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求婚
韓璐璐依舊住在江瀾酒店客房部，程母依舊每天給她做飯送餐，任勞任怨。
盡管她和程伯月設(shè)置在皇城相府小區(qū)的新房里，堆滿了結(jié)婚生孩子必備的各種物品，她卻絲毫沒有回心轉(zhuǎn)意的跡向。
程伯月有些按捺不住的要和她鬧，被母親攔下說：“這種時候千萬要沉住氣，一定要忍耐呀！兒子?！?p> “我要忍到什么時候？沒見過像她這樣過份的女人！”
“我相信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這些天我為她做的這些事，她的內(nèi)心定會有所觸動！因為她自幼父母雙亡，無論在撫養(yǎng)她長大的叔嬸家，還是在方家，她從未感受到這樣的尊重和愛，苛責(zé)倒是不少吧！“她憐憫的嘆息。
”但她深愛著方文山，近十年相濡以沫的感情不可能這么快就淡忘丟掉的?！俺棠肝鋽嗟?，”如果她為了我們程家的榮華富貴，這么快就拋棄方文山而投入你的懷抱，反倒讓人不放心了！因為將來她也可能這樣對待你。所以現(xiàn)在她的反應(yīng)是完全正常的?！?p> “所以我還要繼續(xù)等？”
程母胸有成竹的微笑著頷首，忽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的提示他道：“你向她求婚了嗎？”
程伯月愧疚的漲紅了臉，訥訥道：“我們都這樣了，還用得著求婚嗎？”
“哎呀！你這個臭小子！生米做成熟飯又怎樣？變成爆米花也可能不嫁你的呀！在你們到民政局領(lǐng)證以前，一切的程序都不能省略呀！你真是不開竅的豬腦子！幸虧我提醒你。難怪她一直那么矜持呢！”
伯月立刻轉(zhuǎn)身去定鮮花和求婚的大鉆戒，當(dāng)晚即奔赴江瀾酒店找韓璐璐。
沒曾想方文山先他一步，在房間里和她傾心暢談：“他媽媽為你做的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相信你不會無動于衷吧！所以你的終身大事，你要做個決斷，一直漫漫無期的拖下去，會讓老人傷心的！”
和他并肩坐在沙發(fā)里的韓璐璐望著肅穆垂落的窗帷，心事重重的沉默不語。
抓起她白皙的纖手來輕輕摩挲著，文山繼續(xù)說：“我對不起你，你為我生下寒寒，這些年也沒給你應(yīng)有的名分。所以你不能重蹈覆轍，沒名沒分的又生一個孩子，你的一生不能就此毀掉！”
韓璐璐扭過頭來望著他，眼睛里頓時涌滿了淚水。
暗自咬了咬牙，他說：“無論和我結(jié)婚，還是嫁入程家，你要做個決斷。我家老爺子和我媽確實不能給你什么屏障，但我會一輩子護你周全，你相信我嗎？”
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她默許堅定的依靠在他溫厚結(jié)實的胸膛。良久，忽然脆弱的哭道：
“如果程伯月不曾出現(xiàn)，如果我和他沒有那些不堪的過往，該有多好！”
“沒有關(guān)系的，我不在意?！狈轿纳剿斓恼f，“是他的孩子也沒關(guān)系，我把他養(yǎng)大。只要你們就此徹底的斷絕關(guān)系，老死不相往來即可。”
韓璐璐呆住，沒想到方文山會云淡風(fēng)輕的提出這樣的條件。當(dāng)然他的要求合情合理，毫不過分！但凡是個男人，出于自我感情保護的需求，無可厚非的都會這樣說。
見她陷入深深的思索和沉默，他扳住她的肩膀，執(zhí)拗的低頭問道：“璐璐，你能做到嗎？”
就像程伯月要求她此生不再見方文山，即便為了孩子團聚也不行，韓璐璐覺得很難做到！不是他的要求不近人情，而是她的感情難以做到——她愛程伯月！即便嫁給方文山，她依然愛他！況且日日夜夜面對著他的孩子而不再見他，這樣的痛苦有多深，難度有多高，她不敢想象。
“對不起，我恐怕做不到?！彼龂肃橹錅I道。
方文山驀然松開她，從沙發(fā)里站起身來。
在韓璐璐情不自禁的崩潰哭聲里，他神情痛苦的摔門而去，就怕自己隱忍不住的眼淚被心愛的女人或者任何的旁觀者窺見。
因此當(dāng)程伯月突然跪倒在璐璐的面前，懇求她戴上戒指給他一個承諾時，她的反應(yīng)其實是錯愕又冷淡的。
“你在國外這些年，見過的求婚場面都是這樣的嗎？”她冷淡的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說。
伯月緊張難堪的紅著臉說：“是啊，我知道今晚的這個環(huán)境氛圍不大好，可能不適合求婚，但是我的心意難得呀！親愛的，求你戴上吧！”
見她猶猶豫豫的沉默不語，他果敢的抓住她的右手，將熠熠生輝的鉆戒套在她的一根手指上。然后仔細端詳著，美滋滋的笑不可抑道：
“你看多合適呀！多漂亮呀！就像為你量身定制的一樣。你這水蔥似的手指，天生就是戴婚戒的料?！?p> 璐璐夢游般呆呆的望著自己突然變得漂亮高貴的手，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
程伯月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它緊緊的捧在手心說：“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生生死死都是我的人！”
心酸感動的淚水不自覺的滲出眼眶，她默然點點頭，被激動不已的伯月熱烈的擁抱在懷里。
