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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數(shù)方程式

第37章 那一夜

函數(shù)方程式 余兆蘭 3696 2024-03-13 12:16:00

  “你知不知道每當夜深人靜,我獨自一人孤枕難眠的時候,想到你和他正在一起恩愛纏綿,我就心如刀割?”

  終于有一晚,韓璐璐堅持要回到丈夫身邊時,方文山忍不住嫉妒心痛的控訴道。

  璐璐眼含淚水嘴唇顫栗的望著他沉默不語。

  “今晚你要是敢走出這個家門,我就死給你看!“文山一字一句平靜卻又斬釘截鐵的說道,”今晚我暴斃,明天大清早老爺子就會帶著警察趕來收尸,有關(guān)我們?nèi)齻€人的情感糾葛會第一時間沖上網(wǎng)絡(luò)熱搜,這種新聞效應(yīng)你想看到嗎?到時候不止我們方家揚名立萬,你遠在香港的公公婆婆也會跟著出名,程家公司在港交所上市的股票會不會一夜暴跌呢?你試想一下。”

  覺出他誓死捍衛(wèi)愛情的堅如磐石的決心,她感到事態(tài)嚴峻的慢慢站起身來說:“文山,你最好不要這樣,萬事都可以坐下來商談,從前你們不都是那樣嗎?為什么要走極端呢?”

  他的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冷笑。

  “那天老爺子請我喝茶,特地叮囑我:當你即將作出糊涂事的時候,我要及時制止你,以免傷害到大家。所以今天無論如何我得回到程家去,除非你親手殺死我。”

  說完她轉(zhuǎn)身向燈火微明的客廳玄關(guān)走去。

  “當年老爺子要你和程伯月斷絕來往,你怎么沒聽他的話?”方文山在她的身后怒不可遏的高聲叫嚷,“現(xiàn)在倒對他言聽計從了?你別以為我愛你,我就舍不得殺你,你再往前一步試試!”

  韓璐璐仗著男人對她的深愛和男人的本性善良,武斷他只是言語恐嚇而已,于是面無懼色的繼續(xù)向前走。

  方文山按捺不住滿腔的憤恨,順手抓起桌上那只青花瓷的古董花瓶,奮力向她扔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的巨響,產(chǎn)自乾隆年間的花瓶在她身旁僅一步之遙的大理石地板上驀然開花,擊起的零星碎片砸痛了她的腿腳。

  韓璐璐驚恐萬狀的回過頭來望著他,眼睛里頓時涌滿了痛苦失望的淚水。

  這時被父母的吵鬧聲從睡夢中驚醒的方勝寒光著腳丫跑進客廳來,悲傷無助的哭泣著仰面問她:

  “媽媽,你為什么要和爸爸吵架?”

  孩子的哭聲和責問令她心理崩潰的放聲大哭起來,母子倆涕淚交融的抱頭哭作一團。

  方文山則在他們的哭聲里輕輕走過去關(guān)緊了門窗。

  整晚妻子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四處打探她的行蹤未果,程伯月急得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強打著精神來到證券公司,遠遠的卻見她的助理辦公室的窗口亮著燈,走近來發(fā)現(xiàn)她正神清氣爽的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的處理著昨天未完的事務(wù)。

  仿佛從地下冒出來的女人令他不勝驚訝又疑惑,他推門進去,在她對面的轉(zhuǎn)椅里坐下來說:“璐璐,趁著員工們都還沒來上班,我想我們得談一談?!?p>  一直懸在頭頂?shù)哪潜鷦K于要落下來了,韓璐璐強作鎮(zhèn)定的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丈夫,傾聽著他有些激動的說:

  “最近一段時間公司太忙了,導(dǎo)致我們無瑕顧忌對方,甚至坐在一起吃飯聊天的次數(shù)都很少。”

  “沒關(guān)系,你在外面的應(yīng)酬多,我一個人吃飯挺好的,偶爾也去陪一下寒寒。我相信這種生活方式并不會影響我們的夫妻感情?!?p>  程伯月望著一臉真誠的妻子,終于直接了當?shù)馁|(zhì)問道:“昨晚你去哪了?”

