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妯娌心生恨意
丈夫程伯月熱烈追求她的感受猶在心間，韓璐璐相信他不會變心，輕易的拋棄家庭。
同時她自己和方文山的舊情復(fù)燃也使她在初始的猜忌傷心過后，對丈夫選擇了包容諒解。
即便劉明珠所言不虛，他真的出軌了。但或許她是出于私心嫉妒，才別有用心的摸黑他。
她想婚姻是一場馬拉松式的長跑，途中誰都難免懈怠開小差，只有意志堅定的人才能到達終點取得勝利。
韓璐璐不知她和方文山的關(guān)系該何去何從，但她相信丈夫?qū)Π嬷皇且粫r的心猿意馬，他最終會回到家庭的跑道上來，和她攜手走完這一生。
因此她不愿直面實力強大的情敵，情愿把一切都交付給時間。
即便如此，韓璐璐依舊無可避免的在自家的證券公司和艾珂——她丈夫的美國同學(xué)李靜柳邂逅。
起草的合約上有個措詞不夠明確嚴謹，她拿著文件走進總裁辦公室去和經(jīng)驗豐富的丈夫去商議，推開門卻見到他無所事事的在辦公桌前和一個長發(fā)卷曲的高挑美女談笑風(fēng)生。
“對不起，我忘記敲門了?！蓖麄凅@愕的表情，璐璐勉強的微笑致歉。
程伯月不以為意落落大方的站起身來對卷發(fā)美女介紹道：“這是我的太太韓璐璐，目前也是我公司的副總裁?！?p> 然后他又有點不自然的轉(zhuǎn)臉對妻子說：“她就是艾珂，今天廠里休假，特地來看看我?！?p> 兩個互相驚艷嘆賞的女人不得不在他面前冷淡的握了握手。
“真是幸會！韓總。我早就聽說老同學(xué)娶了一個才貌雙全的太太，果然名不虛傳?！?p> 韓璐璐充滿敵意的對她刻意強調(diào)說：“你叫我程太太吧！韓總這個稱呼聽起來好別扭，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是程太太?！?p> 艾珂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忍耐著羞辱難堪的情緒微微紅著臉說：
“好的，沒關(guān)系。其實今天我算是回訪吧！”艾珂大膽的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令程伯月當場失色，也令璐璐心驚。“古語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去廠里看過我好幾次，無論如何我也該來拜訪一下才對?！?p> “是嗎？”韓璐璐意味深長的微笑著瞥了瞥身旁噤若寒蟬的丈夫，“你雖在美國接受教育，對中國的傳統(tǒng)禮儀卻稔熟于心，真令人刮目相看?。 ?p> 艾珂未免驕矜得意的笑道：“這個自然，好歹我也是中國人嘛！”
璐璐冷淡的勉強笑了笑，仿佛笑痛了臉皮似的。她把文件隨意的輕輕丟在辦公桌上，叮囑丈夫及時的批閱修正，便轉(zhuǎn)身意欲離去。
程伯月唯唯諾諾的答應(yīng)著低頭去看文件，沒料到艾珂放肆的彬彬有禮的挽留她說：
“你現(xiàn)在很忙嗎？不妨坐下來我們聊聊吧！”
璐璐飛快的掠了一眼神色緊張的丈夫，不愿讓他繼續(xù)處于難堪的境地，于是冷著臉寬容的微笑道：
“我確實挺忙的，很多事情堆積案頭等著處理呢！你們聊吧！我就不打擾了?！?p> “下班后我們一起吃飯好嗎？”艾珂熱情洋溢眼神明亮的望著她說。
“對不起，下班后我有客戶需要應(yīng)酬，抽不開身。”璐璐眼神嚴厲而執(zhí)拗的推辭著，輕輕的甩門而去。
明顯的覺察到妻子的不悅，程伯月早早的打發(fā)走野心勃勃咄咄逼人的前女友，來到隔壁的辦公室里向妻子解釋討?zhàn)垺?p> 韓璐璐對他視若無睹，專心致志旁若無人的埋頭辦公。他在她對面的轉(zhuǎn)椅里耐著性子等候良久，終于在她眼角的余光偶然掃視他的瞬間，受寵若驚的抖擻起精神獻殷勤說：
“璐璐，你餓了吧？等會我們出去吃海鮮怎么樣？好像很久沒吃了?！?p> 她不動聲色的隨手打開一本厚重的藍色文件夾，目光聚焦在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間，半晌才聲音暗啞的說道：
“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暗自長舒了一口氣，程伯月焦慮急切的說：“我和艾珂什么事都沒有，她就是單純的來看看我?！?p> “我理解，就像她說的禮尚往來嘛，很正常！但既然是同學(xué)之間的正常交往，你為什么要欺騙我？”
“我沒騙你，那時候確實沒去看過她，最近才去的，我忘了告訴你?！?p> 韓璐璐心煩意亂的蹙起眉頭來說：“我不想聽你順桿子爬的撒謊編故事，你們之間的事我也沒興趣知道。我在想，是誰給了她莫大的勇氣來公司挑釁我的地位和尊嚴？是你的愛嗎？今天你允許她堂而皇之來公司，明天大概就會帶她回家吧！我是不是該考慮給她讓位了？……”
“聽聽你都說些什么呀！”程伯月驚恐顫栗的說著，情不自禁的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將激動不已的她緊緊的摟在懷里?！拔艺f了，迄今為止，我和艾珂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將來也不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你何必胡思亂想呢？”
“到底是誰讓我胡思亂想的？是我自己神經(jīng)錯亂了嗎？”璐璐激憤的高聲說，一邊奮力掙扎?！半y道不是你們曖昧不清的態(tài)度嗎？譬如剛才，我要不是碰巧闖進去，你一定不會讓我知道，你們正在辦公室里關(guān)起門來偷偷的幽會吧！”
