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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數(shù)方程式

第15章 江邊毒打姐夫

函數(shù)方程式 余兆蘭 3347 2024-03-31 08:42:00

  程伯月睡意朦朧中被警察傳喚到遠離鬧市區(qū)的經(jīng)濟技術開發(fā)區(qū)某轄區(qū)派出所,見到被飛來橫禍嚇得不成人樣的艾珂時,雖然他自問對她并無十分的真情,但也不由得心生憐憫,走過去緊緊的摟住她纖弱的肩膀。

  艾珂順勢依偎在他的懷里放聲大哭,宣泄著整晚壓抑心頭的委屈憤懣和傷痛。

  他們雙雙乘車駛離派出所的大院時,程伯月低聲沉靜的問她打算去哪里過夜。

  艾珂抽噎著說:“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p>  盡管正與妻子分居,裝修豪華富麗堂皇的家里空房間很多,布置的溫馨又舒適,但他覺得家是他最后的底線,在這種特殊時期他必須堅守底線,于是他鎮(zhèn)定自若的說:

  “對不起艾珂,我是有家庭的男人,我的太太在家里等著我回去。每天無論多忙多晚,我都得回家睡覺。所以我送你去住酒店吧!你想住哪兒?”

  她扭過頭來瞥視著他,冷不丁問了一句:“你這個時候跑出來接我,是你太太允許的嗎?”

  程伯月不答話,置若罔聞的打著汽車的方向盤疾馳而去。

  將女人安置在酒店的客房,細心周到的為她鋪床燒水;為了安撫驚魂未定的她盡快洗漱就寢,傾聽著她講述被襲擊的具體細節(jié)時,他忽然意識到領頭的那個男青年,可能正是他的小舅子韓立平。

  強烈的意識到事情的真相,伯月的神情不禁變得嚴峻,同時覺得為姐姐打抱不平的平兒未免有點過分。

  “現(xiàn)在我很懷疑,“艾珂深思沉吟著,”那幫人和你的太太有莫大的關系!不然他干嘛那樣威脅我呢?”

  被她一語道破心事,程伯月依然極力的維護妻子說:“這怎么可能呢?道不同,不相為謀,璐璐怎么可能認識那幫人?你被嚇糊涂了吧!”

  “那是誰指使的呢?他憑什么說那些話?在這個城市里,除了你太太和她身邊的親人,還有誰更希望我遠離你呢?”

  “我早就勸你離開西川,離職或者調任。如果回到你的家鄉(xiāng)昆山,誰敢斗膽欺負你?你偏固執(zhí)的不聽,偏就出事了吧!”

  “怎么聽你的語氣,你這樣幸災樂禍呢?”艾珂?zhèn)挠掷Щ蟮恼f道。

  “不是我幸災樂禍,聽人勸吃飽飯,你真的該離開啦!這里沒有屬于你的東西,你對西川本就是過客。否則下次遭遇不測,我未必能出來接你,你自求多福吧!”

  “程伯月,你和那幫歹徒異口同聲,該不會今晚就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場大戲,那幫流氓混混是你煞費苦心高薪聘請來的演員吧?”

  “看起來你的精神的確受了很大的刺激,胡言亂語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還是趕緊洗洗睡吧!”伯月沉著冷靜的站起身來,“我得回家去了?!?p>  第二天勉強支撐著到公司的他眼睛紅腫,精神萎靡,韓璐璐一眼望去就覺得他不對勁,但卻強忍著不肯對他表示關心。

  隔天程伯月終于恢復了體力和精力,他便找到小舅子韓立平談話,特地開車載他到偏遠的視野開闊波濤洶涌的長江堤岸邊。

  以他并不膚淺的對小舅子的脾氣個性的了解,他覺得這是他喜歡的自然環(huán)境,也有利于他們毫無顧忌暢所欲言的談論私事。

  正是江濱仲夏的傍晚,堤岸邊的樹林草地上徜徉著三三兩兩的游人,水漲船高的江面緩慢浮動著大大小小的各種船只,而更遠的水天相交的天邊,赤紅的晚霞火焰般熊熊燃燒著。

  兩個男人下了車,心曠神怡的不約而同的走向江邊,欣賞著難得一見的江景。

  程伯月忽然說:“平兒,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帶人襲擊過艾珂?”

  從未跟姐夫外出過的韓立平早有心理準備,這當兒毫不掩飾避諱的回答:

  “對,我說過會給她點顏色瞧,男子漢大丈夫,我一定要說到做到!”

  “那你是否知道當晚你們一行人離開后,她就報了警?”

  平兒緊張得面孔微微一白,旋即若無其事的笑道:“如果警察找到了證據(jù),這會兒我還能跟你出來散步嗎?”

  “你姐還不知道這件事,我沒打算告訴她?!?p>  “呵呵!沒關系,你告訴她好了。如果她知道了定會拍手稱快,心情大好,我們有責任讓她高興對不對?”

  程伯月扭頭望了望年輕的意氣用事的韓立平,忍耐的蹙起眉頭說:

  “平兒,我特地叫你出來,只為了告誡你,遇事別這么沖動。你的沖動早晚會害了你姐,還有你身邊所有的親人!”

  韓立平被激怒的驀然叫嚷道:“即便我自己被繩之以法就地槍決,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欺負!”

  “好,你對她的感情天地可鑒,我很感動!”伯月竭力平靜的勸慰著他,“但凡事總有一種妥善完美的處理方式,你為什么不想想其他的辦法?一定要莽撞行事,為了出這口惡氣,將自己搭進去?”