求婚的順利成功使得他一連幾天的時光都沾光而變得分外甜蜜，辦公室助理楊軍以及公司的其他員工也跟著喜氣洋洋，整體的工作氛圍變得輕松愉快了許多。
從上?；匚鞔ǘ虝盒菁俚暮蚺事愤^證券公司，進來與他談天道：
“你看起來心情不錯，有什么喜事發(fā)生嗎？”
程伯月笑眉笑眼的望著他說：“當(dāng)然。其實你大概率也猜得到，我要結(jié)婚啦！”
震驚又內(nèi)心五味雜陳的候攀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哦?！?p> 他的態(tài)度沖淡了伯月心中的喜悅，他不禁愣了愣，訕笑道：“我和韓璐璐的事，沒讓你在方家難做吧？你回來的正好，我正發(fā)愁怎樣送請柬到上海給你呢！電話或微信通知你回來參加婚禮，畢竟顯得不大正式和禮貌?！?p> “你我之間用不了那些虛禮。無論如何，不管方家人怎么看我，你和方文山之間的恩怨是你們的事，并不能影響我們之間的情意，這杯喜酒我肯定要喝！”
“謝謝你！”
“當(dāng)初多虧他的引薦，我們才相見恨晚成為朋友；現(xiàn)在你們的關(guān)系變成這樣，我在其中或多或少有點尷尬吧！”候攀坦言。
“呵呵！”程伯月在黑色轉(zhuǎn)椅里翹起二郎腿來笑了笑，右手不自覺的撫摸著辦公桌上電腦前的圓滑光溜的黑色鼠標?！拔液头轿纳健覀冎g的友誼僅只停留在中學(xué)時代，回國后我們不過是泛泛之交吧！因為一個女人變成這樣也很正常。倒是程方兩家的世交之誼徹底破裂，回不了頭了！”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焙蚺士犊ぐ旱膶捨克?。
“或許吧！”伯月嘆息著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說，“我無法預(yù)知未來的事，也不知方文山會不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但我會落落大方的送請柬給他?！?p> 候攀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直望著他。
“如果他可以放下這件事，真誠的祝福我們，就會來參加婚禮，否則就是無法釋懷！”
候攀意味深長的笑道：“也許我的岳父和岳母都會來參加婚禮呢！都說不準的事?！?p> “呵呵！他們?nèi)粲羞@樣的胸懷和肚量，真讓人刮目相看了！但恐怕很難。方家老爺子一輩子最講究尊嚴和臉面。”
程伯月料事如神，不止方家父母，就連候攀回家和妻子方文軒提及他們的婚禮，她也非常反感抵觸的言辭激烈的說道：
“我早就告誡過你，你和程伯月之間的交往，不要告知我，我不想知道；你說了就會影響我的心情和睡眠，你就不能做個體貼的丈夫嗎？”
“好吧！我錯了?！?p> 文軒發(fā)泄情緒的將枕頭扔向雙人床的靠背說：“那對奸夫淫婦，他們居然有臉辦婚禮！”
候攀實在聽不慣妻子的尖酸刻薄，語氣溫和的為朋友抱打不平道：“現(xiàn)在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合法化，為什么不能辦婚禮？”
“呵呵，當(dāng)了皇上又怎樣？第三者插足，小三上位，程伯月的身份永遠無法改變，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但事實上，韓璐璐和你弟弟并未領(lǐng)證結(jié)婚，說他是小三未免牽強吧！只怪你們家人太古板固執(zhí)！一直不給璐璐名分，這才給了程伯月可乘之機?！?p> “但后來爸爸不是放任不管了嗎？她為什么還要嫁給程伯月呢？水性楊花，見異思遷，說的就是她這種女人！”
“或許老爺子的思想轉(zhuǎn)變?yōu)闀r已晚吧！“候攀揣測著輕聲嘆息，”她和程伯月已經(jīng)相愛，且已懷孕，結(jié)婚勢在必行。”
文軒在床頭坐下來慨嘆道：“我只恨弟弟太沒骨氣！自己的女人和別人勾搭成奸都懷孕了，他還讓她住在自家的酒店里——真是別人在他脖子上拉屎，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方家怎么會生出這樣的好兒郎！”
“依你的脾氣該如何呢？”候攀錯愕的扭頭望著她?！肮蛢礆⑷耍瑢⒛菍纺信s盡殺絕嗎？”
“那倒不至于。但至少也要絕交吧！眼不見心不煩?！?p> 和妻子并坐床頭的候攀轉(zhuǎn)過身來冷靜睿智的勸慰她說：“這種時候，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尤其可見一個人的胸懷人品。我覺得你弟弟的做法沒什么不對，只是我擔(dān)心他收到他們的結(jié)婚請柬后，經(jīng)受不住這種結(jié)果帶來的沉重的打擊！”
“他還要給他送請柬？”方文軒遏制不住驚異憤怒的高聲說，“簡直就是放肆無禮的示威挑釁！”
“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既然你如此看待這件事情?！笔暮蚺枢f著，在床上平躺下來預(yù)備睡覺。
文軒瞥了瞥他，冷笑道：“你是方家的女婿，所以能夠置身事外的看待問題；如果你和我一樣身為方家人，又會如何呢？”
候攀不理睬妻子的猜忌，合上眼皮佯裝睡熟的打起呼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