“她剛到不久，我原本打算帶她去見你，介紹你們認識的?！?p> “呵呵，是嗎？我若不曾撞破你們的約會，大概你也不會這樣想了?！?p> “璐璐——”
“夠了！”歇斯底里的韓璐璐不顧一切的推開他站起身來，“我累了，要提前下班了，對不起！”
她風(fēng)卷殘云般胡亂倉促的收拾完一片狼藉的辦公桌，拋開他沖出公司的大門去。
當天韓璐璐不僅拒絕了丈夫共進晚餐的善意，回家后她還拒絕與之同床共枕。
夜半更深孤枕難眠的程伯月躡手躡腳的走進妻子的臥室，在她的身旁輕輕躺下來。直覺到內(nèi)心激動不安的她不過一直在假寐，他便深情款款的低聲說：
“璐璐，我對不起你，不該背著你，偷摸去服裝廠看望艾珂，更不該讓她到公司里來——都是我的錯！結(jié)婚后我就不該和其他的女人關(guān)系曖昧，惹你傷心！”
韓璐璐沉浸在黑暗中的臉一片模糊，以至于他辨不清她神情的喜怒哀樂。
于是他側(cè)過身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來摟住她纖弱的腰身。
她沒動彈，也沒抗拒掙扎；就在他竊喜的想要進一步親吻她的臉頰時，她卻直挺挺的驀然坐起身來道：
“你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吧！如果你不走，我就去別的房間睡。”
“璐璐！”伯月顫聲懇求她，“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這些年我從未愛過她，將來也不會愛她；從前的種種不過是她一廂情愿，現(xiàn)在我不過情面難卻，不忍傷害她。”
璐璐扭過頭來望著他，輕聲詰問：“那你就忍心傷害我嗎？”
“不！我當然不能傷害你，璐璐，我向你保證和她斷絕一切來往，無論任何形式的來往都不再繼續(xù)?！?p> 她將信將疑的陷入沉默，啞然說道：“跟我講講你們在美國時的故事吧！到底是誰追求的誰，又是誰拋棄的誰？為什么她畢業(yè)后有家不回，偏要千里迢迢的追到西川來找你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很不甘心！”
程伯月不曾想到離開美國的若干年后，會迫不得已對妻子供述花心濫情的大學(xué)校園往事，當然是情節(jié)海量刪減的非原始版本。
他披肝瀝膽的講述并未使多疑多思的韓璐璐信服，反而此后約會她的女主艾珂的只言片語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
“他從未愛過我，這種話你信嗎？”端坐在咖啡廳的艾珂微笑著問她。“難道我真是個自作多情厚顏無恥的女人嗎？得不到任何暗示與回應(yīng)的愛情可以生根發(fā)芽天長地久嗎？”
璐璐無言以對，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漸漸涌滿了淚水。
艾珂望了望她咽淚入心的臉，并不憐憫?zhàn)埶∷?，而是咬牙切齒的繼續(xù)說出殘酷的話來：
“程太太，你何其幸運！你知不知道當年在美國，曾經(jīng)有個來自臺灣的學(xué)妹狂熱的愛上了他，不顧一切的懷上了他的孩子，但最終還是被他無情的拋棄？那時候程伯月是校學(xué)生會主席，有機會接觸到很多優(yōu)秀的女生，她們無一例外的對他仰慕有加，以和他建立戀愛關(guān)系為榮，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般幸運。”
下意識的抓握乳白色咖啡杯的纖手抑制不住的顫栗著，璐璐聲音低沉的質(zhì)疑反問道：
“既然你一早知道他是個渣男，為什么還要愛他，如此執(zhí)拗的愛他這些年，時至今日還不肯對他放手呢？”
“因為愛情是毒品??！程太太?；蛘邷蚀_的說，他本身就是一棵在風(fēng)中搖弋生姿的罌粟，對女人有著致命的誘惑力。明知道他有毒有害，但依然愛他，甚至因為愛他而無比的嫉妒你！”
“呵呵！”璐璐發(fā)自肺腑的冷笑。意外的窺見丈夫人格的卑劣及陰暗面，她有些精神崩潰的趔趄的站起身來預(yù)備逃離現(xiàn)場，這時擱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鳴叫起來。
她錯愕的接通了電話，妯娌劉明珠在遙遠的靜謐的某處柔聲親切的關(guān)懷著她的生活健康，韓璐璐忽然爆發(fā)的沖她吼叫道：
“現(xiàn)在我特別恨你！你知道嗎？你為什么要告訴我艾珂的存在？為什么要讓我知道程伯月過去的一切？作夢的人是幸福的！如果你不能為她指出出路，就不要輕易地叫醒她，這是做人最起碼的道德，你明白嗎？……”
她激動的宣泄著擁堵心頭的情緒，沒料到被她震懾住的劉明珠沉默的掛斷了電話。
艾珂呆呆地注視著她，忽而悠然對她一笑道：“對不起，程太太，可能我說了一些原本不該對你說的話，對程總也不利，希望你可以忘記它們?！?p> 鄙夷不屑的并不搭理她，璐璐果斷的撇開她，昂首挺胸的走出輕音樂飄揚的咖啡廳來。
艾珂和她分手后并未徑直回到位于市郊的紅葉服裝公司，而是突然接到程伯月打來的緊急電話：
“你在哪？我仍舊在半秋山西餐廳等你吧！不見不散?！?p> 不明白夫妻倆到底發(fā)生了怎樣激烈的沖突，以至于她在一天之內(nèi)疲于奔命的分別和他們約談。艾珂來不及多想，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準時來到了西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