  韓立平理屈詞窮的沉默不語。

  程伯月瞥了瞥他,喃喃低語說:“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半夜三更遭遇劫持,被你們嚇得魂飛魄散,那樣子多么可憐!你于心何忍呢?”

  “你還心疼那個狐貍精,替她說話!你這個混賬東西!”平兒終于怒不可遏的揮拳向他打去?!痹究丛谖医愕姆萆希胰棠愫芫昧?,但你偏偏自己找打!”

  程伯月并不躲閃,任由他發(fā)泄著沸騰的情緒。周圍的游人紛紛圍攏來瞧熱鬧,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卻無人仗義拉架。

  “你這個渣男,我打不死你!別以為你們程家有錢有勢,我就不敢動手打你,我打的就是你這種花心的公子哥!”

  深知自己一時的心猿意馬對不起妻子,程伯月始終無抵抗的心甘情愿的挨揍,以此來抵消心底對她的虧欠。

  直到被平兒疾風驟雨般的拳頭擊倒在地,七竅流血奄奄一息,被他惡毒的咒罵著狠狠的踹著受傷佝僂的身軀,伯月也不曾哼一聲。

  “最后我也免費送你一句話:就你剛才的那番話,你維護那狐貍精的態(tài)度,我不會告訴我姐,免得你再遭報應!”

  平兒憤恨的摸一摸自己隱隱作痛的手,丟下半死不活的他一動不動的躺倒在草坪,驅車揚長而去。

  “咱們要不要打120送他去急救?”圍觀的群眾中有人說?!斑€是先打110報警?”

  “算了吧!”一個年近退休身材干瘦的老頭不以為意的笑道,“我看就是人家的家務事,屬于人民內(nèi)部矛盾,人家自己就能消化解決,咱們何必多事呢?——唉,他動了!”

  人群中的幾個青壯年男女隨之驚異激動的叫喊道:“他動了,還有氣,還活著呢!”

  程伯月在眾目睽睽下艱難的蠕動起身,趴在草坪上掏出兜里的手機來,粗重的喘息著給妻子打電話求救說:

  “璐璐,你……你開車來江邊吧!我渾身上下……疼的厲害,走不了路。”

  等候他的家人遲遲到來之際,滿足好奇心的圍觀的人們陸續(xù)散去,只剩下不多的幾個閑來無事者遠遠的瞅著他。

  心急火燎的將遍體鱗傷茍延殘喘的丈夫送進醫(yī)院,韓璐璐在醫(yī)護人員的面前情不自禁的流下心痛的淚水。

  身穿白大褂的急診科醫(yī)生說:“下手怎么這樣狠毒?全身軟組織挫傷,沒一處完好的。你讓我們怎么救治?恐怕要住院一個月觀察,但是現(xiàn)在住院部的床位非常緊張,過道里都住著病人呢!”

  “對不起!醫(yī)生,求您想想辦法!”淚流滿面的璐璐幾乎要對他下跪。

  白大褂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視眼鏡,轉而溫和的說道:“好在他的肋骨沒斷,內(nèi)臟沒有什么損傷,否則我們也束手無策!鑒于現(xiàn)在醫(yī)院的情況和他本人的傷情,你們先勉強住院一周再說吧!后期可以回家去慢慢調養(yǎng)?!?p>  程伯月看見妻子為他的生命安全擔憂,表現(xiàn)出從未有過的幾近崩潰的情緒,覺得自己挨打非常值得!他總算以自己的慘痛受傷,挽回了她真誠熾烈的愛情。

  出院后為了照顧丈夫的飲食起居,韓璐璐主動搬回位于皇城相府的家里來。

  她一邊獨立支撐著證券公司的經(jīng)營運作,一邊在保姆小芳的輔助下料理著丈夫的生活,一時有點疲于奔命力不從心。

  因而她在方文山的藍鯨餐飲公司的財務兼職自然而然的出現(xiàn)疏漏,有時甚至不能正常的出勤。

  方文山嘩嘩的胡亂翻著本月的財務報表,遏制不住心頭的火星亂碰,數(shù)落林向陽說:

  “你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連個報表都做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一直以來報表都是財務主管在做,他們是專業(yè)的,我哪敢跟他們比較?”林經(jīng)理犟嘴道。

  “我沒要你做成專業(yè)的水準,“方文山不禁惱恨的提高了聲音,”我只求看的清楚明白!但是你讓我看明白了嗎?還是你自己能看明白?”

  跟隨老板多年,對他的脾氣心思了如指掌的林經(jīng)理斗膽刺激他道:

  “我知道韓小姐一連幾天沒來公司,你的心情不好,但也不應該拿我們?nèi)鰵獍?!這個報表,我都盡力制作了好幾回,你還不滿意,我也無法,只能等韓小姐來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方文山被屬下氣的橫眉怒目卻無言以對,只得悻悻離開。

  程伯月此番被收拾的很徹底,而她在家全心全意的照料他無暇他顧,嫉妒之情使方文山寢食難安!有那么一瞬間,他的潛意識底甚至浮現(xiàn)一絲惡意,怪罪血氣方剛的平兒不曾直接要了程伯月的命。

  伯月因禍得福與妻子重修舊好,審時度勢思慮再三的艾珂不久向紅葉服裝公司遞交了辭職申請。

  她沒有如眾人期望的那般回到家鄉(xiāng)昆山發(fā)展,而是轉到美國的西部城市西雅圖,一邊學習一邊生活。

  至此經(jīng)過回國的這番情感糾葛,她與程伯月徹底斬斷情絲,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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