  “昨天的晚飯我和老二在粵菜幫吃的,中途她海鮮過敏,反應(yīng)很厲害,我就在醫(yī)院的急診科里陪護她一宿。病房里需要保持安靜,所以我把手機設(shè)置成靜音狀態(tài),根本沒聽到你的來電和微信提示音,也可能我太累,睡著了吧!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去粵菜幫確認這件事,就是金沙灘那邊的店?!?p>  韓璐璐對答如流的絮絮說著,感到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中,她料定一向信任她的丈夫并不會打電話去餐館核實情況。

  果然程伯月向她揮揮手說:“沒那個必要。我們之間需要最基本的信任?!?p>  璐璐暗自松了一口氣,他卻又責備道:“但你知不知道我擔心的一夜沒睡好?天亮了看到手機上那么多的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你都不會主動聯(lián)系一下我,好讓我放心嗎?”

  “對不起,我記掛著公司里的事,天亮了一睜眼就急匆匆趕來了,沒想那么多。況且明知道早晨上班時,我們就會在公司見面,我干嘛多此一舉?”

  “好吧!”伯月無奈的轉(zhuǎn)身走出辦公室時說,“我只是覺得,你對我沒那么在意了?!?p>  “我覺得你想多了?!绊n璐璐淡定的回答說,”現(xiàn)在我不過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在工作中而已,自然你就覺得被忽略了吧!”

  在他自己的辦公室里坐下來,程伯月一時卻無心整理桌面辦公。

  昨晚他情急之下向老二打聽妻子的行蹤時,心思敏捷隨機應(yīng)變的老二立刻接應(yīng)他的話說:“是啊,璐璐和我在一起,你要不要她來接電話?”她那清晰有力的聲音一點不像海鮮中毒的患者。

  當時程伯月遲疑道:“好的,你讓她聽電話吧!我有點事要問她,打她的手機一直不接?!?p>  老二扯著嗓子高聲叫喚了幾聲璐璐,然后回答他說:“對不起,她在上廁所。等她出來,我要她回電話給你?!?p>  整晚他也沒接到妻子回復(fù)的電話?,F(xiàn)在他從妻子的解釋來看,當時老二的描述無疑是生動形象卻有明顯破綻的,但他寧可自圓其說,也不愿再去深究這件事。

  他明白既然妻子一心想要欺騙他,便早已和眾人聯(lián)手做好了局,他追根究底下去便是中了她的圈套,有什么意義呢?

  昨晚在痛苦焦慮中有那么一瞬間,他的念頭忽然掠過方文山,懷疑妻子是否和他在一起。

  但婚后兩三年來,韓璐璐有意做個忠實的妻子,刻意拉開與方家的距離,導(dǎo)致他們二人的關(guān)系日漸疏離。

  若非為了兒子方勝寒的身心健康,他們根本不會見面,因此并不具備他們幽會偷情,以致她夜不歸宿的可能性。

  平常璐璐去方家看兒子都在雙休日的某一天,一個月也不過三四次的光景,這種頻率是完全正常的。

  可是妻子昨晚的行蹤確實值得懷疑,她到底去哪里了?看來今后他得抽空多關(guān)心陪伴她。

  男人的事業(yè)固然重要,但家庭才是事業(yè)發(fā)展的根基,更是他人生的終極意義。這是母親對他的敦敦教導(dǎo)。

  程伯月慢慢的打開桌上的電腦時,忽然想起前幾天家里的保姆盧姐隨口對他說的一件事。

  那天妻子韓璐璐休息在家,而他也沒什么應(yīng)酬便早早回家。滿以為能和她在家共進晚餐,進門時在廚房忙碌的盧姐卻告訴他:“太太接了個電話就外出了,她在衣帽間里待了很久才出來,衣著打扮很隆重的樣子?!?p>  那天她盛裝外出去見誰了?程伯月猜測一定是個重要人物。但事后她卻云淡風輕的告訴他,是她久未謀面的一個大學(xué)同學(xué)來此地出差,她略盡地主之誼。

  自那以后,妻子韓璐璐開始嫌棄盧姐的地板搽的不夠干凈,做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總之各種挑刺找茬想要辭退她。

