喬媽停下腳步,灰暗的眼瞳,死死定在蘇敏身上,看的她有些毛骨悚然。“王府別院有一處房子空著,只是老奴勸王妃想清楚,去了那里可就等同妃子住進(jìn)了冷宮,別說王爺了,就算是下人,平時(shí)也不會多去照料。”

  “我想清楚了?!彼⑿?,眼神平和。只求在歸寧那日之前,平安度過,到時(shí)候,她相信會有轉(zhuǎn)機(jī)。

  如果招惹不起南宮政那個(gè)男人,那么,不見面是最好方式。

  “王妃跟她真像……”喬媽愣了愣,蘇敏眼里的平靜眼波和淡然笑靨,讓她不禁喃喃自語。

  “喬媽,你說什么?”蘇敏不解,低聲詢問。

  “沒什么,老奴失言了。”喬媽搖搖頭,之后的路上,只剩下沉默,再無說過一言半句。

  果然是冷宮一般的院子,蘇敏止住腳步,抬起頭,望向眼前的小小樓臺,在王府之中,更顯得毫無人煙和樸素?zé)o華。

  推開木門,喬媽伸手拂掉蜘蛛網(wǎng),轉(zhuǎn)過身子,等待蘇敏的再一次確認(rèn)。

  蘇敏笑了,多好啊,她又過上蘇家的生活,走進(jìn)屋子,她幫著喬媽一同收拾屋子。

  “王妃,什么時(shí)候厭倦這兒了,再想搬回新房……”喬媽面無表情地掃地,瞬時(shí)提醒。

  搖頭,她擦拭著圓桌,一抹外人難以看透的笑意,閃過唇邊?!拔也缓蠡凇!?p>  “我只想出府?!笨逑录绨?,她心情復(fù)雜,低低說。

  喬媽畢竟老于世故,不會跟年輕下人一般揣測這位王妃的故事,啞聲道:“夫妻之間難免有爭執(zhí),王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p>  蘇敏微笑著,喬媽無意間給她指了一條路,她要用低頭順從,去換來南宮政的親筆出府令。

  只是這條路,不好走。

  陌生的丫鬟送來一個(gè)食盒,將幾碟小菜端上桌面。蘇敏安靜地吃著,一旁的喬媽望著她手中捧著的瓷碗,突然笑了起來,“王妃吃得太少了,老奴家的貓都比你吃得多。”

  她含笑不語,這就是她存世的方法。從不貪心,從不奢望。

  “喬媽,我要見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沉默了半響,她最終作出艱難決定。

  這個(gè)地方,她是一天都不能多待。

  “這個(gè)點(diǎn),王爺應(yīng)該在浴池?!?p>  撥開浴池內(nèi)室的簾子,咬了咬牙,蘇敏走上前去作了一個(gè)萬福,“王爺,請?jiān)饰宜藕蚰??!?p>  依然沒有任何響應(yīng),因?yàn)殚缴夏莻€(gè)臉龐依然低著頭,臉上神色也還是那樣冷漠與淡然?!巴鯛?,請讓我伺候您更衣?!?p>  不自覺地,蘇敏的聲音冷冽了一些。

  “老實(shí)講,我實(shí)在聽不出你的語氣中有任何想服侍我的意思。”

  又等待了許久之后,蘇敏終于等到南宮政的響應(yīng),他緩緩地抬起頭,眼中有股嘲弄。

  眼神一凜,掃過她的臉,他的冷漠無以復(fù)加?!叭舸_實(shí)如此,那就出去,別打擾我休息?!?p>  走前幾步,她綻唇一笑?!巴鯛?,你別生氣,是我不對?!?p>  南宮政重新閉上眼,池邊白色水氣漸漸氤氳起來,她不住地深呼吸,壓制住心中那股不斷翻騰的怒意,聲音輕柔婉約起來。“我跟王爺?shù)狼??!?p>  “道歉?”南宮政睜開眼,揚(yáng)起眉嘲弄地笑了笑,“想不到蘇小姐也懂得‘道歉’這兩個(gè)字怎么說,當(dāng)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p>  “王爺既然不愿原諒我?!边谑种械哪凶尤A袍緊了緊,她撇開視線。

  “當(dāng)真要道歉的話,至少該多些誠意。”南宮政饒有興味地望著蘇敏薄怒時(shí)卻依然絕美的臉龐,不冷不熱地補(bǔ)了一句。

  一股倔強(qiáng),斷在眉間,蘇敏放下手中華袍,“噗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

