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頭領(lǐng),趙伍招了沒有?誰是主使人?”朱厚熜顧不上向綠綺隱瞞事情了,焦急的詢問道,而綠綺也是聰明伶俐之人,看到眾人一臉焦慮的模樣,也知道事情并不簡單,輕輕的退后幾步,安靜的聆聽著。
“世子,那人骨頭真硬,無論如何嚴刑拷問,死也不肯說出誰是幕后主使之人。”陸松看到綠綺也不在意,向朱厚熜行禮回復(fù)道,表情充滿了凝重之意。
“賊子可恨,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去死好了?!敝旌駸袚舭概?,眼看就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卻得不到答案,如果不讓他惱怒,能讓朱厚熜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得他心中的恨意有多么的大了,隨著朱厚熜的暴怒,書房內(nèi)的氣氛也沉重起來,眾人默默不語在思慮著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
“陸頭領(lǐng),讓府中關(guān)押的那幾人去辨認過了沒有?”張信沉吟片刻,最終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把線索的方向指引到寧王密探身上,眾人臉色一變,雖然袁宗皋與陸松隱約覺得事情與寧王有關(guān),但還是心有顧慮不敢明言。
“陸頭領(lǐng),麻煩你再跑一躺了?!睆埿泡p聲說道,反正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興王已經(jīng)確定是被人謀害致死的,幕后主使人是誰也不重要了,為什么還要掩飾自己的懷疑,還不如痛痛快快的說出來。
“張先生,主使之人真的會是寧王嗎?”看著遠去的陸松,朱厚熜強迫自己要好好的冷靜下來,雖然是疑問但在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些相信了,想起上次興王遇刺的事件,朱厚熜越想越肯定張信的猜測沒有錯,心亂如麻之下連綠綺的安慰聲都沒有留意。
事情雖然很明朗化了,但張信還不敢下最后定論,一切要等陸松回來之后才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時間在緩慢的流逝,當(dāng)眾人感到焦躁不安之時,陸松終于回來了,這次卻是帶回肯定的答案,經(jīng)過一番拷問,意志薄弱的幾個探子再次招供了。
不僅招出趙伍是寧王身邊的暗探,而且根據(jù)陸松的形容也說出了那個李靜心道士原來是寧王府里的重要謀士,把個個線索聯(lián)系在一起,眾人在腦海里浮現(xiàn)出這樣的情景,寧王第一次行刺興王不成功,另生陰謀再派手下里應(yīng)外合毒害興王。
“趙伍早就潛伏在王府里,平時并不與寧王聯(lián)系,卑職一時不慎,讓奸佞之徒加害于王爺,請世子降罪?!标懰梢荒槹没诠蛳抡f道,而陸柄也隨著跪下,一起聽候處理。
“我早該想到,除了寧王這奸詐之徒,誰還會謀害父王?!敝旌駸朽哉Z,雖然知道誰是最后主謀,但卻不知道如何為興王報仇雪恨,讓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考慮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王爺是被人害死的?”綠綺驚呼道,真是太出乎意料了,起來平時興王對她的好,原來艷麗的臉龐暗淡下來,看到傷心的朱厚熜,連忙上前將其抱在懷里安慰著,可能是因為長期被綠綺照顧的原因,朱厚熜也不避開,反而緊緊的依靠在綠綺懷中,輕聲的抽泣著,想起朱厚熜這向日在承受的壓力,眾人理解的嘆息,輕輕的退出書房。
“事情已經(jīng)查明了,以后該怎么辦?”退出了書房,來到了隔壁的房間,安定坐下后,張信率先出言問道,王府能決策的人都在這里了,那借這個機會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吧,失去興王這個主骨心后,大家心里都十分彷徨不安。
“當(dāng)然是要為王爺報仇雪恨。”陸松咬牙切齒說道,一生盡職盡責(zé)的他不能容忍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使得敵人有機可趁謀害興王成功,決心為興王復(fù)仇。
“那你打算怎么做?”袁宗皋嘆息問道,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人心浮動之下,連他也拿不定主意了,想聽聽別人的看法。
“當(dāng)然是……”陸松張口結(jié)舌起來,雖然嘴上說要為興王報仇雪恨,但他心里也沒有詳細的計劃,如何能說得出來。
“要不還是把這件事情上報朝廷吧,讓皇上為王爺做主,你們覺得如何?”袁宗皋一生對朝廷忠心耿耿,凡事第一時間都是想到朝廷。
“那你準備怎么上報?照實說王爺被寧王用計謀害?”張信反問道,反正在他看來袁宗皋做出的這個決定十分的欠缺考慮。
“事實便是如此,而且證據(jù)確鑿,難得還有什么值得懷疑嗎?”袁宗皋不解道。
“寧王與王爺遠隔千里,為何要謀害王爺?”張信解釋道:“再說寧王已經(jīng)起兵謀反了,我們還是不要再牽扯到其中去了,免得給朝廷的印象不好,以為我們王府與寧王早有勾結(jié),到底事情就說不清楚了?!?p> “寧王謀反了,什么時候的事情?”陸松驚叫道,看來他還沒有收到消息。
“還是子誠看得遠,老夫差點誤了大事,宗室之間的事情確實不宜過多牽涉其中?!痹诟抻X得很有道理,自古以后,皇帝最恨別人參與謀反的事情之中,雖然興王是受害者,但涉及其中也是麻煩。
“今早袁先生與我說的?!睆埿艑﹃懰烧f道:“既然寧王已經(jīng)謀反,自有朝廷軍隊派遣大軍圍剿于他,寧王這是自取滅亡,我們也不用再多此一舉上報朝廷了,朝廷自然會幫我們報仇的,而且還不用我們動手,何樂而不為?!?p> “子誠言之有理,聽說朝廷已經(jīng)派大軍圍攻南昌了,叛亂之臣必不得好死,王爺在天之靈也安息了?!痹诟薷杏X很欣慰,看來還是朝廷靠得住啊。
“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安撫世子不要沖動,穩(wěn)定人心處理好王府的事務(wù),等待朝廷的使節(jié)帶來皇上的旨意,讓世子順利接管興王府?!睆埿耪f出的自己的意見,反正寧王肯定會被剿滅,也算為興王報仇了,安穩(wěn)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不行,我不同意,我要親自為父王報仇,不借他手之手?!敝旌駸酗L(fēng)風(fēng)火火的闖了進房內(nèi),想來是在隔壁聽到他們的討論了,而后面卻是綠綺表情焦急的跟了進來,朱厚熜滿臉怒氣,眼睛盯住眾人,希望他們能支持自己的決定。
“世子,須知千金之子……”袁宗皋望著朱厚熜堅定的神情,緩緩開口勸阻道。
“別說了,身為人子,為父報仇乃天經(jīng)地義之事,我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決定的。”朱厚熜堅定不移說道:“明天我就出發(fā)到江西,刺殺寧王那老賊?!笨吹贸鰜碇旌駸惺鞘酚浛炊嗔?,不知道現(xiàn)實的殘酷,如果按照他這樣做,怕還未到寧王府就被人給賣了。
眾人有些頭痛,寧愿朱厚熜現(xiàn)在大哭大鬧還好些,如今卻是一臉鎮(zhèn)定自若的表情,帶著堅定不移的信念,讓人不知從何勸起,而且就算是有誰勸止也聽不進去了。
“夠了沒有?”張信不知從哪來的一股氣,沖動朝著朱厚熜吼道:“你給我馬上回暖春閣陪王妃娘娘,不要在這里胡鬧下去了,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興王府里的人還沒有死光呢,不就是刺殺寧王嗎?我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