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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數(shù)方程式

第5章 方父出面干涉

函數(shù)方程式 余兆蘭 3730 2024-09-28 07:13:00

  方自清為了方家的顏面思忖良久猶豫再三,不得不紆尊降貴的在周一股市開盤的下午找到國勝證券,認真嚴肅的與兒媳婦韓璐璐交談。

  令他意外的是她和前夫程伯月不僅是公司的重要股東和同事,他們還在同一間辦公室里辦公,他們的辦公桌與電腦緊緊的靠在一起對面而立,正是所謂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哦,我還以為你有單獨的辦公室呢!”方自清笑著望了望在桌前遲疑起身的程伯月,對韓璐璐搭訕道。

  “公司本來有好幾間辦公室,我們在一起辦公是為了方便處理相關(guān)的事務,提高工作效率,也省的助理來回跑?!?p>  她微笑著解釋,殷勤有禮的請他在窗邊的沙發(fā)里坐下來:

  “爸爸您來,有什么事嗎?”

  方自清介意的扭頭瞥了一眼程伯月,他立刻反應的不情不愿的借口回避離開。

  韓璐璐恭謹?shù)慕o生活考究的公公倒茶,一邊抱歉著公司待客的茶葉不好,一邊期待著他開門見山的談話。

  “也許我不該多嘴一問,這個公司的股權(quán)劃分,還跟你們離婚前一樣嗎?”

  “我也說不好……離婚時程總將公司低價轉(zhuǎn)讓給我,他回國后我本有意歸還給他,但他似乎并不樂于接受,所以我只得將我那份工資分紅暫且交由他保管著,以后再說?!?p>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方自清對她揚著眉毛問道,”以程家的財力和程伯月的個人能力,他又真的需要你這么做嗎?他回到西川后,難道找不到其他的更合適的工作嗎?”

  “爸爸,我在這個公司的股份屬于我的婚前財產(chǎn),我想您應該清楚這一點?!?p>  “對此方家確實無權(quán)過問,但卻使人據(jù)此懷疑你和前夫之間有牽扯不清的關(guān)系,不是嗎?”

  韓璐璐斂起嘴邊的微笑,緊繃的面色變得晦暗陰郁。她竭力忍耐著沒有說話。

  方自清瞥了瞥她難看的臉色,不管不顧的繼續(xù)發(fā)表著自己的觀點:

  “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你們雖有個共同的孩子,但畢竟離了婚,我覺得經(jīng)濟上還得分清楚吧!否則會惹人閑話,影響方程兩家的聲譽;你們在社會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要注意個人形象?!?p>  韓璐璐鄙夷不屑的輕聲一笑,聲音低微得他幾乎聽不見:

  “爸爸,我和文山走過這些年,經(jīng)過這些事,方家早就沒有聲譽可言,我們在西川也早已人設崩塌,難道您毫無察覺嗎?”

  “是,文山和沈珍珠的事傷了你的心,“他愧疚的紅著臉訥訥道,”私底下我已經(jīng)狠狠的責罰過他,你就不能看在你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原諒他一回嗎?定要和他分居離婚?”

  “這就是您來的目的吧!”璐璐得意的微笑著,神情卻難免透著幾分凄惻。

  方父默然點點頭,毫不避諱的直言道:“你不止和他分居,我聽說你還帶著孩子搬進了程家去住。作為方家的兒媳婦,你覺得這樣的行為真的合適嗎?這算是你對文山的一種公開報復嗎?”

  “您說是報復就是吧!”她毫不遲疑的坦然微笑回答,“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我絕不會原諒他對婚姻的背叛;如果您看不慣,覺得我放肆的行為傷了方家的顏面,您不能忍,那就敦促他盡快和我離婚吧!”