  一個保姆管不住自己的嘴,自然就管不住自己的飯碗。程伯月心知肚明卻不便說什么,只能由著妻子去。

  程伯月對家庭生活打定了主意,開始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埋頭辦公。

  第二天方文山來找他商議韓璐璐到藍鯨公司兼職財務(wù)的事情,雖然聲稱商議,他冷淡的態(tài)度和篤定的口吻卻儼然只是事后通知他,因為韓璐璐本人已經(jīng)同意了。

  ”那我也沒什么問題,”伯月被動又被迫的抬起頭來回答他說,“只要她的精力夠用。反正并不耽誤她在這邊的工作,你又正常付工資?!?p>  自此程伯月輕率的作出了畢生最錯誤的一個決定,允許妻子到她舊情人的公司兼職,從而導(dǎo)致他們以正當理由公開見面的次數(shù)增多,他們舊情復(fù)燃的關(guān)系從隱秘的地下逐漸轉(zhuǎn)入地上,變得愈發(fā)不可收拾。

  那一夜留宿在方家令丈夫起疑后,整整一周璐璐沒再過去,只給寒寒打過兩次慰問的電話。

  馬宗平引薦她到藍鯨公司走馬上任算是成人之美,他自己順利的卸甲歸田去深圳帶孫子,韓璐璐則緊鑼密鼓的不顯山不露水的開始管理藍鯨的財務(wù)。

  公司管理層的很多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她和老板方文山的關(guān)系,莫不給她臉面禮讓三分,因此她初期的工作開展還算順遂。

  程伯月百忙之中暗自感嘆孩子的重要性,覺得孩子就是男女關(guān)系的紐帶。

  即便如韓璐璐和方文山已經(jīng)分手,為了給兒子守住將來的家族產(chǎn)業(yè),她還不得不去藍鯨公司兼職,而他作為丈夫于情于理都不好拒絕這件事。

  即便他們已經(jīng)分手,但因為孩子的存在,他們還不得不偶爾過個話,還要抽空陪孩子聚餐玩耍……如此一來,他們一家三口的關(guān)系正在恢復(fù)正常,而他不得不面臨婚姻名存實亡的危機。

  因此程伯月便籌謀著接他已然三歲的兒子程玨回西川來上幼兒園,參與到他們夫妻名正言順的家庭生活中來。

  程父在電話里不情不愿的拖沓說:“孩子在香港都習慣了,你們的工作又忙,接回去誰來管他?再說香港的教育環(huán)境和生活條件,西川可以達到嗎?我可不想孩子小小年紀就跟著你們受委屈!”

  伯月說他自會將一切安排妥當?shù)?,孩子必須由父母親自教養(yǎng),跟著爺爺奶奶不能成才。

  程母很生氣的接過電話來高聲說:“你別想著把孩子丟給保姆!難道我們還不如保姆嗎?再不濟,我還把你們哥倆都帶大了,你還是留美博士呢!”

  他和父母為了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面紅耳赤的爭執(zhí)之際,韓璐璐從旁調(diào)解勸諫他:

  “爸媽說的在理,玨哥兒回來后,我真沒時間管他,兩家公司的事就夠我忙的!孩子滿月就去了香港,現(xiàn)在回來恐怕水土不服,到時候各種生活上的不適應(yīng),我又累死累活,何苦呢?”

  “那你就辭掉工作,專心在家?guī)蓿 俺滩虏活櫼磺械呐豢啥舻臎_她吼叫,”難道你現(xiàn)在只管姓方的孩子,不管姓程的嗎?孩子長期跟著爺爺奶奶,會被溺愛成什么樣子,你一點不擔心嗎?”

  “再過一陣吧,好不好?“璐璐極其遷就的柔聲說,”等孩子再大點兒,身體再強壯些,等藍鯨公司有了合適的財務(wù)主管,我就全身而退,在家做全職太太,那時候你總滿意了吧!”

  方家目前確實有難處需要幫助,妻子不過出于方勝寒生母的責任,臨危受命兼職一段時日,程伯月已經(jīng)答應(yīng)的事情便不好反悔。

  他不知道這只是方文山的對外說辭,是一種狡猾的外交辭令。其實他希望借此將他和韓璐璐一輩子捆綁在藍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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