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幾分聰明,大家都可以推測出來,如果有人翻墻而進(jìn),無論鞋子是否沾了泥土,爬窗翻墻進(jìn)來的時候,墻頭的灰塵蛛網(wǎng),怎么可能保存得完好無損,除非那人可以飛天遁地,不然只有一個可能。
“他是開門,走進(jìn)來的?!表n七說道。
這怎么可能,眾人紛紛看向韓十三,就算再笨,他們也不會相信,有人開門從自己身上跨步經(jīng)過,自己卻毫無所覺,畢竟在寂靜的夜里,開門的動作十分刺耳,就算韓十三聽不到,也會吵醒在附近居住的村民。
“要不然,就是監(jiān)守自盜或開門揖盜?!表n瑞輕輕說了句,退到年長族老身旁,沉默了下來,事到如今,也沒別的話可說了。
慢慢上前,韓七認(rèn)真說道:“十三,告訴七哥,你是清白的,從來沒有做過這事,沒有勾結(jié)外人?!?p> 輕輕抬頭,韓十三慘然笑道:“七哥,現(xiàn)在再和你說,事情不是我做的,你會信嗎?”
“信,怎么不信?!表n七說道:“大家是同族兄弟,從小玩泥巴長大,我自認(rèn)為沒有做過對不住你的事情,十八對待長輩也一向恭敬有加,自然想不出,你為什么要害壯兒。”
“七哥,是我對不起你……”瞬間,韓十三撲通跪下,抱著韓七的裙角喃喃說道,眼淚溢了出來,悔之晚矣。
“大好男兒,豈能學(xué)作兒女姿態(tài)。”韓七拉著韓十三起來,臉上并沒有許多憤怒之色,依然認(rèn)真問道:“為何如此?”
“七哥,你想相信我,當(dāng)時,周扒皮不是那么說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要害小十八。”突然之間,韓十三情緒激動,伸手指著韓瑞,失態(tài)吼道:“是他,就是他……”
咦,韓瑞驚奇眨眼,摸著腦袋,一陣莫明其妙,想想,也有點(diǎn)理解,釋然起來,如果不是自己,韓十三或許就能蒙混過關(guān)了。
“當(dāng)日,周扒皮說是要對付他?!表n十三泣不成聲道:“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yīng)了,沒有想到周扒皮居然騙我?!?p> “周扒皮要對付宗長,大家可以理解,畢竟晦管家壞了周扒皮不少好事,他自然恨之入骨,下絆使壞也正常?!边@時,年長族老睜開眼睛,問道:“那你呢,又是為了什么原因,居然不顧族規(guī),謀算宗長?!?p> “肯定是收了周扒皮的好處……”
村民之中,有人傳來了句,讓韓十三更加激動,劇烈反駁道:“我沒有,周扒皮許我的好處,我根本沒有要?!?p> 年長族老咄咄逼問道:“原因,做這事,總有原因吧,到底為了什么?”
“怕……因?yàn)槲遗??!表n十三雙手絞握,指間發(fā)白,抬頭望著韓瑞,澀聲道:“你病了幾年,為什么不死呢?!?p> 韓瑞眼睛圓睜,差點(diǎn)嚇了跳,不過是揭穿真相而已,哪來這么大的怨氣,至于么。
“你死了多好,大家就省事多了?!?p> 啪,一道耳光響起,韓十三嘴角滲出一絲血絲來,吃痛撫臉,露出痛苦之色,迷茫抬頭,卻見韓七怒目而視,聲音低沉:“他是你的侄兒?!?p> “侄兒?哈哈?!表n十三瘋狂似的笑道:“你、你、你、還有你,誰不希望他死,還有七哥,我們之中,恐怕最想他死的就是你了。”
“你魔障了吧?!?p> “胡說八道?!?p> 被指中的村民,有點(diǎn)兒措手不及,反應(yīng)過來,唯恐避之不及似的,紛紛躲開,開口怒罵,臉孔卻泛起一絲不自然。
韓瑞聞言,也是瞠目結(jié)舌,不是吧,自己有這么遭人憎惡?
“只要他不死,你們哪個能睡得安穩(wěn)?!表n十三好像豁出去了,吃吃笑道:“別忘記了,你們的田契還在他手里,哪日他心血來潮,奪田逼租,看你們?nèi)绾??!?p> 剎那間,韓瑞恍然大悟,起起來了,韓十三等人耕種的田地,卻是當(dāng)年韓九贈給韓七,卻給韓七拒而不收,后來成為族田的土地,由于韓七的拒絕,田地的契約,自然還在韓家。
明白這點(diǎn),韓瑞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木然望向那些村民,幾個村民目光躲閃,沉默不語,表情僵滯,像是被說中了心事。
“……所以,當(dāng)聽周扒皮說要對付他,或者真是被鬼迷了心竅,或者是因?yàn)橐粫r沖動,我就答應(yīng)下來,偷偷把包袱藏在祠堂里,沒有想到,卻是中了計(jì)算?!表n十三悔恨說道。
韓瑞木然聆聽,也分不清楚,韓十三的后悔,到底是后悔中計(jì),還是后悔周扒皮算計(jì)的不是自己,反正心里很不舒服,連話都懶得說了,悄悄后退幾步,急步離去。
才出祠堂,卻聽背后傳來韓晦的聲音:“郎君!”
“晦叔,你回來了?”轉(zhuǎn)身觀望,韓瑞驚喜交集,剎那間,真有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訴說心中委屈的沖動。
“幸好回來了,不然就錯過了郎君舌戰(zhàn)周扒皮的時候?!表n晦笑道,如同見到了自家孩子已經(jīng)長大成人,臉上充滿了欣慰笑容。
“呵呵,早知道晦叔回來,就用不著我開口了?!表n瑞表面笑著說道,其實(shí)并沒有多少笑意,攤上剛才的情況,再大的驚喜,也給沖淡了。
“郎君,千萬別想不開。”韓晦哼聲道:“韓十三只不是為自己找借口而已,一切不過是推托之言,說是受了周扒皮的蠱惑,倒不如說是財(cái)帛動人心,明明是自己經(jīng)受不住誘/惑,卻把責(zé)任怪到郎君身上。”
“阿晦說的沒錯?!边@時,年長族老也走了出來,安慰說道:“宗長,事情與你無關(guān),都是十三咎由自取,最后的混話,無非是報(bào)復(fù)你揭發(fā)了他的怨氣罷了,不用放在心里,更加不必覺得內(nèi)疚不安?!?p> 聽到兩人的勸解,韓瑞心里感覺好受了許多,勉強(qiáng)笑了下,說道:“那是自然,又不是我犯錯,為什么要內(nèi)疚。”
“這么想就對了。”年長族老笑道。
“郎君,我們先回家吧?!表n晦說道:“聽阿福說,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郎君認(rèn)識了不少新朋友,可否與我仔細(xì)說說?!?p> “當(dāng)然可以?!表n瑞笑道,與韓晦慢步回家……之后,事情怎么處理,韓瑞也沒有打聽,只是知道,在韓家村之內(nèi),再也沒有見過韓十三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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