  方自清呆愣的迎面望著她,似乎明白了她堅定的決心;他有些不安的掩飾尷尬的低下頭來喝茶,片刻說道:

  “璐璐,我知道事已至此,無論你曾經(jīng)原諒過他多少次,現(xiàn)在要你原諒也是難上加難的。世上沒有幾個妻子可以輕易的原諒丈夫的背叛?!?p>  璐璐心情復雜的伸手去端起面前幾案上的茶杯來,神情恭謹又肅穆的默默傾聽著他說下去。

  “但我不相信,你們十多年的感情因為這件事,說沒就沒了。”

  她笑了笑道:“感情這種事很難說的,爸爸,我和文山這些年一路走來,我已經(jīng)很累了,而且我對做豪門媳婦早就喪失了興趣,否則也不會拖延至今才和他領(lǐng)證結(jié)婚?!?p>  “這就是說,無法挽回了?”

  她輕輕頷首:“對,基本如此?!?p>  方父心情沉重的站起身來告辭道:“好吧!看來我對我在你心目中的身份地位自視過高了。”

  “這是兩回事,爸爸。”璐璐誠懇的回答,“無論我多么尊重您,也不能因為對您的尊重而勉強和您的兒子繼續(xù)生活在一起。”

  “那你總可以在離婚前,對維護方家的聲譽略盡綿薄之力吧!”

  她抬起頭來迷惑不解的望著公公。

  他直截了當?shù)拿畹溃骸霸谀銈冋诫x婚前,希望你可以搬離程家?!?p>  她不屈不撓溫柔執(zhí)拗的微笑道:“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您不能忍,就要文山盡快答應離婚?!?p>  轉(zhuǎn)過身來的方自清恨恨的瞪視著他,愣怔著竟然無言以對。

  “如果他不答應,我就要到法院起訴,那時候才會鬧得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方父輕微的幾乎不易察覺的點點頭,聲音低沉的咕噥道:

  “你的意思我會帶給他的。”

  韓璐璐恭順的緊跟著他,一直送別他到辦公室的門口,目送著身姿挺拔的公公昂首挺胸的順著過道走到人來人往的公司大堂才折身回來。

  兒媳婦貌似恭順實則強硬的態(tài)度使方自清對談話的結(jié)果感到沮喪惱恨,他強壓著沸騰的情緒坐進停泊在證券公司門口的私家車里,吩咐跟隨他多年的老司機說:

  “去藍鯨公司吧!”

  方文山從綠茵遍地的高爾夫球場回到俱樂部的辦公室和經(jīng)理林向陽談事,被父親堵住時無奈的說:

  “我早就知道她是為了激我,逼我離婚,您何必親自去問她呢?”

  方父頹然在辦公桌前坐下來道:“我是沒臉的人了,在兒媳婦的面前說話一點分量都沒有,這都是拜你所賜!你這個不爭氣的孽障!”

  文山望著橫眉怒指的父親,寬慰他道:“說到底這是我們做兒女的自己的事,您跟著著急上火又何必呢?您本來就血壓高身體不好,萬一再氣出個好歹來,………”

  “這會兒你知道顧忌我的身體了,早先和野女人鬼混的時候在干嘛?!你以為我愿意管你這些破事、爛事和那些見不得人的臟事嗎?但凡你能守著老婆孩子安分守己的過日子,我和你媽——我們老兩口還不樂的頤養(yǎng)天年嗎?”

  “對不起,爸爸?!?p>  見兒子認罪態(tài)度良好,沖他撒完怒氣的方自清沉默半晌說道:

  “你要是同意離婚就趁早,這件事不能拖,咱們方家的臉面不能任由她踩在腳下肆意的碾壓!”

  做兒子的保持著頑強的緘默不語。

  方父望了望低眉順眼而內(nèi)心倔強的他,詫異的高聲質(zhì)問道:

  “難道你要忍受這種公然侮辱,還癡心妄想她能回到你的身邊嗎?”

  “不然我能怎樣呢?爸爸,或許這就是我應該遭的報應?!?p>  “你該遭報應,但方家不該!”方父滄桑的面龐呈現(xiàn)出憤恨堅毅的神情,他大聲果決的說道:

  “跟她離婚,一刻也不要遲疑,她提什么條件都答應!總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擺脫這個可惡的女人!”

  “這不可能,爸爸?!狈轿纳降穆曇綦m然低微,卻透著震撼人心的力量,以至于老父親扭過頭來呆呆的凝望著他。

  “你說什么?”