  “我在洛城長大,不懂為人處世的規(guī)矩,請王爺大人不計(jì)小人過。我雖為王妃,從今以后一切生活起居,盡在王府別院,王爺與我,只剩下臺面上的關(guān)系,再無瓜葛?!睕Q絕的話,從蘇敏的口中脫出,她頓了頓,迎上那一雙陰鶩至極的黑眸,粉唇微揚(yáng),從容自如?!巴鯛斎暨€擔(dān)心我在底下?lián)v鬼,那就未免太多疑了?!?p>  聞言,南宮政猝然坐起身子,身上披著的白布滑下,蜜色堅(jiān)實(shí)的男人胸膛頓時(shí)曝露在她眼下。她紅著臉,突然不敢看他。

  他熾熱的目光,越過她,帶有難以名狀的不懷好意?!敖o我戴的高帽子,我可不喜歡。本王是君子,還是小人,你心里恐怕還有一番想法?!?p>  沒想過他還是一眼就看穿她的不甘愿,蘇敏微微咬唇,從未遇到如此邪肆男子,她毫無招架之力。

  “不是說給我更衣?”南宮政冷哼一聲,站到她的面前,長臂一伸,撈起她的身子。

  “王爺不生氣了?”一簇極小的笑意閃過她的眉眼,亮了她的小臉。

  南宮政蹙眉,出手捏著她精巧下顎,仔仔細(xì)細(xì)讀著她的表情,說真的,被她討好的滋味不錯(cuò),即使知道她并非真心。

  暗暗舒出一口氣,她這才將視線,悉數(shù)放在他的身上,移到他不著寸縷的下身,“轟”的燒紅了她的耳朵。

  感受的到他的目光,審視留在她臉上,她走到他背后,神情順從替他更衣。

  死寂的沉默,夾在兩人之中,她垂著螓首,將他的紫金色腰帶系好,柔聲詢問?!拔矣袀€(gè)請求,不知王爺是否可以應(yīng)允?”

  “當(dāng)我是有求必應(yīng)的菩薩?”她的溫柔果然是因?yàn)橹蟮挠?jì)劃,好整以暇地凝視著她,他的語氣多少顯得不屑。

  “算了,說吧?!贝笫忠粨],不耐煩,他冷漠回應(yīng)。

  “王爺?shù)挠H筆書令。”難得看到他的寒意稍稍褪去,蘇敏緊抓不放大好機(jī)會。

  清澈眼眸之內(nèi)寫滿熱烈,她緊緊盯著他的眼,屏息凝神等待他的回答。

  “想逃走?”

  她眼里的熱切刺傷他的眼,他一把拉過她,熾熱的呼吸若有若無劃過她的耳垂,南宮政的語氣突地寒冷如冰,沒來由的。

  “想都別想?!?p>  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一般,她的雙腳定在原地,眼底的失望止不住,盡數(shù)流瀉而出。

  當(dāng)他是瞎子?

  從她進(jìn)門的一開始,他就知道她的來由,一切不過是對她的試探。這些小把戲,休想逃得出他的眼。

  南宮政薄唇緊抿,毫無表情地越過她的身子,大步走出浴池。

  雙拳緊握,蘇敏的眼波一沉,漫漫挫敗,匯入她的體內(nèi)。是她的姿態(tài)放得還不夠低,還是……這個(gè)男人性情古怪,捉摸不定?

  門口的腳步聲,突地停下來。他的諷刺,摻雜在低沉的聲音中,緩緩傳入她的耳邊。

  “換套衣衫,晚宴上別給本王丟臉?!?p>  刻意忽略心中淡淡苦澀,一身淡色衣袍的蘇敏,坐在池邊,垂著眉眼,他斷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偌大王府,她孤立無援。

  揚(yáng)起唇,她冷冷一笑,他要她合演一出新婚燕爾如膠似漆,果然是個(gè)要面子的男人。

  身邊沒有任何使喚的丫頭,蘇敏只得自己走向新房,望著偏廳內(nèi)那十來個(gè)放得齊整的橡木箱子,她微怔了怔。

  蘇家商鋪的圖騰,印在其上,是唯一可以溫暖她的標(biāo)志。

  她微笑著,打開第一口箱子,雙眼迎來一片刺痛,她不敢置信一般,將所有箱子打開。

  她站在其中,周圍十幾個(gè)箱內(nèi),散發(fā)出刺眼的奢華光芒,將她緊緊包圍。

  一十口箱子裝著沉重的白銀,她已經(jīng)無法計(jì)算其中價(jià)值,另外兩口箱子內(nèi)是女兒家打扮的珠寶首飾,深海的明珠,和田的玉佩,金歩搖,寶石簪子,數(shù)不勝數(shù)……最后兩口箱子是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華衣美裳,每一件都精致華麗,仿佛天際飄落的羽衣霓裳。

  這些美麗的光耀停留在蘇敏眼中許久許久,都不曾散開。

  南宮政掃了一眼門口大開的新房,眼波一沉,緩緩走進(jìn)去,看到的便是這一幅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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