  他轉(zhuǎn)過身來勇敢的直面著父親,婉轉(zhuǎn)的解釋說:“爸爸,這是我們個人感情的事,跟您沒關(guān)系,您干嘛要橫加干涉呢?”

  方自清面孔猙獰的掄圓了胳膊,惡狠狠地抽打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后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去。

  當晚程玨在他的房間里和美國的同學小朋友打英語視頻電話,韓璐璐愉快滿足的微笑著走出來為他輕輕帶上門,對即將完成家務的保姆小芳說:

  “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就早點回家休息吧!你先生可能還等著你呢!”

  小芳解下身上的圍裙拎著滿滿的一個垃圾袋倉促離開,她便去寬闊的客廳陪伴專心致志看動畫片的幼子方鴻源和前夫。

  程伯月在沙發(fā)的角落里悄悄對她說:“老爺子對你們的離婚之事挺上心的,還特地跑去公司找你談,你確定要離嗎?”

  生怕兒子源源聽到消息,璐璐刻意的壓低聲音道:“老爺子最在意的無非是家族的子嗣,此刻沈珍珠若突然懷孕,你看他還會巴巴的找我談嗎?我太了解他老人家了!”

  “未必吧!”把握著電視遙控器的伯月注視著變幻閃爍的電視銀屏不以為然道。

  “可惜呀!”她嗟嘆,“那個沈珍珠并非心機深沉的女人,沒本事未婚先孕?!?p>  “也不知方文山和她斷絕來往沒有,“他嘀咕著扭頭望向她,“你一點都不關(guān)心嗎?”

  她傲慢排斥的抬頭望著天花板的一角道:“他們愛怎樣就怎樣,跟我沒關(guān)系?!?p>  “怎能沒關(guān)系呢?截至目前,你們還是合法夫妻呀!”

  “呵呵!這世上貌合神離形同虛設的夫妻多了去了,還差我們這一對嗎?比如現(xiàn)在,你我親密的坐在一起看電視陪孩子,但我們并非合法夫妻,這不是挺正常的嗎?所以我也能理解并包容他們的任何一種相處的方式?!?p>  “是嗎?”程伯月冷笑,“其實還有一點你忘了——老爺子最在意的還有家族聲譽,咱們不成體統(tǒng)的住在一起是他不能容忍的!”

  “你怎么知道呢?下午你不是回避出去了嗎?”

  “我猜也能猜得到呀!”

  “呵呵,何止他老人家,當初你父母不是也很在意家族的聲譽嗎?”韓璐璐冷笑著瞥向他話鋒一轉(zhuǎn),“總之我就是個壞女人,你們誰跟我沾邊都會倒霉!”

  “媽媽,你們能不能說話小點聲?”兩三歲的方鴻源忽然抗議的扭頭向他們大聲說,“好吵啊,電視聲音都聽不到了!”

  韓璐璐歉疚的俯身摸摸兒子的小腦袋微笑道:“好的,寶貝,我們不說話了,你看電視吧!”

  程伯月趿拉著拖鞋起身走到茶幾旁,開始給他們母子倆準備餐后水果,很快就將一塊削過皮的哈密瓜用牙簽遞給源源。

  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前夫?qū)λ齼鹤拥纳埔庵e,璐璐提醒道:

  “玨哥兒也愛吃這種蜜瓜,你多切點給他拿過去吧!”

  “他最近在換牙,晚上能吃這種甜食嗎?”

  “又不是糖果,應該沒事吧!睡前刷遍牙就可以了,何必讓孩子不能解饞呢?”

  她和前夫爭論著撫養(yǎng)孩子生活上的細枝末節(jié),漸漸的陷入對她婚姻現(xiàn)狀的沉思里不再言語。

  有他在,無論是證券公司還是這個組合家庭里,她總能安然自得少操些心,因為他就是頂梁柱,為他分擔了絕大部分的壓力。

  但是這種安穩(wěn)可以持久嗎?

  如果她不能如愿離婚,眼前的生活就是陽光下五光十色的肥皂泡,瞬間就會破滅。

  不止方家,不久程家也會來人指責他們違背倫理道德的同居生活,到時候她又有什么勇氣和能力獨自支撐下去?

  而程伯月對抗世俗的全部勇氣,不過來源于她的堅持和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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